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璟宸只往那边望了一眼,就确定那是魏皎月。
昨日圣旨已经明确下了,是八公主魏皎月前去和亲,三日后便前往启程。
这个时候出宫,不用想也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城内继续排查,本王跟上去看看。”
大理寺天牢——
魏桑榆和沈怀清走了进去。
张执这是第二次接待魏桑榆。
整个过程中他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没有让九公主满意。
魏桑榆坐在他早已准备好的太师椅上,沈怀清则站在她旁边的位置。
见到张执递过来的茶水,她慵懒的接过,喝了一小口。
“张大人,巴图的罪状书,知道该怎么写吗?”
“这个……”
张执刚刚已经见过公主手里的令牌。
皇帝既然把这事交给公主全权审理,那他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
“还请公主明示。”
“本公主已经带了现成的来,一会直接让他摁个手印即可,至于武安侯……”
“自然是要审完后才能写认罪书。”
瞥了张执一眼,魏桑榆继续说道,“所以,张大人可以把人提出来,先绑刑架上。”
“……”
他手一挥,身边的衙役就将武安侯从天牢里带了出来。
两个衙役手脚麻利,很快就用铁链把人拴好。
魏桑榆看着那边说道,“张大人,带着你的人下去,这里本公主亲自审问。”
以往审讯这种重要人物,他都会在场。
张执犹豫着,“公主,这不合规矩吧?”
“噼啪——”
魏桑榆手掌不经意的一偏,茶杯正好落在地碎掉,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大人这差事当得是越发好了,要是耽误了本公主审问,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张执眉心微蹙,太阳穴突突直跳。
最终在皇权的威压中退下。
“春萝,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魏桑榆又吩咐道。
“是,公主。”
眼见牢房里没有了别人,魏桑榆起身,朝着武安侯那边方向走。
停留在他面前半米的位置,魏桑榆缓缓开口,
“武安侯,你勾结使臣残害皇子,除此以外,你还和来往密切的大臣谋反对吗?”
“……”
武安侯愤愤的瞪大眼,要不是绑在身上的是铁链子,他都能挣断不可。
“九公主想冤枉臣屈打成招?”
“做梦!我可不怕那些刑罚,休想让臣攀咬其他人,你心思如此歹毒,迟早会下地狱的!”
魏桑榆无所谓的笑笑,
“歹毒?是啊!本公主就是这样一个人。
至于下地狱嘛…
人死了不都得下地狱吗?很快,武安候就会带着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下地狱了。”
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她笑容玩味,充满乐趣。
“……”武安候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九公主这样的。
她不仅恶毒,还大方承认?
实在叫人寒毛倒竖,令人发指。
“臣没做过事是不会承认的,九公主休想从臣这里套取半分供词。”
只要他誓死不屈,就算受些皮肉之苦,也要保住整个周家。
一旦承认,那么死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魏桑榆眉梢微挑,“既然武安侯如此不配合,那本公主只能用些手段了。”
“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臣要是妥协半分,就叫臣不得好死!”
“啧啧啧!”
“沈卿,还不把药拿出来?本公主很想看到,他供认不讳出卖同僚的样子呢。”
“九公主想做什么?”武安候意识到不对,浑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冒起冷汗。
因为挣扎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突然之间,脑子一个应激想起来什么?
“药?不对。”
“难道七皇子服下的药一开始就是陷阱?否则怎会如此凑巧,也是你……”
“哎呦!现在才反应过来呀,可惜已经晚了。”
魏桑榆语气略有遗憾的告诉他,“那药效果是不是很快?你女儿服下后当天就好了,所以你们才会坚信,那就是灵丹妙药。”
“知道为什么只有两颗吗?”
“因为,本公主不想给你们留证据啊!就算你找到那药铺大夫,人家不承认这回事你还是没法子澄清自己。”
看着武安候脸上精彩的表情,魏桑榆轻笑一声,
“不妨告诉你,那药会快速耗尽生命,你看到的变好,只是短期的回光返照。”
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她继续说道,“魏均冶病发,也不是因为周小莲的那颗药,真正忌酒的是他常用的安神丸。”
“但如果不让七皇兄看起来病好,他就不会出现在宴会饮酒。所以,周小莲算是推波助澜了一把,也不算冤。”
武安候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肌肉都跟着颤抖,嘴唇哆哆嗦嗦气的说不出话来。
“说白了,七皇兄毒发就是一个借口,本公主早就想搜你们周府了,只是一直没有正当的理由。
因为只有光明正大搜出来的证据,父皇才会相信你真有谋反之心。”
“这下你明白了吗?”
“毒妇!你会不得好死的。”
武安侯目眦欲裂,“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陷阱,你好歹毒的心肠啊!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会遭报应的。”
听到这话魏桑榆眸色含笑,表情淡然。
她不止一次听到这话,习惯了就好。
“报应?哈哈!”
她笑出声来,双手摊开无辜的说道,“若真有这种东西,像我这种坏事做尽了的,怎么还活的光鲜亮丽风光无限呢!”
“倒是武安候…你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眼看着沈怀清倒了一颗药靠近,武安候抗拒极了,
“走开!!”
“沈怀清你助纣为虐,偏帮这毒妇害人,都说医者仁心,你这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抱歉了武安候,我的整颗心都在公主那里,已经没有心了,更不知道仁心和良心为何?”
“色令智昏啊!苍天啊,睁眼看看吧!”武安候老泪纵横,绝望的喊了出来。
沈怀清已经上去,捏着武安侯的脸颊,在武安侯的唾骂声中,把药给他强行喂了下去。
刚刚还暴怒的武安侯,在吞下药后没多久,整个人就镇定了下下来。
他垂着头,像是个只会眨眼睛的人偶那般。
沈怀清压低声音说道,“公主,您现在教他说什么,他就会跟着你说什么?
这药的时效只有一天,过了时间他会理智全失,变成一个毫无智商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样的药还有多少?”
“其中一味曼陀罗花难寻,目前微臣手里还剩两颗。”
魏桑榆点点头,若有所思,“两颗也够了。”
她清了下嗓子,对着武安侯说道,“我周安远罪该万死,勾结乌元国使臣,指使女儿陷害七皇子,与我一起密谋准备造反的臣子有工部尚书李宋元,太尉朱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