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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沉重的石门,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向上缓缓开启。门缝里挤出的不再是令人窒息的黑暗,而是摇曳的火把光芒,还有一股浓重的、混合着汗味与铁锈的杀伐气息。门外,影影绰绰,沉默如山的死士身影挤满了狭窄的甬道,他们覆盖着面甲的眼睛里,是毫无感情的冰冷光泽。

时间在那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又压缩得只剩一瞬。

“就是现在!”余尘嘶哑的声音在死寂中如同裂帛。他猛地将手中攥着的火折子狠狠一甩,火苗精准地撞上石门外侧墙壁上一处不起眼的、浸透了油脂的麻绳引线。

“嗤——!”引线瞬间爆燃,细碎的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灼目的金线,疾速向地面钻去。

门外的死士首领显然没料到门内之人竟敢在如此绝境主动出击,更没料到攻击来自脚下。他瞳孔微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厉喝:“散开——”

晚了。

“轰隆——!!!”

地动山摇!

埋设在门槛下方狭小坑洞里的火药被彻底引爆。那并非开山裂石的巨量,却是余尘在绝境中搜刮了身上所有可用于爆破的硫磺、硝石碎屑,混合着林晏携带的一点猛火油,精心调配而成。沉闷而凶猛的爆炸声浪在封闭的甬道内被无限放大、反弹,形成恐怖的音爆。灼热的气流裹挟着碎石、泥土和刺鼻的硝烟,如同地狱喷发的岩浆,狂暴地喷射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死士首当其冲。巨大的冲击波狠狠撞上他们厚重的胸甲,发出沉闷的金属扭曲声。惨叫声被爆炸的巨响瞬间吞噬,人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同伴身上,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火把脱手乱飞,点燃了衣物和毛发,甬道口瞬间化作一片混乱的火海,焦臭味混合着血腥气冲天而起。

“林晏!”余尘在爆炸的余波中怒吼,声音被震得几乎变形。

早已蓄势待发的林晏,在爆炸火光腾起的刹那,眼中寒芒如电。他强忍肩头撕裂般的剧痛,身体如猎豹般前冲,手中的钢刀并非劈向敌人,而是以刀为锤,灌注全身残余气力,狠狠砸向石门内侧上方一处早已被余尘用匕首反复凿松、只差最后一击的承重石楔!

“锵——咔嚓!”

石屑纷飞!那根维系着石门最后平衡的关键石楔应声碎裂!

失去了关键支撑,沉重的石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巨大的重量骤然压下。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巨响和岩石摩擦的刺耳噪音,整扇石门以一种崩塌的姿态,朝着下方甬道口轰然坠落!

“退!快退!”甬道内幸存的死士发出惊骇欲绝的嘶喊。

然而石门崩塌得太快、太猛。巨大的石块混杂着碎裂的石门本体,如同崩塌的山崖,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倾泻而下。几个躲避不及的死士被当场砸中,瞬间化作肉泥。更多的石块滚落,堆积,眨眼间便将狭窄的甬道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将门内的血腥地狱与门外的世界暂时隔绝。烟尘弥漫,碎石簌簌落下,一片死寂中只余下被堵在门外死士们沉闷而狂暴的撞击声和挖掘声。

“咳咳咳……”余尘被浓重的烟尘呛得剧烈咳嗽,肺叶火烧火燎。他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汗水和灰尘的血污,看向同样狼狈不堪、依靠着残存石壁剧烈喘息的林晏,“走!这边!”他指向地宫深处一条更加幽暗、散发着腐臭水汽的岔路。

两人不敢有丝毫停留,相互搀扶着,踉跄着冲向那条未知的逃生之路。身后,石门废墟处传来的挖掘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狂暴,如同催命的鼓点。

这条岔路更加狭窄潮湿,脚下是滑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污秽。然而追兵的声音并未远离。很快,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就在岔路口响起,分出一队,如同跗骨之蛆,再次死死咬了上来。火把的光芒重新在后方亮起,照亮了追兵眼中狰狞的杀意。

“甩不掉!”林晏低吼,脸色因失血和剧痛而苍白如纸,汗水浸透了他破碎的衣衫,黏在伤口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头的贯穿伤,痛彻心扉。

“那就杀!”余尘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他猛地推开林晏,将他护在身后一个稍显稳固的角落。追兵已经近在咫尺,当先一人身形魁梧如铁塔,手中沉重的狼牙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余尘的天灵盖狠狠砸落!势大力沉,足以将岩石粉碎!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余尘的身体仿佛脱离了意志的束缚。一种源自灵魂深处、被血腥唤醒的本能接管了一切。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视野里只剩下那呼啸而来的狼牙棒和敌人狰狞的面孔。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前世破碎的画面如同冰锥刺入脑海——黄沙漫天,金铁交鸣,一个同样魁梧的敌人,同样的致命武器……那时的他是如何做的?

没有思考,只有烙印在骨髓里的反应。

他矮身!动作快得如同鬼魅,不是后退,而是迎着狼牙棒下砸的轨迹,以毫厘之差贴地滑入!身体柔软得像没有骨头,诡异地扭动,险之又险地避开狼牙棒带起的劲风。就在他滑到敌人身侧的刹那,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要害,而是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敌人持握狼牙棒手腕的某个特定骨缝!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铁塔般的汉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五指瞬间痉挛松开,沉重的狼牙棒脱手砸落在地。余尘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如同附骨之疽,身体借着滑冲之势旋身而上,左手早已攥紧的、一枚不知何时从怀里摸出的、磨得异常尖锐的细小骨刺(或许是某种兽牙),带着狠绝的毒辣,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敌人脖颈侧面一个极其隐蔽、连接着血管与神经的微小凹陷!

“呃……”敌人的惨叫戛然而止,双眼暴突,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脊梁,轰然倒地,手脚神经质地抽搐着,口鼻溢出黑色的血沫。

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狠厉、精准、阴毒,直击要害,效率高得令人胆寒。完全不是中原武林的堂堂正正,更像荒漠沙匪或异域死士的搏命技。

紧跟其后的两名死士被这兔起鹘落、同伴瞬间毙命的景象惊得脚步一滞。这片刻的迟疑,对林晏来说,就是天赐的生机!

“喝!”一声压抑的爆喝。林晏强忍剧痛,身体如绷紧的弓弦猛然弹射而出。他没有选择大开大合的劈砍,而是将全身的力量和意志凝聚在刀尖一点。刀光如雪,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刺破空气,发出细微却致命的尖啸。

“噗嗤!”

刀锋精准地没入左侧死士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咽喉,从后颈透出!林晏手腕一拧一绞,瞬间断绝了对方所有的生机。同时,他借着冲势,身体不可思议地向右侧急旋,带动着刚刚抽出的染血长刀,划出一道凄厉的弧光,狠狠斩向右侧死士仓促格挡的刀刃!

“铛!”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右侧死士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大力从刀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钢刀脱手飞出。他眼中刚刚涌起绝望,林晏的刀锋已如跗骨之蛆,顺势反撩而上!

“唰!”

冰冷的刀锋自下而上,从胸腹直至下颌,豁开一道巨大的、深可见骨的血口!滚烫的鲜血和内脏碎片喷溅而出,染红了林晏冰冷决绝的脸颊和破碎的衣襟。那死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仰面倒下。

狭窄的通道瞬间被浓稠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填满。短暂的杀戮风暴过后,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林晏拄着刀,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头,带来钻心的剧痛,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滴落。他抬起头,看向几步之外,正缓缓从敌人尸体上拔出骨刺的余尘。

余尘背对着他,瘦削的身影在昏暗跳动的火把光影下显得有些模糊。他低头看着自己染满鲜血、微微颤抖的手,那枚小小的骨刺尖端,一滴粘稠的血液正缓缓滴落。刚才那种掌控生死、一击必杀的冷酷和流畅,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杀戮本能,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陌生而冰冷的战栗。那不是他熟悉的“余尘”。

林晏的目光极其复杂。震撼于余尘瞬间爆发的、远超他认知的恐怖杀伤力,那是绝境中绽放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妖异之花。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和……心惊。那干净利落、直指要害的阴狠手法,那面对死亡和鲜血近乎漠然的眼神,与他所认识的、那个总是带着几分书生气的余尘判若两人。

“你……”林晏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迟疑。

余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沾血的骨刺在死去敌人肮脏的衣襟上用力擦了擦,收回怀中。再转过身时,脸上的表情已经重新覆盖上了一层惯有的、带着疲惫的平静,只是眼底深处,那抹刚刚退去的冰冷杀意尚未完全消散。

“走。”他避开林晏探寻的目光,声音低沉沙哑,只吐出一个字。他快步上前,架起林晏受伤更重、几乎站立不稳的身体。林晏肩头的伤口在刚才的爆发中再次崩裂,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余尘扶着他的手臂。

身后,被碎石阻挡的死士们挖掘的声响愈发清晰、狂暴,如同地狱恶鬼在撞击着生与死的界限。

两人不敢再有丝毫停顿,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冲入岔路深处。脚下的路越来越湿滑,腐臭的水汽越来越重,刺鼻得令人作呕。通道也越来越低矮,最后几乎需要弓着腰才能前行。冰冷的、带着恶臭的污水渐渐漫过脚踝,然后是膝盖。

终于,前方彻底被浑浊的黑水淹没,只留下一个半人高的、不断涌出污水的圆形洞口,像一张通往地狱更深处的巨口。水流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腥臊味。

“就是这里!”余尘的声音在哗哗的水声中显得异常坚定,“地宫的泄水口!通向外面的河道!”他毫不犹豫地率先钻入那污浊的水洞,冰冷的污水瞬间淹到胸口,刺骨的寒意激得他一个哆嗦。

林晏深吸一口气,压下肩头火烧火燎的剧痛和身体失血的虚弱,紧随其后钻入水中。污秽的水流冲击着身体,冰冷刺骨。洞口狭窄,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和水草,每一次移动都异常艰难。黑暗中,只能凭着水流的方向和求生的本能奋力向前攀爬。污水呛入口鼻,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恶心感。

不知在黑暗中、在冰冷的污水中挣扎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珍贵的光亮!

那光亮如同黑暗尽头唯一的灯塔。两人精神一振,爆发出最后的气力,手脚并用,朝着那微光奋力爬去。

“哗啦!”

当余尘率先冲破水面的束缚,将头探出洞口时,冰冷而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他几乎窒息的肺叶,激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紧随其后的林晏也挣扎着冒出水面,贪婪地大口呼吸。

天光微熹。

他们置身于一条狭窄、浑浊的河道边缘,身后是岳祠高大森严的围墙。天色介于最深的墨蓝与一线鱼肚白之间,黎明将至未至。岳祠之内,浑厚悠远的钟声,穿透了冰冷的空气,一声,又一声,庄严而肃穆地敲响。紧接着,沉重而富有穿透力的鼓点隆隆响起,如同大地的心跳,与钟声交织,宣告着祭祀大典的正式开始。

这象征着神圣与皇权的钟鼓之声,此刻听在余尘和林晏耳中,却如同催命的丧钟,冰冷地敲打在心头。

他们成功了,从那个血腥的地狱里爬了出来。但付出的代价触目惊心。林晏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肩头的贯穿伤因为一路的搏杀和攀爬,伤口外翻,血肉模糊,失血让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全靠余尘死死架住才没有倒下。余尘身上也布满细碎的伤口,手臂上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浸透了衣袖,脸色同样苍白,只有那双眼睛,在黎明的微光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和决绝。

两人如同从地狱血池里捞出来的残兵败将,浑身湿透,血水混着污水不断滴落,在身下积成一小滩暗红的泥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刺骨的寒意。

然而,没有时间喘息。

岳祠之内,随着钟鼓齐鸣,气氛骤然肃穆到了极点。隔着高墙,也能感受到那种万籁俱寂、屏息凝神的庄重。无数火把的光芒映红了半边天空,驱散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滚动,那是御林军精锐在列队护卫。威严的仪仗在火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一个尖利而极具穿透力的嗓音,用一种奇特的韵律,拖长了调子,在肃穆的寂静中骤然响起:

“圣——驾——至——!”

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整个岳祠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又在极致的敬畏中被强行压制。山呼海啸般的呼声穿透高墙,汹涌而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亲临!在这万众瞩目、百官齐聚、象征社稷根基的岳祠祭祀大典!

余尘和林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冰冷彻骨的寒意。亲王选择在这个时刻发动,其用心之险恶、图谋之巨大,已昭然若揭!在如此神圣之地,在皇帝亲临、万民仰望的巅峰时刻,以血祭破坏龙脉?还是制造惊天血案嫁祸政敌?无论哪一种,都将是动摇国本的滔天巨祸!

“秘录…原件…就在祭坛!他们要在…血祭启动时…用它引动…龙脉怨气…彻底…斩断国运!”林晏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喘息,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割裂冰冷的空气。这是他凭借对亲王行事风格的了解和零碎线索拼凑出的最可怕的图景。

时间!时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们的神经上。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着那毁灭性的阴谋离发动更近一步!而他们,伤痕累累,筋疲力尽,如同丧家之犬。郑侍郎恐怕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以“擅闯禁地、图谋不轨”甚至“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等着他们。面圣?接近核心?无异于痴人说梦!

林晏猛地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和生命都灌注进这最后的决断。他沾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火的寒星,锐利得能刺破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他看向岳祠内那被无数灯火和仪仗拱卫、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核心方向,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

“只有一个办法!在他们发动之前……制造一个他们无法忽视、无法掩盖的‘意外’!” 他艰难地抬起还能活动的手臂,指向那万众瞩目的方向,“在皇帝登上主祭台……万众屏息的那一刻!冲进去!把秘录的残页……抛向天空!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亲王的名字和他的阴谋!让所有人……都看到!都听到!让这所谓的‘神圣’大典……彻底变成埋葬他的刑场!”

他的眼神炽热而疯狂,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解脱和不容置疑的坚决:“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真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才能……钉死他!哪怕……粉身碎骨!”

“不行!”余尘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几乎破了音。他一步抢上前,沾满血污和泥水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了林晏那只抬起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林晏都感到一阵剧痛。

他直视着林晏那双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自己的眼中却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激烈情绪——恐惧、愤怒、还有更深沉、更不顾一切的东西。他盯着林晏,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晏!你给我听清楚!若你死……我余尘,必踏碎黄泉!追到九幽之下,也要把你揪回来!你休想……一个人去逞英雄!” 那话语里的决绝和疯狂,丝毫不亚于林晏赴死的决心,甚至更加偏执。

林晏被他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光芒震慑住,一时竟忘了挣脱。

余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如电般扫向岳祠深处,那灯火最为辉煌、守卫最为森严的祭坛核心区域。他松开林晏的手腕,染血的指尖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精准地指向那个方向,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信我!我能破局!” 他语速极快,思路清晰得可怕,“祭坛核心区,尤其是放置‘镇国鼎’的法坛下方,必有暗格或密道,用于存放最重要的祭器和……进行最隐秘的勾当!那就是他们启动血祭、引动秘录邪法的关键点!我去那里!在他们动手前,找到它,毁了它!”

他猛地看向林晏,眼中是孤注一掷的信任和托付:“你,在外围!制造混乱!越大越好!但必须是‘可控’的混乱!点燃西偏殿的杂物库!或者引爆东侧角楼存放的礼炮火药!动静要大,大到足以惊动所有守卫,让整个外围的防御力量都向你那里集中!把水彻底搅浑!为我撕开一条通往核心的缝隙!同时……”

余尘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还带着体温的小包,塞进林晏那只未受伤的手里:“……伺机!把这个,秘录的残页,塞给……忠顺老王爷!他就在观礼台最前排!耿直刚烈,深得帝心!只有他……能直接面圣!也只有他……敢在此时接下这烫手的山芋!”

两个计划,两条绝路。一个求玉石俱焚的轰烈,一个求险中求胜的双全。空气凝滞了。

林晏紧紧攥着那个染血的油布包,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低头看着它,又抬头看向余尘。余尘的脸在晨曦微光中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火焰,那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搏出一线生机的疯狂与执着。

信任。

托付。

生死相随的决绝。

还有那份在血与火、生与死的边缘,早已超越言语、刻入骨髓的情愫——炽热、沉重,带着未及宣之于口的痛楚与甜蜜。

所有的犹豫、所有的质疑,在这无声的对视中,在余尘那双决绝的眼眸里,冰雪般消融。林晏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眼前这个人、这最后的嘱托,都烙印进灵魂深处。他重重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一个字从干裂的唇间挤出,重若千钧:

“好。”

岳祠之内,钟鼓之声达到了顶峰,恢弘肃穆,如同天音降临。

“吉——时——到——!” 司礼太监那尖利而悠长的唱喏声,如同一条冰冷的鞭子,抽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庄严肃穆的乐声陡然转为宏大磅礴。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在象征着社稷神权的岳祠主祭台上,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的皇帝,终于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缓缓走向那象征着天地沟通的、巨大的青铜祭鼎。他的身影在无数火把和天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高大,也无比孤独。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一步一步走向祭鼎的脚步声。

祭台之下,观礼的人群如同凝固的雕塑。百官垂首,宗室屏息。肃穆到了极致,便是死寂。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形的压力。在这神圣与权力交织的巅峰时刻,潜藏的毒蛇,已然亮出了致命的獠牙。杀机,如影随形,冰冷刺骨。

祭台侧后方,一处被厚重锦缎帷幕巧妙遮挡的阴影里。余尘和林晏如同两道融入黑暗的幽灵,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石壁。他们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混合着远处皇帝沉稳的脚步声。

所有的言语都已多余。所有的计划都已刻入骨髓。

就在皇帝的身影即将完全立于祭鼎之前,成为万众绝对焦点的那个刹那——

余尘猛地侧过头!

林晏也几乎在同一瞬间转头!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在半寸之隔的空气中,轰然相撞!

那一眼,穿透了血污,穿透了疲惫,穿透了死亡的阴影。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是背水一战的决绝,是将性命托付的绝对信任,是并肩闯过地狱的默契,是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亦无反顾的勇毅。更有那汹涌澎湃、未来得及诉说、却在生死边缘早已心照不宣、刻骨铭心的情意——炽热如岩浆,沉重如山岳。

一眼,便是千言万语。

一眼,便是生死相随的誓言。

下一秒!

如同两张绷紧到极限的强弓同时松开!

“走!” 余尘低喝一声,身影如同融入暗影的狸猫,贴着帷幕的缝隙,无声无息地滑向祭坛后方那幽深、守卫森严的通道入口。他的目标,是那隐藏在神圣祭鼎之下的、罪恶的枢纽。

几乎在同一毫秒,林晏猛地向反方向冲出!他的动作不再掩饰,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狂暴和决绝。他冲向不远处堆放着大量备用祭品和易燃绸缎的西偏殿角落!手中,紧握着余尘最后塞给他的一枚火折子!

岳祠盛大而危险的洪流,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骤然被这两支离弦之箭撕裂!命运的终章,在这一刻,奏响了最为凶险、也最为激昂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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