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拦路鬼之后,新平镇一连下了好几场大暴雨。
如果换做学生时代的我,对这种天气可谓是十分喜爱。
因为可以名正言顺的伤春悲秋。
然后写上几篇酸臭的文章。
可现在的我,特别讨厌这种天气。
原因无他,只因在这种天气下,如果在户外处理鬼事,会很艰难。
我所学的东西,和法医差不多,怕水。
法医怕水是因为水会冲刷掉证据。
我怕水,是因为我们门派的一些法,遇到大水就会失效。
一些小雨小水是不怕的。
最怕就是这种大暴雨。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暴雨倾盆的一天,陈飞雪打了电话给我。
让我赶紧收拾一些发法器,她很快就来接我。
电话里,她还特地让我穿得体面一些。
于是我反问她:“难道我平时穿的不体面?”
这小妮子后面的一句话把我气个半死。
“你的衣品像学生。”
最后还是陈飞雪跑上我家,亲自给我挑选了一套看上去还比较成熟的衣服。
上车的时候,陈飞雪并没有坐在主驾驶位,反而坐去了副驾驶位。
而主驾驶位上,是一个男人。
并且是一个看上比我还要威猛的钢铁肌肉男!
一开始我其实没有当回事。
当我上车后,那男的就问陈飞雪。
“就是他?”
“你说那个穿衣服像学生的?”
“真的有你说的那些神奇的能力?”
好家伙,上来就当着我的面一连三问。
每个问题都问在了我的冒犯点上。
更何况还是当着陈飞雪的面!
我这个人吧,从来不在语言上吃亏。
不等陈飞雪说话,我就反击了。
“飞雪啊,你的司机话有点密。”
我从车里的后视镜看向这个男人。
一身腱子肉,国字脸,眼神特别有杀伤力的那种。
我仿佛闻到了车里的火药味。
不过陈飞雪没接我的话。
她反而跟我聊起了正事。
陈飞雪告诉我,这次委托非同小可。
整个新平镇,只要是这个行业里的人都会去。
其中更包括那几位老行尊!
甚至还有道门和佛门也安排了一些人参与这次的委托。
我震惊了。
阵仗这么大?
我第一反应是杀机道的人开始行动了。
但陈飞雪后面的话,让我的神色都开始凝重了。
这次接连几天的大暴雨,城郊有一座山进行了不止一次的山体滑坡。
此次的委托地址,恕我不能写出来。
虽然我与某些领导沟通过,获取了他们同意之后,这个委托是可以写的。
但里面我不会将真实地址或者其他领导层面的人物写出来。
这次的山体滑坡,没有人员伤亡。
但暴露了山腹处有一个,宽度为2.5米,长度达10米的中空洞穴。
这其实都没什么。
最关键的是洞穴内,竟密密麻麻摆满了陶罐。
一共有七十七个,上面用黄泥封口。
看样子存放的时间非常长。
附近有村民将这个情况上报给了村里。
村里再上报到县里。
经过层层上报之后,最后这个消息就落到了市里。
于是市里派了许多专家前去。
大家都以为这些陶罐对于考古可能会有新的历史发现。
但,当打开陶罐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因为陶罐里存放的,是一块块人骨!
而且是非常完整的、未满周岁的婴儿的骸骨!
共计七十七个陶罐,每个陶罐都是如此。
也就意味着,这里是七十七个婴儿的尸体!
第一时间,有关部门就将这个消息封锁了。
就连那个发现陶罐的村民,也严令他不能泄露半句。
接着陈飞雪拿了一个文件夹给我。
里面都是这次委托的绝密图文资料。
资料的标题,赫然写了两个字:
童瓮!
我首先就提出了一个疑问。
“他是什么人?”
我指的是那个满身腱子肉的司机。
按理说,这样绝密的事情,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其他人是不能知道的。
所以我开始怀疑那个男人的身份。
陈飞雪向我介绍。
这个满身腱子肉的男人,叫庄明。
是这次事情负责现场安保的武装特警之一。
那我明白了。
“原来是保安啊。”
我故意说的很大声。
也成功的引起了我们保安大哥的不满。
他似乎非常不屑与我对话。
他有些严厉的质问陈飞雪:“你从哪认识这种‘打短命’的?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认识其他男人吗?”
“打短命”是我们新平镇的方言。
原本的意思是指短命的人,后来常用来指一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说实话,这样形容我没问题,我自己还自称神棍呢。
但他后面那句话,惹到我了。
什么叫“不要随便认识其他男人”?
陈飞雪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和陈飞雪的关系已经很近了。
两个人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就连我爸妈也是把她当做儿媳妇来看待。
陈飞雪自己也是默认如此。
这突然杀出个一身腱子肉的男人,语言还这样亲昵。
我就算不是东亚小醋王,也新平镇醋王!
所以我很是不悦的在车里就直接问了。
“飞雪,你们,什么关系?”
陈飞雪还没说话,那位保安大哥插了话。
“飞雪也是你叫的?我们什么关系需要跟你汇报?”
好家伙,这句话直接就说得我爆炸了。
我刚想还嘴,陈飞雪来了一句:“你们两个幼不幼稚?”
陈飞雪好像在我们两个男人之间都特别有威信。
她说完之后,只有庄明这个肌肉男默默地说了一声:“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接着,车内一阵沉默。
但火药味儿越来越浓……
------------------------------------------------------
等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许多武装特警给围了起来。
庄明利用他的身份,把我们带了进去。
进去之后拐了个弯,我们就看到了那座山。
虽然当时还下着大雨,但山腹中的洞穴清晰可见。
而在山脚下,已经站了好些人。
其中有不少面熟之人。
真如陈飞雪所说,几乎新平镇的所有老行尊都来了。
我穿着庄明给我们发的雨衣,走过人群,一一打了招呼。
当然,崔叔也在其中。
崔叔告诉我,这次召集我们来,是有关部门领导的建议。
原因不止是挖出了童瓮这么简单。
在童瓮被发现之后,附近一个村子里,几乎所有的村民一到晚上就听到很多婴儿的哭声。
而这些村民之中,家中有婴儿的,也在同一时间开始哭闹。
整件事虽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或者出现其他伤人的灵异现象。
但领导极为重视这件事。
所以让人联系了我们这行的人,全部召集了过来。
整个新平镇,民间从事玄学的大概有十几人。
同时,领导怕不稳妥,所以又通过一些关系,找了几个道士和高僧。
我对崔叔说,这么大阵仗,喊我过来干啥?
我自问是这行的小卡拉米。
有崔叔他们老行尊在,还有道门和佛门的人,我几乎派不上用场。
崔叔告诉我,这次的委托不简单。
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崔叔说他就去查了一些资料。
接着崔叔就把他所查到的资料分享给了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