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暴喝，炼化后的神魂如同流水般渗入钢牙的眉心。钢牙浑身一震，眼中突然恢复了清明。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浑身是血的弟弟身上。
灰...牙？钢牙的声音沙哑却清晰。
灰牙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哥哥清醒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哥哥...
张灵枢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灰牙兄弟。令人欣慰的是，治疗过程虽然凶险，但主要步骤已经完成。灰牙分割出的神魂已经与钢牙完美融合，此刻兄弟二人的气息都平稳了许多。
成功了...张灵枢擦去额头的汗水，声音中带着疲惫。
灰牙虚弱地抬起头，虽然脸色苍白如纸，但眼中满是欣喜：主人...哥哥他...
钢牙已经能自己坐起身，他颤抖的手轻抚弟弟的脸庞：傻小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灰牙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犬齿：因为...你是我哥哥啊...
苏塔细心地为二人检查伤势，柔声道：灰牙的灵魂确实受损了，但比预想的要轻一些。钢牙的神魂已经基本修复，只是还需要时间适应。
夕阳的余晖透过银杏叶的缝隙，在院中洒下斑驳的光影。钢牙倚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右爪残缺的部分已经结痂，但那双琥珀色的狼瞳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那是神魂完全恢复的迹象。
张大师。钢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比几日前清晰了许多，我有要事相告。
张灵枢放下手中的《黄庭经》，青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但说无妨。
灰牙正蹲在一旁研磨草药，闻言立刻竖起耳朵。阿骨打也停下双拳，粗壮的手臂抱在胸前。连一向神出鬼没的艾瑟都从屋内走出，翡翠权杖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钢牙深吸一口气，残缺的右爪无意识地抓挠着石凳边缘：我被关在地牢时...曾被迫参与修建一处秘密祭坛。
祭坛？苏塔的尖耳微微抖动，在圣光大教堂下面？
钢牙摇摇头：不，在城西废弃的旧神殿遗址。那里表面上是个仓库，实则...他的声音突然压低，每晚都有高阶牧师秘密前往。
张灵枢眉头微皱，指尖轻叩桌面：详细说说。
我们二十多个半兽人奴隶，被铁链锁着夜以继日地搬运黑曜石。钢牙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些石头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碰到就会头晕目眩。有个熊人奴隶不小心打碎了一块，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灰牙的爪子不自觉地弹出：他们用黑曜石做什么？
建造一座环形祭坛。钢牙用左爪在地上划出图案，直径约十丈，中央是个血池。我被迫搬运过装血的桶...那不是普通的血，泛着诡异的银光，像是混合了什么东西。
艾瑟突然上前一步，翡翠权杖重重顿地：银光？是不是还带着月桂的气味？
钢牙惊讶地抬头：您怎么知道？确实有股奇怪的香味。
月桂圣血！艾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这是圣光教会最高阶的仪式用血，通常只有大主教级别的仪式才会使用。
张灵枢的目光变得锐利：你还看到了什么？
钢牙的耳朵不安地抖动着：有天夜里，我假装昏迷，听到两个高阶牧师的谈话。他模仿着那种刻意压低的声音，等月蚀之夜，殿下亲自主持，就能打开通往...后面的话我没听清，但提到了古老者王座
艾瑟快速掐指计算：三个月之后，午夜时分。
院中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银杏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传递某种不祥的预感。
还有更可怕的。钢牙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被转去地牢前，曾看到一队黑袍人押送着什么东西进入祭坛区域。那些人抬的箱子里...传出婴儿的哭声。
苏塔猛地捂住嘴，碧绿的眼眸中满是震惊：他们要用活祭？！
钢牙努力回忆：哭声很...奇怪。时高时低，像是某种音律。而且——他突然瞪大眼睛，我想起来了！那些黑袍人每走七步就要停下来念咒，箱子表面结了一层冰霜！
艾瑟倒吸一口凉气：冰霜...月桂圣血...古老契约...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是远古唤灵仪式！他们想唤醒某个沉睡的古老存在！
张灵枢眉头紧锁：能确定是什么存在吗？
艾瑟摇头：信息太少。可能是某个陨落的古神，也可能是被封印的远古恶魔...他的权杖微微颤抖，但能确定的是，需要用到月桂圣血和纯净灵魂的仪式，召唤的绝非善类。
钢牙补充道：我还看到祭坛周围刻满了眼睛图案，每个瞳孔里都镶嵌着黑曜石。
千瞳之阵...张灵枢低声自语，这是用来监视和控制的阵法。他们不仅要唤醒某个存在，还要试图控制它。
院中的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夕阳已经完全落下，第一颗星辰在天际闪烁，仿佛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这场阴谋。
现在的问题是，张灵枢冷静分析，他们为何要选在这个时间点？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艾瑟握紧权杖：二皇子最近频繁出入皇家古籍馆，据说在查阅上古卷轴...
三个月后的月蚀之夜...张灵枢沉思道，这个时间点很微妙。
苏塔轻声道：老皇帝病重，两位皇子明争暗斗...
张灵枢目光闪烁：虽然不能确定，但我猜测这个仪式很可能与皇室有关。要么是针对老皇帝，要么是针对大皇子。
为什么这么说？阿骨打挠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