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今天正好是周五,周末大家基本都没课,也就没人会来教学楼。
还是第二天早上来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发现隔间门被拖把绊着,赵允乐才能出来。
冻了一晚的她已经发起了高烧,只觉得头晕脑胀,匆忙跟保洁阿姨道了谢后就回到昨天上课的教室。
而自己原本坐的位置已经浇满了墨水,黑色的,蓝色的,红色的,组合在一起像是一幅诡异的画,将她的灵魂拖入无边深渊。
赵允乐麻木的收拾着自己的书本、笔,都塞进包里,拿起被水浸透的手机,发现还能开机。打开社交软件就是秦越祺逼问一般的话语:你今天旷工了。
没有说旷工的惩罚是什么,也没有威胁,可她就是觉得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她回信息解释:我昨天被关进厕所,今早才出来。对不起,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今天想跟你请个假。
秦越祺并没有立即回复,她以为发一条消息就算请假了,便收起手机直接走回宿舍。
宿舍里室友不在,她们可能是有事要忙吧。她翻出来退烧药吃下就上了床。
……
瑞康医院住院部神经内科的一间病房里。
时浚竹这天醒来,枕边的手机显示现在是9月20日,星期六,中午12:10。
她是被医生喊醒的,睁开眼依旧很困,仿佛下一秒就要睡死过去。
望向床边穿着白大褂的男生,她缓慢开口:“医生,怎么了吗?”
好像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每次睡醒这个医生都在,现在的医生都这么负责的吗。
“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来的这里吗?”,那个医生开口。
时浚竹努力回忆,却发现除了在这间病房的记忆之外,其他的记忆仿佛都被封存起来,无论她怎么想,也记不起自己究竟是为何在这里,“我……不记得了。”
只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待在这里很久了,在这里的时间除了吃饭,就是在睡觉,她的记忆变得很模糊。
医生似乎表情缓和了一些,跟她解释:“你是我在A大的学妹,在运动会上被铅球砸伤,导致现在记忆出现问题,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时浚竹对上那双仿佛能读懂人心的黑眸,怔了一瞬,低头又看向他身上的白大褂,张开毫无血色的双唇:“你是,医生?”
“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叫林维钧。”,他似乎有些着急,眼里流露着的全是对她的担忧。
这担忧不似作假,她反应了一会,撑起虚软的身体,靠坐在床头,“你是我的……男朋友?”
她看向自己还插着针头的左手,由于长时间输液手背已经肿了,瘀血处还泛着青紫。好像好久没仔细看过自己的双手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林维钧拉起那只手,放在自己手掌心,轻轻抚摸,“长时间输液不可避免地就会这样,不用担心。”
“你是,男朋友?”,她顺着那只大手向上看去,想仔细看清男人的样貌,在记忆里比对。
他就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干净而温暖。白大褂里面穿着简单的青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是一双清澈的眼睛,此刻正专注地回望向她,仿佛她就是他的一切。
被这样一双深情的丹凤眼注视着,她开始慢慢将他带入自己男朋友的身份。
时浚竹打量他的同时,林维钧地目光也肆意地侵略她的脸庞。
他伸长臂膀,右手放至她后颈,按压着将她凑近,薄唇轻触她的两片唇瓣,仅仅是轻触一下便即刻分离,点到为止。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了吧?”
她摸了摸肚子,“还好。”
“不吃东西可不行,不利于恢复”,他亲昵的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子,“我弄了点粥你吃点?”
既然医生都这样说了,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好……”
话毕,她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无力的臂膀条件反射想搂住他的脖颈,听到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
男人走到沙发处,才将她放下,她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被他包围,鼻腔充满了男人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仔细闻来,还有海水香调的气息。
她看到他打开茶几上放着的保温饭盒,从旁边拿出一只勺子,舀起一勺粥,仔细地吹凉,然后凑到她嘴边,“乖,张嘴。”
她稍显木讷后知后觉的张开嘴,勺子便趁机进入,深入她的口腔,在她的唇舌上轻轻摩擦。
咽下之后,喉间泛起一股清甜,好似嘴里终于有点味道了。
“茗钰真乖~,就是要乖乖吃饭才能恢复。”,男人放下勺子,大手轻轻扭过她的脸,在她刚被润泽过的唇上啄了一口。
而后拿起勺子继续喂她。
时浚竹已经不能分辨他的一些行为的目的,只是出于最原始的本能,觉得这个人的怀里很温暖,想向他寻求依靠。
自己的记忆看来确实是出了问题,她对他唤的茗钰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我的名字是茗钰?”,保温盒见底,她仍然在他的腿上。
“是啊,你是林周茗钰”,他揉捏着她的头顶,眼眸深邃了一瞬,“你是A大广告学大二在读学生,父亲是A大文学院教授,母亲长居国外。”
似是怕她一下接收不了这么多信息,他停顿了一会,才继续,“你是A大校花,我是A大医科学院的天才学长,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她的大脑似乎陷入沼泽地,每走一步都在原地打转,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男人在问自己,回复道:“是。”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弧度柔和得像初春的晨光。笑意漫过眉梢时,连目光都变得松软,像一杯刚温好的牛奶,让人不自觉想靠近。
感觉有个东西在自己身下硌得慌,时浚竹在他的怀里微微挪动,想要找到舒服的姿势。
林维钧却迅速用手臂紧紧箍住她轻柔无骨的腰身,“你要去哪?”
“有东西硌我。”,她无意识抬头,水润双眸看着限制自己行动的男人。
无意识散发的委屈最是勾人。
男人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手臂力道慢慢放松,一双黑眸却紧锁她,“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