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轰轰轰轰——！！！”
不是一声，不是两声，而是连绵不绝，密集成一片的爆炸巨响！
第二波......
第三波......
后续的火箭弹如同疾风骤雨，以毫秒之差接踵而至。
马厩区域化为一片火海。
囤积粮草的营地升起了粗壮的黑色烟柱。
士兵聚集的营区更是成为了收割生命的修罗场。
每一发火箭弹落下，就意味着一个爆炸核心周围数十步内人畜皆亡，冲击波将更远处的士兵像稻草人一样掀飞，残肢断臂和内脏碎片如同暴雨般泼洒在焦黑的土地上。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第一轮齐射的爆炸烟尘还未散去，天空中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再次变得密集！
“嗖嗖嗖嗖——！！！”
更多的赤色流星贯空而下！
然后是第三轮！
第四轮！
整个突厥大营，在短短数十息的时间内，被连续不断、毫无间隙的爆炸火海和冲击波彻底淹没！
一团团火球在不同的地方争先恐后地腾起，连成一片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映得半边天空都变成了不祥的暗红色！
“咚！！！咚！！！咚！！！”
一声声沉闷如巨槌擂地的巨响，伴随着大地的剧烈颤抖，从爆炸中心向外疯狂扩散！
二十里外，唐军阵地上的李世民等人，都能清晰地感到脚下传来的一波强过一波的震动。
一些小石子在地面上弹跳，甚至连一些拴着的战马都惊恐不安地嘶鸣起来，焦躁地刨动着蹄子。
程咬金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一辆辎重车，感受着那透过鞋底传来的震感，望着北方那片完全被火光和浓烟笼罩的天空，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将，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喃喃道。
“他娘的，这真是......真是地动山摇啊！”
而身处爆炸中心的突厥人，感受则更为恐怖。
许多人不是被炸死，而是被那连续不断的剧烈震动震得肝胆俱裂，站立不稳，瘫软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毁灭的火焰如同潮水般向自己涌来。
炮火覆盖之下，大地哀鸣，山河失色。
......
几分钟后，震耳欲聋的炮击声终于停歇。
阵地上，浓烈的硝烟味几乎凝成实质，刺鼻呛人。
所有人的耳朵里依然嗡嗡作响，仿佛那毁灭的咆哮还在脑海中回荡。
整整七轮！
不，是八轮齐射！
三十门炮，每门炮在极短时间内倾泻了八枚火箭弹，总共二百四十发毁灭的火焰，被毫无保留地泼洒到了二十里外的突厥汗庭！
楚天青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弹药箱，轻声道：“应该差不多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一种极致的迫切感在众人心中升起。
如此空前绝后的猛烈打击之后，突厥大营......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
李世民深吸一口带着硫磺味的空气，努力平复激荡的心绪，目光灼灼地看向北方那片浓烟翻滚的天空，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天青，可能看清......”
他话未说完，便看到楚天青已经再次拿起了无人机遥控器。
之前为了避免被炮火误伤，那架执行了“见面礼”任务的无人机早已被他操控着飞至突厥大营西侧的安全空域悬停待命。
此时，随着楚天青的操作，遥控器屏幕再次亮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屏息凝神。
屏幕上的画面，是从高空俯瞰的视角。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这些见惯了尸山血海，自认心硬如铁的沙场悍将们，也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原本连绵起伏，营帐如云的突厥汗庭核心区域，此刻已彻底沦为一片焦土！
一个接一个焦黑的弹坑遍布大地，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曾经象征着突厥王权、华丽宏伟的金帐早已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个格外巨大的深坑和一圈呈放射状抛洒出去的焦黑残骸。
原本整齐的营区变得七零八落，无数营帐或只剩下燃烧的骨架。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遍布视野的......尸体。
是的，尸体。
但很多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完整的尸体。
焦黑的、残缺的、以各种扭曲姿态倒伏在弹坑周围、营帐废墟旁、甚至被挂在断裂燃烧的木桩上......
视野所及，几乎看不到一片完整的立足之地。
真正意义上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些地方还有零星的火焰在燃烧，映照着这人间地狱般的惨状。
偶尔能看到零星几个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废墟间蹒跚移动的身影，那是侥幸未在核心爆炸区却已被彻底吓破胆的幸存者。
整个突厥大营，除了西侧边缘区域因刻意规避而相对完整，还能看到一些慌乱跑动的人影和相对完好的营帐外。
其核心与主力驻扎区域，已然化作一片弥漫着死亡与毁灭气息的绝对炼狱！
李靖迅速评估着战果，即便以他的冷静，眼角也微微抽动。
这毁灭，太彻底了。
李世民死死盯着屏幕，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极度复杂的光芒。
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有对如此恐怖威力的心悸。
就在这时，楚天青关掉了屏幕，将遥控器随手放在一旁的弹药箱上。
他转过身，面向李世民。
“走吧，去打扫战场，剩下的那些人，应该不足为虑了。”
这话让李世民瞬间回过神来。
所有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都被一股属于胜利者的决绝所取代！
“不错！此刻正当其时！”
他霍然转身。
“众军听令！出击，目标突厥汗庭，剿灭残敌，肃清战场！”
“遵令！”
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响起，压抑了许久的唐军将士如同出闸猛虎，纷纷翻身上马，朝着北方那片仍在燃烧的土地汹涌而去。
越是靠近，空气中那股混合着硝烟、焦糊、血腥的浓烈恶臭就越是刺鼻。
当猛士车冲上一处高坡，最终停在已成焦土的突厥大营边缘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车内的众人还是被眼前超乎想象的惨烈景象所镇住了。
之前从无人机屏幕上看，终究隔了一层。
此刻身临其境，那种源自毁灭最直接的冲击力，才毫无保留地扑面而来。
满目疮痍。
真正的满目疮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