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轻工科的大功臣这么早就到了啊。”
孟超英看办公室的门开着就猜到是宋文玉来了。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她在那擦桌子呢。
宋文玉一看是她,立马笑着打招呼:“孟姐早啊,你可别拿我寻开心了,我们也就是这次运气好而已。”
孟超英笑着拉开椅子:“怎么样?去羊城见着世面了吧,我上次去还是四年前呢?这为了给你们这些新人成长机会,好多年都没去过了,那现在发展得怎么样?”
宋文玉笑着坐下来:“我也说不明白,毕竟我也不像孟姐你一样去过那么多地方。
“我一到羊城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哪儿都觉得气派。除了他们那儿的人说话听不太懂,剩下的哪儿哪儿都好。”
孟超英掏出钥匙打开抽屉,笑容也更加舒展了些。
“是,他们那儿的人说话是有点难理解,不过你以后去过的地方越多也就明白了,全国许多地方的话都叽里咕噜地让人听不懂,要不然怎么都让人学说普通话呢?”
宋文玉笑了笑:“是呢,我这见识还是少了,对了,孟姐,我还给你带了点东西呢。”
孟超英接过宋文玉递过来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
那是一把小梳子,不是塑料梳,说不清材料,样子十分精致,上面还有金线画的玫瑰花。
“哎呀,小宋,你真是太客气了,这我怎么好意思收啊?”
宋文玉将礼物推回去:“孟姐,我来这儿就是您带的我,我一直没机会谢谢您,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您可一定得收下。”
“那好吧,小宋你就是太客气,跟姐客气啥,以后有事就直接跟姐说。”
孟超英笑着将梳子放进了包里,没过多久,同事们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
南科长的气色是肉眼可见的好,他想跟宋文玉几人说些什么,不过看了眼时间还是选择拿起本子直奔会议室。
戴爱国作为出行小组的队长也被南科长叫去跟着一起去开会了。
这场会议直接开了一上午。
苏慧敏中午跑来跟宋文玉一起吃饭,宋文玉低头一看,她脚上踩着的正是她们在羊城买的小皮鞋。
苏慧敏也就比她大四岁,她们之间建立起的室友情谊并没有因为羊城之旅的结束而终止。
两人一顿饭吃得有说有笑的,肉眼可见得比以往亲密了不少。
“文玉,你说南科长他们上午开会都说啥了啊?我猜肯定是说咱们跟莱昂的生意。”
宋文玉摇摇头:“不知道,估计就是对这次行程的总结吧,陶瓷厂早就已经动工了。”
苏慧敏:“算了,不想这些了,我其实最想知道的是金科长说的剩余奖金啥时候发,我现在兜比脸都干净。”
苏慧敏父母跟爱人都有工作,而且都是相当好的金饭碗。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宋文玉也只能配合。
“谁说不是呢,我爱人已经打算靠顿顿刷锅粥来撑到下个月了。”
两人等待的奖金肯定是没有这么快就能拿到。
午休后南科长跟戴爱国总算回来了。
不过他的表情不算好看。
他进屋后交代了一些事后就把宋文玉叫了过去。
宋文玉当即心下就是一阵咯噔。
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小宋,金科长那边正在筹备接待外宾的相关事宜,怀特和布雷特对你比较熟悉,所以他跟我说要把你借过去一段时间,你是什么意见?”
这是好事啊,如果能帮助公司再谈下一笔订单,那于公于私都是好事一桩。
然而宋文玉看着南科长的表情,本能的选择了拒绝。
她斟酌着用词:“其实我跟布雷特也只是通过一封信函而已,相互间并没有太多了解。
“至于怀特,我们就更不熟悉了,食品科也有外语人才,对于食品科的业务要比我了解的多。
“所以我觉得我过去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我看这样好了,我去档案室把当时发的那封信函重新整理一份交给金科长。
“当然如果真的需要我过去的话,我也听从单位安排,肯定全力配合。”
南科长的脸色好看了些:“那行,你把函件整理给他一份,我去跟金科长说一声。
“其实你的确没什么过去的必要,也得给食品科跟你一样的年轻人学习成长的机会嘛。
“更何况咱们自己科室也有工作呢?第一批陶瓷玩具明天就装箱了,你下午跟小戴一块去盯一盯,可千万不能出错。”
宋文玉点头称是,立马逃回了自己的工位。
下午,她跟戴爱国一起去了市二陶瓷厂。
宋文玉见戴爱国拿着一串钥匙打开车门,惊讶地问道:“戴哥你居然会开车?”
戴爱国笑着看向她:“我爸就是司机,开了一辈子车,我跟他学的,来轻工科之前,小钱的活儿是我的。”
小钱就是外贸局的司机。
宋文玉没想到他还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打开车门坐进去:“戴哥你是深藏不露啊,现在会开车的人可不多。”
戴爱国坐进来系好安全带:“其实开车这事很简单,无非就是掌握方向盘、刹车、离合跟挂挡的用法。
“不是跟你吹,我从小看着我爸开车,这一坐上驾驶位,不用他教就会开了。
“可是这开车不是能让这车子动起来就叫会开车了。
“尤其是现在,这道上的车是越来越多了。早些年的时候路上除了公交车和货车外哪有别的车?
“这车上了路,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会开车的人,不仅自己知道怎么开车子,也得让别人知道你要怎么开。
“比如说,你看,打方向灯,就是明确告诉别的司机我要怎么走。
“学开车,最忌讳的就是动作不干净,让后车旁车弄不清楚你的意图。
“看咱们右面那车,他一直按喇叭,怕是有急事,我给了他咱们要转弯的信号,他超了过去。
“这个路口他要还是来不及过去,那就跟咱们没关系了。可我要是没给他信号,他被迫跟在咱们屁股后面等,现在肯定就在车里骂咱们。”
宋文玉的身子随着车子转弯,微微倾斜,目光微沉。
“戴哥,谢谢您,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