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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日凌晨,第一军主力开始秘密东移。

没有战前动员大会,没有送别的乡亲,只有各团营在夜幕掩护下整队出发的沙沙脚步声。战士们背着一周的口粮——炒面、咸菜疙瘩、晒干的肉脯,枪支擦得锃亮,绑腿打得严实。

赵永胜站在路边,看着队伍像一条沉默的河,从山间小路流向更深的黑暗。他的警卫员牵来马匹,他摆摆手:“马留给伤员运输队,我走路。”

“军长,您的腿……”

“废不了。”赵永胜紧了紧腰带,拄着一根临时削的木棍,跟上队伍。他的左腿在去年冬天的战斗中受过枪伤,骨头虽然接上了,但每逢阴雨天就钻心地疼。军医劝他留守,他眼一瞪:“老子带出来的兵,老子得看着他们打完这一仗。”

队伍里很安静。没有往常行军时的歌声和说笑声,只有脚步声、武器轻微的碰撞声、偶尔的咳嗽声。每个人都知道这次任务的分量——不是袭扰,不是伏击,是要在日军重兵防守的辽西走廊上撕开一道口子。

天亮前,部队抵达第一个预定隐蔽点——一片废弃的煤窑矿区。塌陷的矿坑像大地的伤疤,但坑道和废弃工棚提供了绝佳的藏身之所。赵永胜下令:全员进坑道,白昼绝对静默,夜间才能生火做饭。

他自己钻进一个低矮的工棚,摊开地图。油灯的光晕在泛黄的纸上晃动,勾勒出义县、北镇、大凌河的轮廓。

参谋长猫着腰进来,脸上带着忧色:“军长,刚收到的消息。沙河营的日军昨晚突然戒严,所有过往商旅全部扣留。吴队长那组……恐怕凶多吉少。”

赵永胜的手指在地图上沙河营的位置停顿了一瞬。吴队长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辽东猎户出身,打枪百发百中,更难得的是有股子山野的机警。如果连他都失手……

“伴攻部队到位了吗?”他问,声音很平静。

“陈军长那边来电报,第三军已经抵达医巫闾山预定位置,今晚开始伴攻行动。”参谋长顿了顿,“另外,王军长的第二军一个师,正在向大凌河东岸运动,预计明天拂晓前进入伏击阵地。”

赵永胜点点头,拿起铅笔在地图上做了几个标记。铅笔芯断了,他用小刀慢慢削,木屑落在图纸上,像细碎的雪。

“告诉各师指挥员,”他削好铅笔,在义县城外画了一个圈,“咱们这次不打城,打援。把义县围得像铁桶,但留出西门——让鬼子有路可逃,他们才会拼命往锦州求援。”

“围三阙一。”

“对。”赵永胜抬起眼,“咱们要的是援军,不是一座死城。等锦州的鬼子出来了,王栓柱在大凌河收拾他们,咱们再回头慢慢吃下义县。”

参谋长记下命令,却没有立即离开。他在油灯的光晕里看着赵永胜——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鬓角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三年前在黑河收编他们那支残兵时,赵永胜还是个精壮的汉子,现在……

“军长,您说这一仗打完,咱们能回家吗?”

赵永胜削铅笔的手停了停。家?他的家在黑龙江依兰,十二年没回去过了。走的时候儿子才五岁,现在该是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了。妻子……他不知道妻子还在不在,兵荒马乱的年月,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活下来都难。

“打完仗,哪儿都是家。”他最后说,声音有些哑,“去吧,让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息。明晚……就要见真章了。”

---

义县县城,伪满县公署。

郭铁柱——现在该叫郭科长了——端着茶杯,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街上巡逻的日本兵。那些士兵很年轻,大多不到二十岁,端着比他们还高的三八式步枪,脚步走得僵硬而疲惫。

门被推开,新来的指导官中村少佐走进来。这是个矮瘦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但眼睛看人时像钉子。

“郭桑,”中村用生硬的汉语说,“昨晚城里进了奸细,你知道吗?”

郭铁柱转过身,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惶恐:“奸细?这……卑职不知。中村太君,需要卑职做什么?”

中村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郭桑不用紧张。我已经派人去搜了,跑不掉的。”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份文件,“倒是你上周报上来的粮食征收计划,我看过了。数量太少。”

“太君,实在是百姓手里没粮了。”郭铁柱苦着脸,“去年收成就不好,今年春旱,青黄不接。再逼,怕是要出乱子……”

“乱子?”中村摘下眼镜,慢慢擦拭镜片,“郭桑,你知道什么叫乱子吗?抗联在城外虎视眈眈,那才叫乱子。老百姓饿死几个,那不叫乱子。”

他的声音很温和,但话里的意思让郭铁柱脊背发凉。

“这样吧,”中村重新戴上眼镜,“你把征粮任务摊派给各保甲长,告诉他们:完不成任务的,按通匪论处。我听说你母亲在乡下,身体还好吗?”

郭铁柱的手在袖子里攥紧了,指甲掐进掌心。但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没变:“谢太君关心,家母一切都好。征粮的事,卑职一定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完成。”中村拍拍他的肩膀,“郭桑,你是聪明人。跟着皇军,前途无量。要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他没说完,但郭铁柱懂了。

中村离开后,郭铁柱在窗前站了很久。窗外夕阳西下,把县城的灰墙黑瓦染成血色。街角蹲着几个乞丐,瘦得皮包骨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

他想起母亲,想起妻子,想起张兰生上次来家里时说的那些话:“铁柱,再忍忍。天快亮了。”

天什么时候亮?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多待一天,就能多送出一份情报,多救几个可能被日军抓去当劳工的老乡。代价是每天对着日本人点头哈腰,是被乡亲在背后戳脊梁骨骂汉奸。

抽屉里锁着今天刚收到的密信,是妻子托人捎来的。信上说母亲咳血的毛病又犯了,但不敢去县城看医生,怕给儿子添麻烦。信的末尾有一行小字,是妻子用他们之间的暗语写的:“家里新腌了咸菜,等你回来吃。”

咸菜是假的,意思是“一切平安”。

郭铁柱把信凑到油灯上点燃,看着火苗吞噬那些牵挂和担忧。纸灰飘落在桌上,他用手拢了拢,推开窗户,让晚风把灰烬吹散。

风里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还有远处隐约的枪声——不知是哪里又在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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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巫闾山,八月十二日夜。

陈望趴在山梁的岩石后面,望远镜里,锦州城墙上巡逻兵的手电光像鬼火一样晃来晃去。他看了看怀表:十一点四十分。

“开始。”他低声说。

身后,三十个号兵同时举起军号。没有命令,没有信号,但在同一瞬间,三十支军号齐声吹响冲锋号。

“滴滴答滴滴——”

号声撕裂夜空,在山谷间回荡。紧接着,三个方向同时响起密集的枪声——都是空包弹,但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和真枪无异。山坡上,几百个草人开始缓缓向城墙方向移动,草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锦州城墙上顿时炸了锅。探照灯全部打开,光柱在黑暗中疯狂扫射。日军哨兵的叫喊声、军官的命令声、机枪上膛的咔嚓声混成一片。

“打!”不知谁先开了枪。

瞬间,城墙上的火力全开。轻重机枪喷吐着火舌,子弹像暴雨一样泼向黑暗中的草人。手榴弹、掷弹筒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把夜空映得忽明忽暗。

陈望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参谋说:“记下来:鬼子反应速度比预计快三分钟,火力密度比预计高两成。城墙上的重机枪阵地位置,标在地图上。”

“是!”

枪炮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渐渐停歇。城墙上的日军显然发现不对劲了——那些“敌人”中弹就倒,但不后退,也不还击。有些胆大的士兵探出头用手电照,这才看清是一排排穿着破军装的草人。

怒骂声从城墙上传来,用的是日本话,但骂的意思全世界都懂。

陈望咧嘴笑了。他打了个手势,号兵再次吹响冲锋号——这次是从更远的地方,听起来像援军到了。

城墙上的日军又是一阵骚动,但这次开枪的少了许多。显然,指挥官已经意识到这是佯攻。

“撤。”陈望下令。

部队悄无声息地退入山林。身后,锦州城还亮着所有的灯,像只受惊的刺猬竖起满身的刺。

回到临时指挥所,陈望第一件事就是问:“伤亡?”

“零伤亡。”参谋脸上带着笑意,“就是废了五千多发空包弹,还有扎草人的麻绳用光了。”

“值得。”陈望灌了半壶凉水,“告诉总部,伴攻成功。锦州的鬼子今晚别想睡了——明天、后天、大后天,咱们天天晚上陪他们玩。”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锦州那个点。三年前从哈尔滨撤退时,他对着地图发过誓:总有一天要打回来。

现在,这一天就要到了。

虽然还不是真打,但先把鬼子吓破胆,也是好的。

---

北满总指挥部,八月十三日清晨。

于凤至站在电台室,手里拿着刚译出的三封电报。

第一封来自赵永胜:第一军已全部进入攻击位置,义县外围封锁完成。

第二封来自王栓柱:第二军伏击部队抵达大凌河东岸,工兵连完成炸桥准备。

第三封来自陈望:伴攻效果显着,锦州守军彻夜未眠,已出现指挥混乱迹象。

她把三封电报一字排开,看了很久。窗外,天刚蒙蒙亮,山间的雾气还没有散尽。

徐建业走进来,手里端着早饭——两个杂面窝头和一碗野菜汤。

“副总司令,您一宿没睡。”

“睡不着。”于凤至接过窝头,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建业,你说……这一仗咱们要是打输了,会怎么样?”

徐建业想了想:“会死很多人,根据地会缩小,但……咱们还会接着打。就像以前在黑河,在长白山,最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

“是啊。”于凤至喝了口汤,“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咱们是倾巢而出,把家底都押上了。输了,就不是退回去的问题,是还能不能存在的问题。”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轻轻拂过那些代表部队的小红旗。每一面旗子,都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但我还是决定打。”她转过身,眼神清澈而坚定,“因为有些仗,是躲不过去的。咱们在东北躲了十二年,死了几百万人。现在该轮到咱们进攻了,该轮到鬼子尝尝挨打的滋味了。”

徐建业肃立:“同志们都有这个觉悟。从当兵那天起,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家。”

“不。”于凤至摇头,“要活着。每个人都得想方设法活着。打仗不是为了死,是为了活得更好——让咱们活着,让爹娘活着,让子孙后代活着。”

窗外传来起床号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于凤至吃完最后一口窝头,擦了擦手:“给各军发最后一道命令:八月十五日零时,总攻开始。告诉每一个战士,这一仗,为了爹娘,为了妻儿,为了所有死在日本人手里的同胞。打完这一仗……我带他们回家。”

“回家”两个字,她说得很轻,但很重。

徐建业眼眶一热,用力点头:“是!”

他转身去发电报。于凤至独自站在窗前,看着晨光一点点驱散雾气。远山显出轮廓,青黛色的,沉默而坚定。

就像这片土地上的人。

沉默了几百年,但骨子里从未屈服。

而现在,是时候发出声音了。

八月十五日。

中秋月圆之夜。

也是血与火点燃夜空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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