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之战过去三日,许昌孔府的议事厅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满室的躁动。
孔家主脉七长老孔德明捏着密信,指腹摩挲着“孔义吉亡于合肥,大别山封地无主”几字,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诸位可知?那旁支的孽种没了!他占着大别山数年,如今总算给家族腾了地。”
堂下数位族人瞬间睁眼,有人急声道:“长老!大别山盛产药材与铁矿,可不能让旁人占了!得赶紧派人去接收!”
“急什么?”孔德明敲了敲桌,眼神轻蔑,“一个旁系弃子的封地,本就是我孔家之物。传我命令,明日便派族中子弟分赴大别山各隘口,凡不愿归降者,按叛族处置!”
无人提及孔义吉的死因,仿佛就好像死了一条无人问津的野狗一般。原来在圣人门第,也有这样一群心如蛇蝎的后辈……
不过他们的算盘算是要打空了,钱元宝拿下合肥城之后,怎么可能不西进?那孔义吉不是说自己是大别山中的方士吗,那就把大别山拿下,为芙蓉国添一个西面的屏障。
由于还有三张卡没有使用,虽然已经过了三天,但是还不能够刷新。钱元宝丝毫不在意,不过是拿下一个群龙无首的大别山,倒也不算有多难,于是直接把三张卡都召唤了出来。
分别是: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鬼脸儿杜兴。前两个是老面孔,以前都出战过,他们的天赋技能是一样的,都是在场时提升军阵战斗力,是实力强大的战将。
而杜兴则是第一次出现,只见他:阔脸方腮,眼鲜耳大,貌丑形粗,穿一领茶褐衫,戴一顶万字头巾,系一条白绢搭膊,下面穿一双油膀靴,手中握着一把鬼头刀。
连钱元宝看了都说他长得太丑了,但是看了一眼他的天赋技能,却又喜欢的不行,你要说是别的也就算了,偏偏他的天赋技能是:上战场时可随机探明敌方一个底细。
这不是一个顶级斥候吗?虽然长得丑,战斗力还不行,可就这天赋技能,已经足够让钱元宝对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攻打大别山只需要五千人就够了,虽然合肥城中有百姓说要帮忙,但钱元宝却说:“你们家园破碎,正是需要重建的时候。何况如今也算得上是我芙蓉国的百姓了,该有的福利都会给你们慢慢送上。”
于是最终一个合肥百姓都没有上了战场,还享受了芙蓉国其他百姓的同等对待:免除农税三年,领七天的救济粮,以及领取种粮的种子。
钱元宝特意走上城楼道了个歉:“实在是对不住各位,我来合肥城太晚了,已经误了种粮的最好时间……我在这里宣布,下一季种粮的时候,合肥城中百姓还可以再领一次种子……”
百姓们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欢呼,有人抹着泪拍掌,有人举着粗布巾挥舞,连孩童都蹦跳着喊“好”,满是劫后逢生的感激与盼头。
另一面,杜兴、彭玘、韩滔三人带领五千赤血军野战师的战士,已经到达了攻打大别山的必经之处,六县。
本以为整座山以及这周围的县都是孔义吉的封地,却没有想到已经死去的楚王,留下的诸侯数量太多,这一个县,竟然就有两个爵爷。
分别是六县子爵殷非,棚山子爵倪狄。这二人不仅是爵位上面一致,就连手中兵力也是一致,都是两千人。
自从楚王死后,二人互相争斗,都想吞并对方土地。然而,大小战斗打了十几场,最终也没能分出胜负来。
还是因为孔义吉出面,两人看在他是大别山伯爵的身份,还有他手中一万兵力才停了手。眼下孔义吉死了,他们两人又开始了对领土的争抢。
韩滔、彭玘等人就带兵,躲在不远处的潜山中,望着战场局势,似乎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杜兴发动了他的天赋技能,也就知道了,那二人粮草都不多,只想速速取胜。都非常渴望有一支军队能助他们一臂之力,这样便能快速拿下对方。
韩滔问杜兴:“那他们知道孔义吉首相有多少将领吗?”杜兴摇摇头回答:“虽然我这天赋技能每日只能使用一次,但你这个问题我倒是能回答。昨天我第一次探查他们底细的时候,便了解到这二人只见过孔义吉,却不了解他手下有多少能战的将士……”
三人相视一笑,心中立马就有了计谋。彭玘捻须笑道:“我与韩兄各带一千五,扮孔部将投二人,借缺粮催战;杜兄领余部候着,待他们杀疲,咱们再杀出,一举拿下!”韩滔、杜兴相视点头,皆露笑意。
于是,天黑之后韩滔、彭玘各带一千五百人,约定好各自选择加入的一方后,趁夜色绕道去了殷非和倪狄两人的大营不远处。
两军背靠一座大山,排兵布阵,安置粮草辎重,开始佯装作战。瞬间三千人的喊杀声,震彻山谷。韩滔手持长槊,彭玘举三尖两刃刀,两人奋战五十回合,依旧不分胜负。他们正在等着殷、倪两家的斥候,回传消息。
殷非的斥候连滚带爬冲进帐:“主公!山后有两支孔家军厮杀!领头两将斗了五十回合,都说要抢大别山封地!”殷非猛地拍案:“孔义吉死了,部将竟先内讧?”
另一边,倪狄听完斥候禀报,指节攥得发白:“孔家余部有粮有兵!传我命令,立刻派使者去拉拢胜方,绝不能让殷非抢了先!”
两家人已经各派出两队人马,不论是哪一方胜了,都要拉拢。战场上,韩、彭两人已经打够了,眼下在场中的是他们派出的手下,继续在演戏。
得知已经有四队人马奔向他们的时候,各自鸣金收兵,都向后撤了十里路。殷家和倪家的人马,也都紧紧追上。
按照先前计划,韩滔选择加入殷非,并当来人的面,一槊戳死倪狄派来的人马,虽然派兵去追,但还是故意放走几个。彭玘那边也是这样,加入倪狄。
殷非见韩滔一槊戳死倪狄使者,忙亲自出帐相迎,执其手大笑:“将军肯助我,何愁倪狄不灭!”当即命人设宴,还将自己的备用战马赠予韩韬。
倪狄那边,见彭玘斩杀殷非来使,也喜出望外,拍着彭玘肩头许诺:“若拿下殷非,六县一半土地归将军!”连最精锐的亲卫都拨了两百给彭玘调遣。
韩滔在殷非帐中,故意攥紧长槊咬牙道:“方才探得倪狄想连夜劫营,不如咱们反将一军,明日辰时我带一千人做先锋,直冲他中军帐,主公随后领兵接应,定能一举擒住他!”殷非听得眼睛发亮,当即拍板应下。
另一边,彭玘也对倪狄进言:“殷非自以为有我相助,定放松警惕,明日辰时您率兵从左侧包抄,我从正面强攻,两面夹击,保管让他首尾难顾!”倪狄连连点头,立刻传令下去,让士兵连夜备好兵器,候着辰时出战。
第二日,辰时一至,两军阵列齐整。殷非、倪狄隔阵相望,却见韩、彭二将麾下兵马数量、列阵时辰分毫不差,心底皆掠过一丝疑虑。
倪狄虽仍急欲速战,未作深想,殷非却是按捺不住,亲自策马至韩滔马前,眉头微蹙:“韩将军,为何你我与倪狄、彭将军的兵马数、列阵时辰竟完全一致?莫不是其中有变故?”
韩滔抬手按住腰间长槊,声线中气十足,眼底不见半分闪躲:“主公多虑!彭玘与我同出孔部,练兵列阵本就沿用一套章法,他定是想借这点虚名压我一头!您且看好,待我今日冲阵破了他的阵型,保管让您看清谁才是真有本事!”说罢扬鞭直指倪狄阵中,语气里满是不屑。殷非见他坦荡磊落,心头疑虑顿时消了大半。
另一边,彭玘挺立于阵前,三尖两刃刀斜指地面,对着倪狄高声喝道:“倪主公!殷非与韩滔分明在故作拖延,想耗我军锐气!不如由我领兵先冲,撕开他的阵脚,您再率主力随后掩杀,今日定能一举了结这场纷争!”
倪狄闻言,当即点头:“来人!抬鼓!今日我亲自为彭将军擂鼓助威!”话音落,他接过亲兵递来的鼓槌,双臂发力,厚重激昂的鼓声顿时响彻战场。
鼓声未落,彭玘、韩滔已各率两千兵马,向着对方阵列疾驰而去。然而,预想中的激烈混战并未上演,两支兵马看似冲锋相向,实则在交错瞬间默契错开身位,如两把尖刀般直突对方主营。
那些被裹挟在阵中的殷、倪两家士兵,见状虽有心反抗,却早已陷入“敌众我寡”的绝境,只能束手认命。更致命的是,不远处的潜山中,杜兴已率领埋伏许久的赤血军主力骤然杀出,如潮水般涌入战场。
原本僵持的战局瞬间被彻底冲垮,阵列溃散,士兵奔逃。混乱之中,殷非、倪狄两位家主来不及突围,双双被活捉,麾下上千士兵也尽数成了俘虏。
战后,韩、彭、杜三人合兵一处,清点战损缴获。殷非、倪狄两人被反绑双手,吊在同一棵树上。
殷非被吊得龇牙咧嘴,破口骂道:“好一群奸贼!假借孔部之名骗我,早知你们是赤血军的人,我拼了两千人也得拉你们陪葬!”
倪狄青筋暴起,嘶吼着附和:“韩滔、彭玘忘恩负义!我赠亲卫、许土地,你们竟反手害我!玩阴招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放我下来再打!”押兵踹了他膝盖,他仍梗脖喊:“大别山爵爷多的是,早晚联兵剿了你们!”
三人听后也不恼怒,杜兴上前,露出一脸冷笑:“哼哼……爵爷?你们楚国的王都被我家王上灭了,尔等土鸡瓦狗之辈,占据方寸土地,也敢自称爵爷!岂不闻,天兵到时,都叫尔等化为浮土!”
彭玘上前,满脸严肃:“罢了……王上有令,此战所俘,愿归降者编入队内,若不降者……一并送去倭岛开矿!你二人的性命便是保住了,快快谢芙蓉王恩典吧!”
本以为两人有多硬气,没想到却是一听“倭岛开矿”,两人脸色骤变,挣扎着要跪,却被麻绳拽着动弹不得,只能哭喊:“我降!愿归降!求芙蓉王饶命,别送我们去倭岛!”
至此六县被划入芙蓉国版图,三人下一步目标,便是要直入大别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