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台周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台上两人身上。
青玄子青袍猎猎，手握青岚剑，剑身青光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他盯着陈凡，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陈凡持噬空剑而立，灰银色剑身吞吐着空间波动。他脸色平静，但体内真元已在疯狂运转，血魄晶的能量在经脉中奔腾。
“开始！”
周元话音刚落，青玄子动了。
青岚剑化作一道青色长虹，瞬间跨越百丈距离，直刺陈凡眉心。这一剑快如闪电，剑未至，剑意已经锁定陈凡神魂。
但陈凡早有准备。
空间折叠领域瞬间展开，十丈范围内的空间开始扭曲。青色长虹进入领域后，轨迹突然偏转，擦着陈凡耳边飞过，在身后地面炸出一个深坑。
“空间神通？”青玄子瞳孔一缩，“难怪这么狂。”
他收剑回身，双手结印。青岚剑悬浮半空，剑身一震，分化出九道青色剑影。每道剑影都与本体一般无二，气息丝毫不弱。
“青岚剑诀，九剑分光！”
九道剑影从不同角度刺向陈凡，封死所有退路。这是青岚宗的成名剑阵，九剑合一，威力堪比元婴后期全力一击。
陈凡不闪不避，噬空剑横斩。剑身上空间裂痕闪现，在身前布下一道无形的空间屏障。
嗤嗤嗤——
九道剑影撞在空间屏障上，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屏障剧烈波动，出现道道裂痕，但终究挡住了。
陈凡趁机反击，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青玄子左侧。噬空剑斜斩，剑芒上紫金色电光闪烁——这是融合了紫霄神雷的一击。
青玄子冷哼一声，青岚剑回防。两剑相撞，爆发出震天巨响。青玄子被震退三步，陈凡却只退了一步。
“你的力量……”青玄子脸色微变。他能感觉到，陈凡的真元浑厚程度不弱于他，这怎么可能？对方明明刚突破元婴中期不久。
“惊讶吗？”陈凡冷笑，再次出剑。
这一次，他将空间之力与吞噬之力融合。噬空剑斩出的不再是单纯的剑芒，而是一道灰黑色的空间漩涡。漩涡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形成一片诡异的黑暗区域。
青玄子不敢硬接，施展身法躲避。但空间漩涡如影随形，速度极快，很快追了上来。他咬牙回身一剑，青岚剑刺入漩涡中心。
轰！
漩涡炸开，恐怖的吞噬之力爆发。青玄子感觉自己的真元、神魂、甚至生命力都在被疯狂抽取。他大惊失色，急忙抽剑后退，但已损失了一成真元。
“这是什么邪功？！”青玄子骇然。
“能杀你的功法。”陈凡不给喘息之机，连续出剑。
一道道空间漩涡斩出，将青玄子逼得节节败退。台下观战者都看呆了，一个元婴中期巅峰的老牌强者，居然被刚突破中期的年轻人压着打？
青岚宗那边，青冥子和青云子脸色难看。他们没想到陈凡这么强，更没想到那诡异的功法连青玄子都抵挡不住。
“师兄要用那招了。”青冥子低声道。
台上，青玄子眼中闪过狠色。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青岚剑上。剑身吸收精血后，青光大盛，剑鸣声响彻天际。
“青岚剑诀第九重——青岚灭世！”
九道剑影重新凝聚，与本体合一。青岚剑化作一道百丈长的青色巨剑，剑身上浮现出无数符文，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这是青岚剑诀的终极杀招，以燃烧精血为代价，威力足以斩杀元婴后期。但使用后会有三息真元滞涩，这是影月情报中指出的弱点。
巨剑斩下，空间都在颤抖。论道台的防护阵法剧烈波动，随时可能崩溃。
陈凡深吸一口气，将血魄晶的能量全部激发。他双手握剑，元婴之力灌注噬空剑。剑身上灰银色光芒暴涨，空间之力压缩到极致。
“空间切割——裂空！”
一道细如发丝的空间裂缝斩出，迎向青色巨剑。
裂缝与巨剑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微的“嗤”响。百丈巨剑从中间被整齐切开，切口处空间扭曲，将剑身残余的能量吞噬一空。
青玄子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青岚灭世被破，反噬让他经脉受损，更糟的是，真元滞涩的三息开始了。
就是现在！
陈凡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青玄子面前。左手按在他丹田，吸星大法全力运转。
“不——”青玄子发出绝望嘶吼。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元婴在崩解，千年修为如决堤般流失。想反抗，但真元滞涩，动弹不得；想自爆，陈凡早有准备，空间之力封锁了周围。
三息时间，对元婴修士来说足够做很多事。
第一息，青玄子的修为从元婴中期巅峰跌落到中期。
第二息，跌落到初期。
第三息，跌落到假丹境，金丹破碎，沦为废人。
陈凡松开手，青玄子瘫软在地，白发苍苍，皮肤褶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千年修行，一朝尽毁。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撼了。元婴中期巅峰的青玄子，青岚宗总宗的执法长老，居然在三息内被废掉修为？这是什么功法？太恐怖了！
“陈凡，你该死！”
青冥子和青云子同时飞上台，就要动手。
“住手！”太虚真人的声音响起，“比试胜负已分，不得再动武。青岚宗，你们要破坏规矩吗？”
两人停下，但眼中杀意不减。青冥子抱起青玄子，狠狠瞪了陈凡一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说完，带着青岚宗众人离去。
周元走上台，看了眼陈凡，宣布结果：“第三场，黑风盟胜。三局两胜，黑风盟获胜。按照约定，青岚宗不得再追究分宗被灭之事，双方恩怨一笔勾销。”
台下响起阵阵议论声。
“黑风盟赢了？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陈凡的功法太诡异，能直接吞噬修为，闻所未闻。”
“这下青岚宗丢脸丢大了，总宗长老被当众废掉，以后还怎么在天元大陆立足？”
陈凡走下台，柳如烟三人迎上来。
“前辈，您没事吧？”柳如烟问。
“没事。”陈凡摇头，但脸色有些苍白。血魄晶的后遗症开始显现，经脉隐隐作痛，需要尽快调息。
这时，太虚真人走过来：“陈盟主，请随我来，有些事要谈。”
陈凡点头，跟着太虚真人来到内城一座宫殿。殿内已有几人等候，都是太一仙门的高层，包括白使者。
“陈盟主今日一战，震惊四座。”太虚真人开门见山，“你那吞噬修为的功法，太过逆天，已经引起各大宗门关注。不出三日，整个天元大陆都会知道你的名字。”
“所以呢？”陈凡问。
“所以你需要选择立场。”太虚真人说，“正道、魔道，或者中立。太一仙门可以为你提供庇护，但前提是，你要遵守正道的规矩。”
陈凡笑了：“什么规矩？弱肉强食，还是虚伪的道德？”
“陈盟主，话不能这么说。”白使者开口，“天元大陆维持现在的秩序不容易，任何打破平衡的力量都会引发动荡。你的功法若流传开来，整个修仙界都会乱套。”
“那你们想怎样？让我交出功法？”
“那倒不必。”太虚真人说，“我们只希望，你不要随意传授这门功法。另外，万宗大会结束后，你要留在天都城一段时间，接受太一仙门的‘考察’。”
陈凡眼神一冷：“软禁？”
“是保护。”太虚真人说，“你现在是众矢之的，青岚宗不会善罢甘休，魔道宗门也会打你的主意。留在天都城，至少安全。”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太一仙门将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太虚真人语气转冷，“陈盟主，你虽强，但面对整个天元大陆的围剿，又能撑多久？”
陈凡沉默片刻：“我需要时间考虑。”
“可以，给你三天时间。”太虚真人说，“三天后，给我答复。”
离开宫殿，陈凡回到客栈。一进房间，就喷出一口鲜血。
血魄晶的后遗症比预想的严重，经脉受损，真元紊乱。他急忙服下丹药，打坐调息。
两个时辰后，伤势稳定下来。但实力只剩七成，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前辈，有人送来一封信。”柳如烟敲门进来。
陈凡接过信，没有署名，但气息熟悉——是影月。
“今夜子时，老地方见。有要事，关于血煞宗。”
陈凡烧掉信，对柳如烟说：“你们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离开天都城，回黑风山脉。”
“那前辈您……”
“我留下。”陈凡说，“太一仙门不会轻易放我走，但你们可以。回去告诉风灵子盟主，整合资源，积蓄力量。如果一个月后我没回去，黑风盟就由他全权负责。”
“前辈！”
“这是命令。”陈凡语气坚决，“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柳如烟咬牙点头：“是。”
入夜，陈凡再次来到城西荒庙。
影月已经等在庙内，这次没戴斗笠，露出真容。她看起来二十多岁，容貌清冷，眉宇间有股英气。
“你的伤不轻。”影月一眼看出陈凡状态不对。
“无妨。”陈凡坐下，“血煞宗有什么动作？”
“血魂子已经到天都城了，带了五个元婴中期，十个元婴初期。”影月说，“他们的目标是你，但更重要的，是想趁万宗大会期间，在太一仙门的地盘上搞事。”
“具体计划是什么？”
“不知道，血煞宗内部等级森严，我只打听到这些。”影月说，“另外，青岚宗那边，青冥子联系了‘万毒门’，想借刀杀人。万毒门是魔道六宗之一，擅长用毒，防不胜防。”
陈凡皱眉。青岚宗、血煞宗、万毒门，还有太一仙门的暗中施压，他现在四面楚歌。
“你有什么建议？”他问影月。
“离开天都城。”影月说，“越快越好。三天后太一仙门给你的最后期限，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怎么走？天都城戒备森严，到处都是眼线。”
“我知道一条密道。”影月取出一张地图，“城外三百里，有个废弃的传送阵，可以传送到东州边境。虽然年久失修，但以你的空间造诣，应该能修复。”
陈凡接过地图：“为什么要帮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影月说，“青岚宗毁了我师父，我要报仇。你活着，青岚宗就不得安宁。”
“成交。”陈凡收起地图，“事成之后，青岚宗库房的两成，我会让人送到指定地点。”
“一言为定。”
影月离开后，陈凡没有立刻回客栈，而是在荒庙里仔细研究地图。传送阵的位置很隐蔽，在一处古墓深处，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但修复传送阵需要时间，而且需要大量灵石。他身上灵石倒是够，关键是三天内能不能完成。
“只能赌一把了。”
陈凡回到客栈，连夜炼制了几套阵旗和符箓。第二天一早，送走柳如烟三人后，他悄然出城。
天都城外三百里，一处乱葬岗。
按照地图指引，陈凡找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古墓。墓门早已破损，里面阴气森森。他布下隐匿阵法，然后进入墓室深处。
墓室中央，果然有一个残破的传送阵。阵纹磨损严重，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陈凡取出阵旗，开始修复。
第一天，修复了三成。
第二天，修复了六成。
第三天傍晚，传送阵终于修复完成。陈凡放入一百块上品灵石，阵纹亮起微光。
但就在他准备启动时，墓外传来破空声。
“陈凡，找到你了！”血魂子的声音响起，“这次，看你往哪逃！”
五个元婴中期，十个元婴初期，将古墓团团围住。血魂子站在最前方，是个红袍老者，气息阴冷，赫然是元婴后期！
陈凡心中一沉。
这一战，恐怕是穿越以来最艰难的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