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菱这才勉勉强强地答应：“那行吧。”
从宋光辉这里出来，武菱直接去了设备那儿，看着很是严肃地检查设置了一番，很快，龙头又流出了清澈的水。
“有水了有水了，赶紧回去让人来打水！”
有人瞧见了武菱，扬着笑脸跟她套近乎，“这东西还得是你来才管用。”
武菱表现得没有以前热情，像是被伤到了心，只客气地应了几声，见出水正常就回去了。
留下见到她的人跟人窃窃私语，“你们知道不？石参谋因为这件事要离岛，听说去处不怎么好，你说他们夫妻俩干什么挑这档子事儿？好好地那么针对武菱。”
“你傻呀，哪儿是针对武菱？你们没发现自从楚副参谋来了岛上后，石参谋就总是挑他的毛病？但也挑不出什么来，这才挑到武菱身上。”
“真的假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消息可灵通了！楚副参谋组建了个电子对抗组，说是以后都要靠那玩意，上面重视着呢，还特许他可以全权负责，不受石参谋指挥。”
“怪不得……，我就说这过滤装置才修好，咋也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原来还有这么回事。”
这会儿石明成跟唐莉在家里也吵翻了天。
他认为如果不是唐莉非要跟武菱过不去，软磨硬泡要找武菱麻烦，自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成天就知道咋咋呼呼说这个不好说那个不对，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现在好了吧，你满意了吧？”
唐莉看到他的调令天都塌了，“怎么就这么严重？不就是个岗位，再还给她就是了，怎么还……，你就这么接受了？凭什么呀？”
“凭我必须服从命令！”
凭他在宋光辉面前信誓旦旦说过一切后果他来承担。
“真是看走了眼，谁能想到楚牧的家属还真有些本事，他怎么运气那么好？”
到现在石明成也无法理解，怎么就那么巧，头一天撤销岗位，第二天设备就出了问题，就像是故意算好了耍他一样！
唐莉还不肯接受现实：“你去找人帮忙说说情呢？找政委，我跟政委他老婆说得上话，要不我去请她帮帮忙……”
“你可消停点吧！全岛统共就那么些家属，你都不能安稳地相处，盯着宋指挥家属尽说那些酸唧唧的话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盯上武菱，非要把人的工作搅黄了以为我看不出来？”
“可你不是也没反对吗！现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石明成，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唐莉也怒了，“你不也经常回来抱怨楚牧，不是也想借机挫挫他的锐气？是你自己没用！你怎么有脸怪我？”
石明成的背慢慢佝偻起来，沉默了半晌，才自嘲地点头，“你说的不错，是我的问题。”
是他太过焦躁，才被唐莉带到了沟里，说实话武菱有没有那份工作，能不能领物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记得宋光辉把调令给他时意味深长地说，结过婚的人配偶的品性很重要，好的配偶能成为坚实的支撑，甚至能成就事业，反之，会把人拽入谷底。
他只不过是没有楚牧幸运罢了！
……
武菱重新走马上任，她之前就说过，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看吧，经过这一回，再没有人对我的工作有一丁点儿质疑。”
他们只要过滤装置有效果，能喝上干净清冽的水，其他根本不重要。
相比武菱的豁达，楚牧的气还没完全顺，武菱就让他把劲用在工作上，“对了，上回你是不是念叨缺什么部件？”
“嗯，在岛上找遍了找不到，可能得想办法出岛去找，还不一定能找到。”
“你就没觉得咱家里多了些什么？”
楚牧回过神，立马开始东张西望，多了什么？
窗户上鹅黄色小碎花的窗帘，屋檐下挂着两块腊肉，门口墙角立着一把做工精良的小铲子……
楚牧挠挠头，“我之前就想问来着，我桌上那几本《无线电技术》是从哪儿来的？我光顾着看忘了问了。”
那书……，武菱记得收到有好一阵子，他就记得了这个？
“算了，你把需要的部件写给我，我托滕大找找看。他每月都会给咱们邮点东西，跟他说了不用也不听，你自己下岛去找未必比他有门路。”
之前给滕二地址，是想着给他的书他不想要的话能寄回来，结果这两兄弟就跟圣诞老人似的，每月都要送点惊喜。
好在他们也有数，送的多是一块腊肉、几本杂志、几块布或者趁手的农具之类。
楚牧于是给滕大写了信，请他试着帮忙问问，没想到很快就有了消息，滕大真给找着了。
楚牧的工作因此有了巨大进展，更加忙得早出晚归，脚不沾地。
武菱除了每天去滤水设施打卡之外，其他时间就在家里看书，她发现，隔壁钱婶子的女儿萍萍，真的挺有读书的天分。
小姑娘很喜欢来她这里玩，也不闹人，乖得不得了。
武菱见她对自己看的书有兴趣，但是她看不懂，于是给她读了一段，她立刻就能记住不少自己念到的字。
之后再在书上遇到，她也能认出来。
“你跟你爸爸说过读书的事了没？”
萍萍声音细细地说：“说了，说了好几遍，每回他都满口答应，但是我妈说爸他太忙了，顾不上……”
武菱看小姑娘委屈得眼眶泛红，轻叹了口气，宋指挥确实是岛上最忙的人，不，他得排第二，楚牧比他能卷。
岛上这么多人，战备执勤、军事训练、生活生产、思想学习……，都要宋指挥批准、决策，自然就顾不上家里孩子的事。
“那这样，我先教你点简单的字你先学着？”
萍萍一下子激动起来，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渴望和期待，武菱给她找了纸和笔，一笔一划从“人、天、口”开始教她。
然后发现，教一个聪明的孩子认字，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