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书下来那天，整个快船队都笼罩在低气压里。左脚踝二级扭伤，预计缺阵4-6周——白纸黑字，冰冷得让人心寒。埃弗里·约翰逊，这个更衣室的定海神针，就这么倒了。
但有些人比球员们更快行动起来。
快船实验室那栋三层小楼当晚就灯火通明。要说林凡这些年砸钱最狠的地方，除了球员薪水，就数这个藏在训练馆后面的医疗中心了。外人管它叫实验室，其实里头啥都有：运动医学、康复科学、营养学...甚至还有帮球员调整心理状态的专家。
戴维·李博士是这里的头儿。这个华裔老头脾气古怪，但对运动损伤确实有一手。他连夜召集人手，把约翰逊的核磁共振片子往投影仪上一放。
都看清楚了啊，他拿着激光笔在影像上画圈，距腓前韧带部分撕裂，跟腓韧带也有损伤。林老板发话了，不仅要好得快，还得比受伤前更结实。
底下有人小声嘀咕：这要求也太...
太什么？李博士眼睛一瞪，觉得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走人。
没人动弹。大家都知道林凡的脾气，他说要快，那就必须得快。
约翰逊被安排在实验室三楼的特护病房。第一天进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蔫儿了。这也难怪，一个习惯了在球场上奔跑的人，突然要被按在病床上，换谁都受不了。
放轻松，埃弗里。李博士检查着他的脚踝，我们这儿有最好的设备，你只要按我们说的做就行。
得多久？约翰逊闷闷地问。
看情况。李博士从来不给准话，有人三周就能跑，有人六周还瘸着。看你配不配合。
第一阶段是最难熬的。约翰逊的脚被塞进一个怪模怪样的机器里，又是加压又是冷却，旁边还有台设备对着他的脚踝照激光。他管这叫刑讯室。
这玩意儿真有用？有天他实在忍不住问护士。
护士头都不抬：总比打着石膏干躺着强。
确实，才过了四五天，肿胀就消了大半。约翰逊终于能离开那张该死的病床，转战水疗区。
水下跑步机这玩意儿挺新鲜。约翰逊第一次踩上去的时候差点滑倒，好在水的浮力托着他。他在水里慢跑，感觉像是在做梦——脚踝一点都不疼，但心率却上得很快。
神奇吧？理疗师在旁边记录数据，这玩意儿能让你在不伤脚的情况下保持状态。
更绝的是那个电刺激疗法。约翰逊管它叫跳跳糖——电极片贴在腿上，肌肉就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有天科比来看他，正好撞见他在做这个。
老兄，你这像是在跳机械舞。科比笑得直不起腰。
约翰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等你哪天也躺在这儿，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其实最难的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机器，而是那些看起来特别傻的训练。比如站在一个半圆球上单脚保持平衡，或者闭着眼睛在软垫上走路。约翰逊经常摔得四脚朝天，有次还被来采访的记者拍了个正着。
这他妈也太丢人了。他跟李博士抱怨。
想早点回球场就照做。李博士永远都是这句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约翰逊的恢复进度快得惊人。两周后，他已经能在反重力跑道上慢跑了。这玩意儿能通过调节气压减轻体重负担，约翰逊从承受50%体重开始，慢慢往上加。
感觉怎么样？每次训练完，李博士都会问同样的问题。
还行。约翰逊总是这么回答，但其实他心里清楚，脚踝一天比一天有力气了。
三周后，实验室给他安排了模拟对抗。说是对抗，其实就是和康复师在半个球场上做做一对一。但就是这个简简单单的训练，让约翰逊找回了点球场上的感觉。
有天林凡来了，站在场边看了整整一个小时。
老板。训练结束后，约翰逊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不是真瘸，只是肌肉还有点酸。
感觉如何？林凡问。
比想象中好。约翰逊老实回答，就是那些平衡训练太折磨人了。
林凡笑了笑：等你回到场上就知道值不值得了。
四周零三天的时候，队医罗德里格斯给约翰逊做了最后一次全面检查。结果出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韧带愈合得比预期还要好，关节稳定性测试的数据甚至超过了受伤前的水平。
见鬼了，罗德里格斯看着报告直摇头，我干了二十年队医，从来没见过恢复这么快的二级扭伤。
李博士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科学加毅力，就这么简单。
其实没那么简单。这四周里，约翰逊每天要吃六顿特制的营养餐，睡觉时脚要垫高，连喝的水都是特别调配的电解质饮料。他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步行走都被记录下来，分析，调整。实验室的团队为他工作了上千个小时，光是康复方案就改了十几次。
出院那天，约翰逊挨个和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拥抱。
谢了，兄弟们。他说得很简单，但大家都懂。
回球队报道的第一天，约翰逊在更衣室里遇到了鲍比·杰克逊。这个临时顶替他首发的年轻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欢迎回来鲍比笑着说。
约翰逊拍了拍他的肩：干得不错，我看了比赛转播。
其实他最想说的是谢谢。谢谢实验室那帮人没日没夜的付出，谢谢队友在他不在的时候撑住了球队，谢谢林凡愿意砸钱搞这个烧钱的实验室。
但他什么都没说。有些话，放在心里比说出来更有分量。
下午训练前，斯隆教练把他叫到办公室。
别急着上场，教练说，我们要对你负责。
约翰逊点点头。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的每一步都得走稳了。实验室花了四周时间帮他重建的脚踝，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再毁掉。
站在训练馆门口，他看着场上奔跑的队友，突然觉得这四周的煎熬都值了。
科技很重要，但最终还是要回到这片木地板上。约翰逊深吸一口气，迈出了回归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