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的客厅里,烛火摇曳着暖黄的光。米霍克脱下黑色披风,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动作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里晃出细碎的涟漪。
他抬眸看向佩罗娜,语气平淡:“最近我不在,家里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事!”佩罗娜飘到他面前,鼓着腮帮子抱怨,“不知道谁给家里丢了个男人过来,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救活,结果他又路痴又执拗,脾气还爆,一点都不如库玛西可爱!”
她说的正是索隆,一想起照顾那家伙的日子,就忍不住皱眉头。
“索隆!”千岁眼睛瞬间亮了,她怎么忘了,香波地群岛一战后,索隆就是被熊拍到这座岛上来的!
她赶紧抓住佩罗娜的手,语气急切。
“佩罗娜,你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吗喵?”
佩罗娜愣了愣,随即点头:“你们认识?也好,或许见到熟人,他能多说话些。
那家伙这几天除了吃饭,就闷在房间里,跟块石头似的。”
千岁跟米霍克打了声招呼,就跟着佩罗娜往二楼走。
古堡的走廊昏暗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佩罗娜裙摆飘动的轻响。
走到一扇木门前,佩罗娜推开门:“喏,就在里面。”
千岁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灯,索隆躺在床上,浑身缠满了带血的绷带,连额头上都贴着纱布,呼吸微弱又沉重,原本凌厉的眼神此刻闭着,透着股难得的脆弱。
显然,香波地群岛的惨败和被熊拍飞的屈辱,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索隆。”千岁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轻声唤他。
床上的男人身体猛地一怔,指尖微微动了动,像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缓缓睁开眼,先是看到漂浮在半空的佩罗娜,眉头瞬间皱起,以为又是她在恶作剧,便又闭上了眼,懒得搭理。
“索隆,我是千岁,我来看你了喵。”
千岁见他没注意到自己,赶紧上前,坐到床边,轻轻执起他的手。
他的手粗糙又冰冷,还带着未愈合的伤口,让她心里一疼。
“千...千岁姐?” 索隆猛地睁开眼,挣扎着想坐起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千岁赶紧扶住他,把床头的靠枕塞到他背后,让他能舒服地靠着:“慢点,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索隆看着她完好无损的样子,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语气里满是庆幸。
“当我得知你和路飞一起在马林梵多出现时,我都快急死了,生怕你们出事。”
“没事了,都过去了喵。”千岁笑着摇摇头,伸手帮他捋了捋凌乱的发丝,“路飞在报纸上登的消息,你看到了吧?我们约定两年后再重聚,这两年,你就在鹰眼这里好好修炼,等两年后,我们再一起出海冒险喵。”
索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路飞在报纸上画的那个叉,还有“3d2Y”的字样,是这个意思!
他之前还一直琢磨不透,现在听千岁一说,心里瞬间有了方向,眼底的消沉也散了些。
“那千岁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索隆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变得担忧。
“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海军没为难你和路飞吗?”
他知道千岁的身世,也知道海军对d之一族的忌惮,就算她有个海军中将爷爷,也未必能完全护住她。
“放心,香克斯已经把所有事都摆平了喵。”千岁拍拍他的手,语气轻松。
“我和路飞现在都很安全,你不用替我们担心喵。”
她说着,朝佩罗娜招招手,“佩罗娜,麻烦把医药箱拿过来,我帮索隆重新包扎一下伤口,这些绷带都渗血了喵。”
佩罗娜应了一声,飘出去拿医药箱。
索隆看着千岁熟练地准备换药,下意识地脱下外衫,却背过身去,不肯让她看到自己胸前的伤口。
那是被岛上的狒狒砍出来的,狰狞又血腥,他怕吓到她。
千岁没说破,只是拿起干净的毛巾,蘸了点温水,轻轻擦拭他背上的血渍。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指尖划过他背上的旧伤疤时,心里满是感慨。
索隆为了变强,吃了多少苦啊。
擦干净伤口,她又仔细涂上药膏,然后拿起新的绷带,绕到他胸前,小心翼翼地缠绕。
绵软的指尖偶尔会碰到他的皮肤,带着点温热的触感,让索隆的心跳瞬间加快。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千岁的动作,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一片温暖。
真好,千岁姐还在,还像以前一样关心他。
“对了索隆,”千岁一边包扎一边说,“我现在拜鹰眼为师了,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一起跟着他学剑术喵。”
“真的吗?”索隆眼睛瞬间亮了,语气里满是惊喜,“那是不是意味着,未来两年,千岁姐都会和我一起在这里修炼?”
他虽然从不信神明,可此刻,却忍不住想感谢命运。
能和千岁姐一起跟着世界第一剑豪学剑,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吗?
千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歉意地看着他:“我可能没办法呆那么久喵。”
她想起还在等着自己回去的两个孩子,语气软了下来。
“我有两个孩子,艾瑞拉和千弗里,他们还在家等我。我这次出来,一是为了学剑术,二是为了给他们找化形的材料。”
索隆愣住了,孩子?他从来没听过千岁有孩子的事。
千岁这才想起,索隆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便补充道。
“对了,艾瑞拉和千弗里,是我和艾斯的孩子喵。”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索隆脑子里炸开。
他怔怔地看着千岁,眼神里满是震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千岁...已经和艾斯在一起了?还生了孩子?
他一直以为,千岁姐只是把艾斯当弟弟,一直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可现在,所有的期待都碎了,只剩下一片翻江倒海的撕裂感。
千岁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还在继续说:“等我找到化形材料,把孩子们安顿好,就会回来继续学剑,到时候我们还能一起训练...”
索隆低着头,指尖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千岁认真包扎的样子,心里又酸又疼。
他该为她高兴的,高兴她有了自己的家庭,高兴她平安无事,可他做不到,心里那股失落和不甘,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佩罗娜端着新换的热水回来时,刚好看到索隆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而千岁还在专注地帮他包扎,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小子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