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家里。
幸好陈飞雪当时没有离开,而是在某个办公室等我。
这才靠她和崔叔把我“抬”回了家。
我醒过来的时候,陈飞雪还在为我煮着稀饭。
据她说,我已经昏迷了两天。
不论是水还是饭,都喂不进去。
她说如果第三天我继续昏迷,她就会考虑把我送医院,然后打电话给我爸妈。
我很庆幸自己先醒了过来。
自从我爸妈知道我的职业之后,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我心里清楚,他们肯定是提心吊胆的。
这并非是不盼我好,而是出于父母的本能。
所幸这几天我爸妈忙着给以前的老同事聚会,没空管我。
否则我妈一来我家,看到我躺在床上抬手都费劲,指不定得吓成什么样。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两天水米未进的原因,还是法阵消耗了我什么。
总之我醒来之后,整个人虚弱到连抬手都费劲。
直到我醒来后的第三天,我才能勉强下床走两步。
当时我就想到了本山叔的小品:
没病走两步。
不过好在那几天陈飞雪一直照顾着我。
就连晚上她都是住在我家的客房里。
这就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了……嘿嘿。
言归正传。
我稍微有些精神之后,就让陈飞雪帮我先拨通了崔叔的电话。
一来是感谢他送我回来。
二来,他是在现场的人,我想知道童瓮事件的后续。
三来,我想问问他有没有李仙姑的联系方式。
李仙姑在战斗的时候救我一命受伤的事情,我自从醒来之后就一直记挂着。
只是奈何当时我连开口说话的气力都没有,整个人都是在睡了醒,醒了睡的状态。
就连喝水吃饭都是陈飞雪亲自喂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消耗过度了,身体急需摄入营养,一丁点儿也不浪费。
否则我都不知道上厕所该怎么办……
我昏迷期间,我师父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都是陈飞雪接的。
大概就是问我的情况,然后让陈飞雪转告我,安心休养之类的话。
而我拨通了崔叔的电话之后,我几乎都快要把电话含在嘴里说话,崔叔才能听清楚我的意思。
可见当时我虚弱到了何种程度!
崔叔告诉了我,我昏过去之后的事情。
我昏过去了之后,袁道长说我只是脱力了。
让人把我和李仙姑一起抬到了租用的那间农房里休息。
而解决了事情,自然是要让那些领导知道的。
陈飞雪那时候就在某位领导的办公室,听到我昏迷了,就赶紧去了农房照顾我和李仙姑。
而袁道长和崔叔等人就去做了善后工作。
崔叔和其他人把山洞里的童瓮连夜搬出来。
虽然阴煞已经解决,这些童瓮里的婴儿的魂魄也早已不在。
但那位佛门的圆通和尚,还是坚持要为这些婴儿的骸骨持念《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
同时,袁道长也以非常强硬的态度,让那几位领导临时安排了火化程序。
最后七十七个婴儿的骸骨,在天亮前全部火化、安葬完毕。
崔叔告诉了我一件事。
他准备去农房接我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袁道长与一位领导的谈话。
大概意思应该是那位领导想要把山脚下的那块地,规划成居民楼房。
结果遭到了袁道长强烈反对。
按照袁道长所说,那里的阴煞虽然解决了,但毕竟阴煞在此地停留了这么多年,早就对那座山方圆的风水气场产生了影响。
冒然动工,怕是又会出什么问题。
所以袁道长再一次以强硬的态度,让那位领导将那座山想办法封禁一年。
一年之后,等阴煞产生的气场影响慢慢淡去,再施工也不迟。
那位领导当场同意了。
可后来大概半年不到的时间,我又一次接到同样地方的委托。
原来那个领导还是没能抵住招商的诱惑,同意房地产施工,结果出了一些很麻烦的事情。
这就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崔叔在通话期间就把李仙姑的电话号码发到了我微信上。
最后我问崔叔,我的那些法器呢?
要知道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事儿!
其他的没了,我大不了重新炼制,只是麻烦一些而已。
但那枚杀鬼铜钱,可是袁道长赠我师父,我师父再传给我的。
这枚铜钱不仅是老钱,里面更是附加着我师父与袁道长的情谊,还有和我的师徒之情。
将来也会附加上我和我徒弟的师徒情谊。
我可舍不得就此让它埋没在山脚下。
我这人虽然表面看上去威猛霸气,非常有男人味。
但我内心可是温润如玉,重感情的!
好在崔叔告诉我,他把我的法器收起来了,一样不少。
然后让我完全恢复了就去他工作室拿。
挂了崔叔的电话之后,我就给师父回了个电话。
同时也请师父为我解惑,那就是法阵在抽取我的什么东西。
师父说,法阵抽取的是我魂魄的阴性力量和阳身的阳性力量,用以平衡由法器和精血而来的五行。
这也是我们师门镇之法阵的终极奥秘。
我问师父,这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师父告诉我,没有。
这种抽取是在我的“极限”之内。
从某一种角度来说,反而是在锤炼我的魂魄和阳身。
师父告诉我,下一次我再用法阵的话,就会比这一次坚持更久。
就好比是跑步,跑到极限反而觉得轻松。
西方把这个叫做“阈值效应”。
我赶紧“谢谢”了师父:
坏的不灵好的灵,吐过口水重新说。
等我修养好,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就给李仙姑打了个电话。
李仙姑告诉我,她吃了袁道长给的丹药之后,其实就好了很多。
再经过这几天的修养,恢复得也很好。
她让我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是她这个长辈应该做的。
并且李仙姑还在电话里对我表示钦佩。
夸我年轻有为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免得你们嫉妒……
而在电话里,我也只能口头感谢她。
同时要了她的地址。
我完全恢复了之后,就带上了上好的茶叶和一款我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线香,登门道谢。
毕竟救命之恩,不能只是口头感谢这样简单。
那款线香是我跟师父的那几年,遇到的一位和我同龄的龙门道士赠送的。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不能算是道士,只是一个火居居士。
当然,现在人家已经是正宗的龙门派道士了。
他的名讳我就不透露了,他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山子。
我平日里也是这样叫他。
他赠送给我的香很珍贵,但也不是特别贵重。
那款香叫《宣和内府降真香》。
我平日里也有焚香、饮茶的雅好。
只是喜欢,但对香和茶一窍不通。
据山子所说,这款宣和内府降真香事他完全按照古方配制的。
而《宣和内府降真香》的名字,则是来源于宋朝第八位皇帝:宋徽宗赵佶。
宋徽宗在宣和年间痴迷于香料,他的宫中无香不欢,各种场合都离不开香。
他御制的宣和内府降真香、宣和贵妃王氏金香、宣和御制香、宣和禁中非烟香,都是当时非常流行的香方。
其中降真香,在宋代备受推崇。
《列仙传》里提到降真香的一些神奇之处:
“伴和诸香,烧烟直上,感引鹤降,醮星辰烧此香妙为第一。”
所以,降真香又在道家文化中地位崇高。
后来也被寺庙的僧人所喜爱。
而宋徽宗不仅爱香,还痴迷画画。
传闻他在画画时点燃降真香,引来仙鹤,这被认为是祥瑞之兆。
因此降真香又被誉为“祥瑞之香”。
为此,他创作了着名的《瑞鹤图》。
这幅画也是存世绝少的、宋徽宗“御笔画”之一。
而“宣和内府降真香”,就是宋徽宗赵佶亲自御制。
同时也是历代香方中,少数以皇帝年号命名的香方,可见此香殊胜!
宋徽宗还写了一首诗:
降真香袅御炉烟,侍史传宣下九天。
欲问君王乞沉醉,御厨初进酒如泉。
山子曾经点过一支,我至今都记得此香的香气:
柔和清润,如兰似麝,缭绕鼻尖,沾衣不散矣!
山子告诉我,此香还具有香养的功效。
能够降气辟秽、降火安神、静心定志。
可惜山子是制香售香的,我也不好管人家要。
不过后来我还是向他采买了一些。
以至于现在我不论是看书、喝茶,还是写小说,都喜欢点上一支。
而现在,我和山子不仅是好朋友,我俩和我另外一位刘姓挚友。
我们三人,一起做了一个售香的品牌。
叫做《四方有庆》。
这个品牌刚刚成立,第一款新品就是这款《宣和内府降真香》。
偷偷告诉你们,这个名字是吕洞宾、也就是道门的吕祖所赐!
好了,琐事说完,接着说正事。
我从李仙姑那回来之后,就去了崔叔那取回了我的法器。
然后我就打算按照原计划,去一趟张老板的店里。
但被一件找上门来的委托给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