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萨博刚走到了望台附近，就看见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千岁的分身没有站在了望台，反而坐在船舷边，双腿轻轻垂在海面上，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长发被海风卷着轻轻飘动，月光洒在她身上，柔和得像一尊不染尘埃的天使雕像，连猫耳都泛着淡淡的银辉。
萨博放轻脚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背靠船舷站定。
他只当这具分身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便没打算得到回应，只是望着海面，自顾自地开口。
“其实我今天挺开心的，能和千岁姐单独出来…以前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好多人，艾斯、马尔科，还有香克斯，好像永远都没机会跟你好好说说话。”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蹭着船舷的木纹，声音放得更轻了，像是怕惊扰了这夜里的寂静。
“小时候在风车村，你总跟在我身后喊‘小萨博’，那时候我就想，等我以后变强了，一定要保护好你…
可后来我却没能做到，还让你们看到我的‘死亡’，怀念了那么多年。”
说到这里，萨博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现在你身边有那么多厉害的人，自己也变得好强，好像也不需要我保护了。
但我还是想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帮她你看看路，陪她聊聊天也好…
你说，你会不会偶尔也能想起，以前那个总带你爬树摘果子的小萨博啊？”
他对着分身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从童年的趣事说到现在的心事，从对千岁的在意说到对未来的忐忑，像是把藏在心底很久的话都倒了出来。
而坐在船舷边的分身始终保持着抬头望月亮的姿势，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看起来和萨博想的一样，只是个没有意识的“傀儡”。
“千岁，其实...我喜欢你。
儿时的喜欢是青梅竹马的陪伴，当成人后，再次见到你时，我清楚的意识到，一眼万年，是我沦陷的开始。”
萨博靠在船舷上静静看着月亮，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些。
就算这些话没说给千岁本人听，能这样说出来，也挺好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躺在船舱里的千岁，其实能清晰地“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失落与期待。
分身与本体的共感，是她的果实能力，觉醒后的连接更是敏锐，连龙都没告诉过。
萨博的每一句呢喃，都像细针似的轻轻扎在她心上，让她原本平稳的呼吸微微乱了节奏。
她悄悄攥紧了身下的垫子，眼底泛起复杂的情绪。原来萨博藏了这么多心事，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藏着这么深的在意。
甲板上的萨博又待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深，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船舱。
而船舷边的分身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在萨博转身的瞬间，垂在身侧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像在回应方才那番无人知晓的独白。
夜海依旧平静，月光温柔地洒在小船上，将甲板上的秘密，和船舱里的心事，一同裹进了这寂静的夜里。
萨博轻手轻脚地躺回被子里，指尖还残留着甲板上的凉意。他侧耳听了听隔壁的动静，确认千岁的呼吸依旧平稳，才彻底放下心来，缓缓闭上眼睛。
只是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夜里和分身说的那些话，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连梦里都带着几分期待，期待接下来和千岁单独相处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船舱里就飘起了淡淡的米粥香气。
萨博是被香味唤醒的，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刚推开隔板，就看见千岁正端着两碗粥放在桌上，白色的围裙系在腰间，衬得她眉眼格外柔和。
“早啊，萨博。”
千岁抬头朝他笑了笑，眼底没有丝毫刚睡醒的疲惫，反而透着清爽的朝气。
“早啊千岁姐！”
萨博立刻清醒过来，快步走过去，看着桌上的粥和小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竟然麻烦你早上起来做饭，以后的饭都由我来做吧！你怀着身孕，不宜沾油烟。”
哪怕知道千岁实力强悍，能轻松应对各种危险，他还是下意识地想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受一点累。
“没事的喵，我怀孕和没怀孕，其实没多大区别。”
千岁坐下拿起勺子，轻轻搅了搅碗里的粥。
“不用对我特殊照顾，反而让我觉得不自在。”
她说的是实话，有体内那股陌生力量的支撑，怀孕带来的疲惫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寻常的油烟更是影响不到她。
萨博还想再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瞥见了望台的方向有一道白色身影走来，是千岁的分身。
只见分身径直走进船舱，在千岁身侧站定，而千岁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挥，那道身影就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像晨雾般渐渐消散在空气里，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我很好奇，千岁姐的分身都能用来做什么？”
萨博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昨晚他只当分身是个没有意识的“哨兵”，可亲眼看到分身能自主返回、还能被轻易收回，他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简单的傀儡，遇到危险时不仅帮不上忙，还容易被人察觉端倪，这显然不符合千岁的能力水准。
千岁喝了一口粥，动作优雅，语气却异常平静。
“我的分身等于另一个我，我会的她们都会喵。”
简单一句话，却让萨博手里的勺子顿在半空，后背瞬间泛起一阵凉意。
他猛地抬头看向千岁，眼神里满是震惊——千岁会的，分身都会？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她愿意，就能造出无数个拥有相同实力的“千岁”！那战力根本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呈倍数增长！
萨博下意识地在心里计算：千岁本身的实力就足以对抗海军中将，若是再加上几个、甚至十几个分身…
单是她一个人，恐怕就能顶上一整艘中将级别的战舰战力，甚至可能更强！
他以前只知道千岁的恶魔果实特殊，却从没想过，会特殊到这种恐怖的地步。
“当、当然是越多越好！”
萨博赶紧掩饰住自己的震惊，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有分身帮忙，以后执行任务也能更安全。”
他没敢再多问，怕触及千岁不愿提及的秘密，只是看着碗里的粥，心里却对眼前这个女人，多了几分更深的敬佩与在意。
她总会让人产生错觉，看似柔软，却藏着让人意想不到的强大。
千岁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安静地喝粥。
晨光透过船舱的小窗洒进来，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光。
萨博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次和千岁一起出来执行任务，或许能看到她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能离她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