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得林曦几乎喘不过气。
沈今辞一言不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如有实质，冰冷刺骨。
林曦惴惴不安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安全带。
她几次想开口解释，但看着沈今辞那张冷峻的侧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会在意吗？他这种反应，是生气，还是……根本无所谓？】
车子没有开往回家的方向，而是驶向了江边。
傍晚的江风带着湿意吹入车内，却吹不散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车子在一个人迹较少的观景平台停下。
沈今辞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车，也没有看林曦，只是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声音低沉地听不出情绪：“他找你做什么？”
来了。
林曦的心猛地一跳。
“他……就说想谈谈，关于过去……”
林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谈什么？”
沈今辞转过头，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带着一种锐利的审视，“谈他怎么抛下你去了纽约？还是谈他现在后悔了，想重修旧好？”
沈今辞的语气很平，但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林曦心上。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具有攻击性的一面。
“我没有想和他重修旧好！”
林曦下意识地反驳，带着一丝被误解的委屈，“我只是觉得……应该给过去一个正式的告别。”
“告别需要收他的花？”
沈今辞的视线扫过她空空的手，语气更冷了几分，“还是需要在他精心挑选的、充满你们‘回忆’的咖啡馆？”
林曦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颊因羞窘和一丝怒气而泛红：“你跟踪我？”
“需要吗？”
沈今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他那种人，会玩什么把戏，不难猜。”
他那种人……林曦怔住了。
沈今辞似乎对许泽有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鄙夷的了解。
这种了解从何而来？
不等她细想，沈今辞忽然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过来。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林曦，她下意识地往后缩，脊背紧紧贴住了椅背。
沈今辞靠得很近，近到林曦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睫毛的颤动，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因情绪波动而产生的冷冽。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像是猎鹰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林曦，”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低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看着我。”
林曦被迫抬起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心跳如擂鼓。
“我不管他是因为在纽约混不下去了，还是突然发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的手指，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法律上，名义上，都是。”
他的指腹微微用力，摩挲着她下颌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林曦屏住呼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告别’心思。”
沈今辞的语气强势而霸道，带着前所未有的占有欲，“我不喜欢。”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说出来的，温热的气息拂过，带着一种危险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