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
纪怀阳一听，高兴道：“那我们去全聚德吃烤鸭吧，我想吃烤鸭了舅舅！”
虽然纪怀阳认识自己这个小舅舅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他知道，小舅舅不管吃什么妈妈都会答应的。
陆仲柏想了想点头，“那等你妈回来，咱们就去吃烤鸭。”
他之前去吃过，味道还不错，陆仲柏想着到时候打包带回来一只给苏怀玉尝尝。
只不过三人在凉亭里没等来纪怀阳和纪怀家的妈妈，反而把陆仲柏的妈妈等来了。
祁昭丽刚进小菜园，就看到自己小儿子跟个大爷似的坐在凉亭的坐凳上伸直腿，靠在立柱上看书。
“姥姥！”纪怀阳在看到自己姥姥的时候，高兴地放下手中的笔向祁昭丽冲去。
祁昭丽把自己的外孙抱在怀里，又摸了摸另一个冲出来的纪怀家。
三个孩子，就自己亲儿子坐在凉亭坐凳上，一点儿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祁昭丽把纪怀阳抱到石凳上之后，坐在自己儿子旁边的坐凳上温声问道：“小柏，你跟小阳他们在干什么啊？”
“姥姥，我们画画呢！”纪怀阳大声道。
“画画！”纪怀家紧跟其后。
只有被询问的陆仲柏依旧看着自己手中的图画本没说话。
“那你们舅舅画了吗？”
纪怀阳点着自己的小脑袋说道：“画了，舅舅和小玉画的。”
祁昭丽一听立刻感兴趣地说道：“是吗？”
她晃了晃自己小儿子的脚说道：“小柏，你拿出来给娘看一眼。”
“不要。”陆仲柏头都没抬。
“为什么啊，娘看一眼都不行吗？”
“嗯。”
祁昭丽看着对自己冷漠的儿子也有些无奈和心酸。
“姥姥，小舅舅说想要去吃烤鸭。”
祁昭丽一听，立刻笑着对陆仲柏说道：“是吗小柏，那娘带你们去吃好不好？你想吃什么娘都给你买。”
陆仲柏没有搭理自己亲娘，而是在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时，从坐凳上起身往小菜园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喊道：“玉儿，你在干嘛？”
苏怀玉拎着个小菜篮，听到陆仲柏的声音后转身，“摘菜呢。”
祁昭丽看着自己屁颠屁颠的小儿子，摸着旁边自己外孙的小脑袋问道：“小阳，那个漂亮小姑娘是谁啊？”
“小玉啊。”
“小玉？就是跟你小舅画画的那个。”
“嗯嗯。”纪怀阳从凳子上跳下来对自己姥姥说道：“我也去看看他们摘什么。”
三个孩子都凑过去，祁昭丽也好奇这能调动自己儿子心弦的小姑娘，所以跟在三个孩子的身后一起凑了过去。
“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苏怀玉顺手接过陆仲柏割断的韭菜，抬头看着正一脸温柔地望向自己的美妇人，说道：“阿姨好，我叫苏怀玉。”
“苏怀玉？”祁昭丽在听到苏怀玉的全名时才反应过来，她好奇地看着正在认真割韭菜的陆仲柏问道：“小柏，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在火车上认识的小妹妹吗？”
“嗯。”
陆仲柏割完韭菜看着自己妈妈说道：“祁昭丽同志。”
祁昭丽：“……叫娘，或者喊妈。”
“你不是问我今年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吗？”
有点了解自己儿子的祁昭丽立刻道：“不能送人，人家小姑娘有爸爸妈妈，不可能来我们家。”
祁昭丽这么说，是因为她听自己爹娘说了自己儿子在火车上的行为举止。
真的，当时苏怀玉的妈妈没有当场揍自己儿子一顿，都是人家善良有教养。
陆仲柏默默地看了自己妈妈一眼，说道：“那你把我送养给玉儿家里当儿子好了。”
祁昭丽：“……”
“反正你们也没打算要我这个儿子。”
“仲柏。”祁昭丽想去握住自己儿子的手，被陆仲柏躲开。
陆仲柏看着祁昭丽说道：“祁昭丽同志，我都知道的。”
“你和陆海当初为了救另外一个孩子，对别人说我是阮博鸿的儿子，你忘了吗？”
祁昭丽听到陆仲柏的话，因为太震惊怔愣在原地。
“你怎么会……”记得。
祁昭丽看着自己儿子眼中的冷漠僵在了原地。
当时的陆仲柏还没有四岁，他那么小，怎么会记得当初发生的事情，甚至记得阮博鸿的名字。
“祁昭丽女士，我活下来你失望吗？”
祁昭丽看着陆仲柏眼中的那抹恨意，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她上前抓住陆仲柏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解释道：“小柏，你别这么说。”
“你听娘跟你解释，当初你被掳走的时候，爹娘找人跟着了，他们一定会救你出来，你相信……”
“那为什么掳走我，不是掳走阮振邦。”陆仲柏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祁昭丽说道：“是怕你那个儿子死吗？”
“小柏。”祁昭丽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祈求。
陆仲柏这次回家，心里是有过那么一丝期待的。
直到他在自己所谓的家里看到了当初放弃自己，被自己爹娘抱走的男孩。
这些年，阮振邦一直作为陆家的养子生活在陆家。
只有他这个亲生儿子，后来被找回来的亲生儿子，一直跟着姥姥姥爷生活在外地。
气氛过于可怕，以至于周围不管是武立江还是纪怀阳兄弟都没有敢说话的。
小孩子对情绪和气氛是很敏感的，而苏怀玉没想到在陆仲柏的身上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这样的话，好像也能解释为什么陆仲柏跟自己爹娘的关系不亲了。
“小柏，振邦是阮同志唯一的孩子，阮同志当年牺牲，我们答应过他会保护好，照顾好他唯一的孩子。”
陆仲柏站起身，看着祁昭丽说道：“是你们答应了，我没有答应。”
他只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日日夜夜期待自己爸爸妈妈会来看自己，期待他们会接自己回家。
陆仲柏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狸猫，换了阮振邦这个太子。
明明过去很多年了，但陆仲柏还是能经常梦到那天陆海和祁昭丽放弃自己的场景。
他不会忘记的，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小柏。”
祁昭丽想去抱住自己儿子，但是伸出去的胳膊被陆仲柏一巴掌打开。
苏妙君出门找摘菜还没有回来的苏怀玉跟武立江时，刚好看到了陆仲柏一把将祁昭丽推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