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垣卿没想到她野心那么大,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超出皇权以外的大批军队。
如果这就是她要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陪伴追随她,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公主信任属下,属下尽力而为之!”
“本公主相信你!”
魏桑榆重新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
“过些时候本公主会在父皇面前找个由头,让你先回东裕关驻守,那里地方宽广更方便你行事。”
“你只管招兵买马,银钱的事本公主自会暗中接济你,军队必须在半年内壮大起来!”
闻言裴垣卿瞳孔颤动了下,“属下都听公主安排,只是……”
“东裕关距离京城颇为遥远,属下此去怕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公主,可否在离去之前赐属下一件信物?”
魏桑榆目光落到他如雕塑般俊朗的侧颜上,带着审视。
只见男人目光略有些躲闪,深邃的眼眸明显散发着心虚,他唇角微微抿起,尽量不让自己被看出来有私心。
“裴卿想要什么信物?”
她逼近,身上的香味在他鼻息间浮动,裴垣卿心跳加速,突然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垂着头不让他看到面上的情绪。
“属下僭越,想要公主的贴身之物!”
他终于说出心中所想,那股压抑的气氛随之消散,他像是个虔诚的信徒跪在她脚下,像是等待着她的审判那般给予一丝怜悯。
半晌,头顶上方发出她银铃般的轻笑,“裴卿胆子很大啊!”
听不出喜怒。
裴垣卿原本以为她会生气,哪知下一秒微凉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脸颊。
“贴身之物?肚兜吗?哈哈哈!”
“……”
虽然脸控制不住的滚烫,但肚兜也不是不行。
原本他只是想要她身上的饰品做个念想,哪知公主竟这般‘豪爽’,一想到公主的肚兜……
“属下多谢公主!”
魏桑榆手指停住,俯身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个究竟,“我的裴大将军,你还真想要啊!?”
这么近的距离,裴垣卿心脏控制不住的怦怦直跳,他咽了咽口水,嗓音明显有些干哑。
“公主给吗?”
“要不……裴卿自己从本公主身上取?”
“嗡——”
耳边一阵嗡鸣,仿佛听不真切那般,裴垣卿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正对上她玩味含笑的视线。
手帕轻轻拂过他轮廓分明的脸庞,男人剑眉斜飞入鬓,浑身的英武气息带着杀伐决断之势。
那双锐利而有神的目光,给人一种直达灵魂深处的震慑感。
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失控,裴垣卿潋了这份气势,重新垂下眸子强迫自己在她面前要表现得温顺。
“属下不敢!”这几个字更多的是隐忍,他在隐忍自己内心的野兽。
魏桑榆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即便如她心底也不免被这气势震撼了下,她都能想象他穿上一身威风凛凛的盔甲,指挥千军万马的场面了。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这个浑身荷尔蒙爆棚的男人,一直在束缚压抑自己的天性。
真有意思!
魏桑榆站直了身子,试探性的从他面前走了两步拉开距离。
“之前本公主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以为你是普通侍卫才有的那些举动,本公主喜欢美男,恰好裴卿的外貌又是本公主喜欢的类型。”
说到此处她有些惋惜,“若你是寻常男子也就罢了!成为本公主的入幕之宾,倒也不错!可你是将军……”
裴垣卿这个人爆发力很强,他不像夜璟宸那般真的克己复礼,也不像沈怀清那般温顺,更不像金羽川有什么不满都会直接说出来。
他就像颗定时炸弹,平日一直在装成别人,要是露出本性来,只怕比她想的还要狂野兽性。
“之前的事裴将军就当做…本公主跟你开的玩笑!”
她只需要他打仗,男人多一个少一个她都无所谓,只要裴垣卿效忠她就行。
裴垣卿想要控制自己的表情,可嘴角却一直微微下沉,就连眉梢都控制不住的细微抖动,似乎下一秒就会扬起或者蹙起,可又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摁住。
最矛盾的是他的眼睛,那双本该深情满满的瞳孔,像是染上了一层薄雾,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却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只有在他眨眼的时候,才有那么一丝不经意的情绪流露出来。
难怪昨日沈怀清会说出那番话。
“可公主说过,您的话从无虚言!”
“……”
他居然还记得这句话呢!
魏桑榆有些懊恼,当时她洗澡的时候,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竟……
她眨巴着小鹿般明亮的眼眸,索性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掌。
“本公主的确看上你了,但本公主不止喜欢你一个,如果你能接受其他人……”
她蹲下身来与他平视,“本公主自然可以收你,若是接受不了就早点把心思放在大业上!建功立业不比儿女情长好?”
“……”
原本想说什么的裴垣卿,此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痛苦将他淹没,公主的话让他毫无心理准备。
魏桑榆起身,目光从他身上抽回,随后背对着他。
“好了!若无其他事,就先退下吧!”
裴垣卿唇角微动,浑身的力量似乎快要控制不住的暴走。
他有种想要把她按在地上剥光的冲动,然后在光天化日之下。
与她纠缠在一起……
让她眼里心里只能看到他一人。
最终理智回笼,裴垣卿为了不让自己暴露自己的‘野心’,他连忙应答一声,“好,属下告退!”
裴垣卿一走,她就没再想他的事了。
晚饭过后,魏桑榆叫上春萝,去大理寺天牢里找了张执。
张执是大理寺卿,一名年过三十的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有些微胖。
见到是魏桑榆诚惶诚恐,他连忙拜见,“拜见翊宸公主!”
“不必多礼,本公主来是想看下,明日行刑时用的刀够不够锋利?”
“……刀自然都是最锋利的。”他跟在身后回答。
魏桑榆参观着这里的每一样刑具,颇有兴趣道,“刀太锋利岂不是一刀下去就砍死了?”
张执不知道九公主为何这样问,犹豫了一秒后说道,“这个……是的!”
“本公主看那里那个生锈的斧刀就不错,明日腰斩就用它吧!”
“啊?可是……”
接触到魏桑榆扫视过来的眼神,张执额头冷汗都浮现出来了。
“怎么……?张大人这是在可怜罪犯。”
她继续说道,“知道的以为张大人心善,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大人跟那县令有私交,故意给他一个痛快。”
“公主明察,微臣没有!”
魏桑榆幽幽说道,“可是这样很容易让本公主误会啊!要不等本公主回去就向父皇禀明,查一查……”
“公主!”张执扑通一声跪下来,“那县令该死,一切按照公主的吩咐处置。”
“哎呦!张大人怎么跪下了?”
张执不敢吱声。
她没说平身二字,他根本就不敢随便起来。
魏桑榆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地上多凉呀!跪着能舒服吗?”
她声音过分甜美,都很容易让人忽略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魏桑榆继续说道,“这把刀砍下去,没个十次八次怕是砍不断,若是明日本公主发现你没有按照本公主说得去做,让本公主看戏看得不痛快了……”
“后果可是很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