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透过欢乐颂小区19栋22楼的落地窗,洒在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窗外,城市已悄然苏醒,远处高耸的写字楼群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街道上早班的公交车缓缓驶过,留下一串低沉的轰鸣。
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薰气息——那是邱莹莹从网上淘来的“助眠神器”,据说能缓解焦虑、提升睡眠质量。
“关关,快点起来,再不起来的话,就要迟到了!”
邱莹莹穿着一件t恤,头发扎成干净的马尾,站在关雎尔房门前,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
正在梦中与姜墨漫步在海边小镇的关雎尔,被邱莹莹的呼唤猛地拽回现实。
她猛地睁开眼,睫毛轻颤,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
梦境中的笑声还残留在耳畔,可现实却是冰冷的闹钟和催促声。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喉咙干涩,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马上起来。”
她慢吞吞地掀开被子,穿上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拖着步子走出房间。
客厅里,阳光已经铺满了大半个空间。
樊胜美正站在洗手间镜前,细致地涂抹着护肤品——一层层精华、面霜、防晒,动作娴熟得如同完成一场庄严的仪式。
关雎尔却像一只被抽去骨架的猫,整个人蔫蔫的。
她走到餐桌前,一屁股坐下,头重重地趴在冰凉的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昨天晚上和姜墨聊的太晚了,她现在实在是太困了
“再眯五分钟……就五分钟……”
邱莹莹端着咖啡走过来,轻轻推了关雎尔几下。
“关关!”
“赶紧洗脸刷牙去,不然一会儿上班要迟到了。”
关雎尔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起身,拖着步子往洗手间走去。
拿起牙刷准备刷牙的时候,她看到镜子里的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嘴唇发白,发丝凌乱,活像一只被雨淋透的小狗。
她苦笑了一下,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拍了拍脸。
过了一会儿,邱莹莹收拾好了,背着包走到客厅。
“樊姐、关关,我先走了。”
“慢点。”
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光鲜亮丽的樊胜美看着仍站在洗漱台前慢慢悠悠刷牙的关雎尔,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焦急之意。
“关关,你怎么还在这儿磨叽呢,刷个牙刷半天,快点,要迟到了啊。”
“知道了,樊姐,马上就好。”
过了几分钟,关雎尔终于收拾妥当。
“樊姐,我好了,可以走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慢啊?”
关雎尔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
“我昨天晚上……有事,睡得有点晚。”
樊胜美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你这样可不行,咱们女人,最怕熬夜。”
“皮肤会暗沉,气色差,黑眼圈重,老得特别快。”
“你才二十多岁,别等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后悔。”
关雎尔笑了笑,笑容里却藏着一丝甜蜜。
“知道了樊姐,咱们赶紧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房门,等待电梯的时候,安迪和曲筱绡也过来了。
“早啊,姐妹们!”
“早。”
“关关今天气色不太好啊,昨晚没睡好?”
“昨天晚上有事,熬了一下夜。”
叮——电梯到了。
四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樊胜美熟练地按下“1”楼,曲筱绡则按下“-1”。
电梯缓缓下行,金属壁映出四张风格迥异的脸庞。
安迪的冷静睿智,曲筱绡的张扬不羁,樊胜美的精致坚韧,以及关雎尔那藏不住心事的羞涩与疲惫。
过了一会儿,一楼终于到了,樊胜美准备踏出电梯门,可她看到一旁的关雎尔竟然一动不动,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难道她想蹭安迪或者曲筱绡的车?
她应该不是这种贪图小便宜的人啊?
关关,怎么不走啊?
“樊姐,我有车了,我今天开车去。”
听到这里,樊胜美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啥?”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我怎么不知道?”
“车不是我买的,是我哥周六的时候送给我的。
话音刚落,樊胜美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闪过自己那个只会伸手要钱、酗酒闹事的妈宝男哥哥。
为什么别人家的哥哥,不是送房就是送车,把她当公主宠着,而她的哥哥,却像蚂蝗一样趴在她这个做妹妹的身上不断索取钱财、吸她的血。
一想到这些,樊胜美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一股深深的悲哀涌上心头。
沉默片刻后,樊胜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那……关关啊,能不能让姐搭个顺风车呀?
“当然可以。”
叮的一声。
电梯抵达负一楼的停车场,关雎尔几人一前一后的走出电梯。
关雎尔带着樊胜美穿过一排排车辆,最终停在一辆纯白色的保时捷918前。
流线型的车身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低趴的车身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看着眼前这辆造型酷炫拉风的跑车,樊胜美惊讶得合不拢嘴,连一旁的曲筱绡也忍不住好奇地绕着汽车转了好几圈。
关雎尔掏出钥匙,轻轻一按。
“滴——”
车灯闪烁,科技感十足。
“关关,这是你的车?”
“是呀。”
樊胜美神情复杂,她虽不懂车,但也知道这车绝非凡品——光是那标志性的蝶翼门,就足以让她认出这是顶级跑车。
她心里酸了,她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哥哥?
“这车……多少钱?”
“不知道。”
“我哥让我在他车库随便选一辆,我就选了这辆,觉得颜色好看,像云朵一样。”
曲筱绡围着车转了几圈,心里羡慕不已,她家里也买的起,但是没有资格买。
“你哥可真舍得,今年的最新款,全球限量,国内都没几辆。”
“这车,在欢乐颂小区,起码能换三四套一百平的房子。”
樊胜美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她奋斗七八年,连买房子的首付都凑不齐,而关雎尔轻轻松松,就拥有一辆价值几套房的跑车。
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