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桑榆一如既往的从偏殿醒来。
她故意给金羽川三天时间,就是为了让他自己想明白。
梳妆打扮一番后,雷打不动的去了趟御书房。
刚到门口,就看到皇后身边伺候的素心正侯在门外。
见到魏桑榆,她首先行了个礼,“见过公主!”
魏桑榆面色如常,微微笑说道,“母后今日怎么来御书房了?”
皇后当然是为了魏恒轩的事来的,只是有些话素心不方便说。
她打着马虎眼笑说道,“公主近日很少去昭阳殿,皇后娘娘可念叨着您呢,正好,这不就碰上了。”
魏桑榆沉默了几秒没接话。
就在此时,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皇后看到魏桑榆的霎那表情微怔了下,随后恢复常态,一脸和煦道,“桑榆啊,你怎么来御书房了?”
魏桑榆给她行了个礼,面上似乎有些无奈,“儿臣前两日在宫外不小心惹了一桩麻烦,原本想着找母后庇佑一番,可想着母后身子不适,这才没去打扰您!”
她这话就是在暗示皇后,是因为使臣受伤的事来找皇帝的。
皇后自然听说了朝堂上的事,虽然皇上有维护魏桑榆,还下令打了武安侯,但使臣受伤的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魏桑榆上去抓着她的袖子,“母后,儿臣惹下祸事,若是乌元国那边非要追究,您可以让舅舅到时候在朝堂上,帮儿臣求求情吗?”
皇后刚刚在御书房才试探了皇上的口风。
皇上有意让恒轩接触政务,眼下一切都在往好的情况发展,她的皇儿距离封太子怕是也不远了。
现在的魏桑榆对她来说价值不大,就算太后回来,也总不能再扶持那个废了命根子的七皇子吧!
她皇儿的太子之位算是稳了。
皇后皮笑肉不笑,拍拍她的手背,“桑榆啊,后宫不得干政!要是寻常后宫事宜母后还能包庇你一二,可如今……”
她叹气一声,“涉及到两国邦交的事,本宫心有余而力不足,晚些时候本宫让人给你舅舅传个话,让他到时候在朝堂上看能不能帮你说上话?”
魏桑榆松了口气,“如此,那就多谢母后了!”
“应该的,你这性子得收敛一点,免得吃大亏。”
“谨遵母后教诲!那儿臣现在就去给父皇好好认错求饶,争取把这件事压下来。”
皇后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一番,见她眉眼低垂,明显一副后悔不已的模样让她痛快多了。
之前还顶撞她来着?这会倒知道害怕了!
原以为她要花费大力气对付魏桑榆,没想到她那性子这么快就把自己害死了,倒也省的她再出手。
“好,那桑榆快去吧!”
魏桑榆给她行了个礼,就很快踏入门槛之中。
御书房的门再次关上,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在素心的搀扶下下了台阶。
“娘娘,您不帮帮九公主吗?”素心在一旁压低声音问道。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善了,魏桑榆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本宫现在哪里还有空管她!”
“再说,这种事本宫大义灭亲,才能让皇上和众大臣刮目相看,给本宫的皇儿树立威望,也不枉本宫收养她一场!”
素心不再多语,跟在皇后身后默默走着。
她自然是要以皇后的利益为先。
魏昭帝见到魏桑榆进来,首先朝着门口望了一眼,生怕皇后发现他让魏桑榆处理奏折的事。
“你刚刚在门口碰到皇后,她没发现什么吧?”
“儿臣跟她说是因为使臣的事,是来跟您求情的,母后就信了。”
魏昭帝松了口气,摸了摸胡子,“那皇后有说让萧大人帮你吗?到时候朝堂有萧大人帮着说上几句,朕依着大多数臣子的意思会更名正言顺。”
她眸光闪了闪,“嗯,母后说了萧大人会求情来着。”
魏昭帝微微点头,放心了不少。
还是他的皇后贤良淑德啊!
魏桑榆也没再多说,去了屏风后的小桌子那处。
三日后,魏桑榆亲自送金玉枝出宫。
福安在京城内有一处不小的宅子,是他购置来养老住的,就算平日休沐也几乎都在皇宫住,不太会回来这里。
宅子里只留了几个做杂活的下人。
把事情禀明皇帝后,福安在户部给金玉枝改了奴籍,算是过了明面把金玉枝正式收为养女。
因为福安原本姓氏也姓金,所以金玉枝名字没有改,户籍落地是他的宅院这处。
见到魏桑榆带人来,他赶紧上前行礼迎接,“公主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奴才这项有礼了!”
“福公公不必如此多礼,本公主来送送玉枝,也顺便熟悉下周围这片地段,免得以后想来看她找不到”
“奴才买这里的时候,就是因为地段宽敞好找,奴才就怕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他半开玩笑的说道。
金玉枝上前来主动行了个礼,“义父为女儿的事奔波劳累,女儿感激不尽,特在此谢过!”
见金玉枝这么懂事有眼力劲,福安对这个女儿很是满意。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以后金府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下人去办就是!”
“若是伺候的下人不够使唤,尽可再多买几个,库房的钥匙一会我让人交你保管。”
“多谢义父!”
在她出现之前,福安就已经给金玉枝准备好了丰盛的接风宴。
魏桑榆让人把金玉枝的物品送进去后,就让小太监驾车离开了此处。
马车里,魏桑榆正闭目养神。
几息后她才说道,“春萝,近日进出武安侯府的大夫都查出来了吗?”
“公主,已经查出来了!”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其中一人的药铺就在前面不远处。”
魏桑榆懒懒的“嗯”了一声,拿出事先准备的好的帷帽戴上。
“马车就在这处停下等着,本公主走过去。”
毕竟这辆马车停在药铺门口也太招摇了,等下次她让玉枝在宫外准备辆普通的马车。
她一般出宫办事都穿得低调素雅。
刚下马车走了几步,路过一个街市岔路口时,就见到一男子蹲在墙角那处。
他身上的月白色常服矜贵优雅,在他的周围,有好几只颜色不一的流浪猫,围着他要小鱼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