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垣卿还以为是听错了,他都已经被皇上下旨流放了,难不成公主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皇上收回成命?
可公主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裴垣卿一脸认真,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不会说,
“属下以后这条命就是公主的,只要是公主的吩咐属下都会去办。”
魏桑榆脸上的神情逐渐兴奋,“你敢如此承诺本公主,就不怕哪天本公主让你杀人放火?”
“而且……本公主要你的命做什么?”
他愣了下,胸口的位置心脏不争气的扑通直跳,似乎要跳出来那般。
魏桑榆哼笑一声,收起那副玩味的神态。
她晃了晃手里那道明黄色的圣旨,“你的冤屈已经洗清,但因为某些原因,父皇现在还不能明着下旨。”
他眼中的眸光微微变化,轻声道,“属下何德何能,能让公主如此……”
“本公主的眼光不会错。”
魏桑榆认真说道,“裴垣卿,如今大晟的局势想必你也清楚,外有他国虎视眈眈,内有奸臣作乱朝堂,很多事总不能等发生了才来重拾旧山河。”
“只有重整裴家军,快速壮大队伍,才能保大晟百姓安居乐业。”
裴垣卿呼吸都有些乱了,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已经忘了自己是臣子,不可直视她。
可就是控制不住的看着她,似乎只能看到她一人。
他从没想过,这番话会出自九公主的口中,九公主身为女子竟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是,他想做的事,往往都会因为一些原因而被束缚,之前是因为父亲的劝解,让他安分守己就行,那些大事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可以插手的。
后来又因为武安侯的为难,更是只能在后宫中做一名看守宫门的侍卫。
他脑海中的宏图霸业离他越来越远,可刻在骨子里的忠君爱国四个字将他束得牢牢地,半点由不得他。
他以为此生都要这样下去了,没想到九公主竟如此懂他。
胸中的一腔热血,千言万语无法宣之于口,裴垣卿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公主!”
这两个字几乎带着颤音。
魏桑榆很满意他这个反应,微微挑眉,“本公主给你机会大展拳脚,但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你永远只能忠心本公主一人,绝无二心能做到吗?”
当沉甸甸的圣旨放到他手心的那一刻,更沉的是公主的那番话,她要的忠心是独一无二的,甚至连皇上都排除在外。
只忠于她一人。
她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击在他心上。
裴垣卿只觉得浑身麻木,那颗原本就跳动的极快的心脏,像是要爆开一般。
他没有犹豫,嘴唇微动,随后扑通一声跪下高举圣旨,
“属下此生只忠心公主一人,绝无二心!”
魏桑榆微微勾唇,垂下的眼睫潋藏的是难以压抑的兴奋。
她相信裴垣卿的一诺千金,在原着中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要么不答应,答应了就会拿命去完成。
魏桑榆再次将他扶起,满意的看着他,“只要你完成秘旨上的这件事,本公主就能保你恢复飞虎将军职位。”
她缓缓地绕着他踱着步子,从善如流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的家人本公主会保下,让你无后顾之忧。”
他没想到公主竟这么细心,眼睫颤了颤,“多谢公主!”
她的脚步停在他身侧的位置,“若是你看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离开之前可以随时来永华宫找本公主,本公主可以指点你一二。”
裴垣卿是个正直人,毕竟官匪勾结这种事,有时候帮他点破一下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虽然她相信他迟早能查出来,但她这个人不喜欢浪费时间,尤其是裴垣卿的时间。
她还想他早点回来恢复飞虎将军的职位,建功立业扩张自己的军队呢!
他轻声道,“好,属下记住了。”
做完了这些事,魏桑榆也松了口气。
要是她再晚点发现裴垣卿这个人的话,把他流放也太可惜了。
她上哪儿找这个好的人才帮她打仗巩固权势?
看着裴垣卿那张脸和孔武有力的身材,魏桑榆只觉得有些可惜了。
算了!
舍了这棵树她还有下棵树,但能文能武又会打仗的将军太难得了,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收回要摸他脸的冲动,魏桑榆转身走到安安静静的沈怀清身边。
目光描摹着男子温柔的五官,她歪了歪头,“沈太医,本公主看到兔子就心跳的毛病又犯了!”
沈怀清唇角微动,垂下睫毛,“那微臣去公主宫里给您看看?”
魏桑榆点头,“本公主也正有此意,那还等什么?”
说罢正要转身,又回过头去跟裴垣卿说道,“那本公主就先走了。”
裴垣卿微微皱眉,喊住她,“公主的身体要不要紧?”
他不懂为什么看到兔子就会犯什么心跳的病,他只知道公主的身体重要,不免会有些担心。
“都是老毛病了,再说……”她看了沈怀清一眼,“这病只有沈太医能治,不是什么大问题。”
目光从沈怀清身上扫过,他唇微抿,最终只能微微点头,“公主无大碍就好。”
沈怀清自然而然的接话,“公主有我调理,自然不会有大碍。”
魏桑榆见裴垣卿欲言又止,也没再多说,总之她希望他把心思都用在正事上,而不是分心用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在魏桑榆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沈怀清故意往她身边站了两分,那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倒像是护食的小狗,正盯着另一只想要靠近的小狗。
魏桑榆余光突然就注意到了。
好嘛!
沈怀清看着青涩,小动作却不少,她装作没看到的,直接转身往前走。
他跟上她的脚步,直到出天牢后魏桑榆才开口,“沈太医,你觉得裴垣卿这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