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客来客栈的独立小院环境清幽，院内有一口灵泉眼，泉水汩汩涌出，带着淡淡的灵气，在庭院中央形成一个小池。池边种着几株翠竹，竹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扶苏盘膝坐在竹影下，闭目调息。
混沌元婴悬浮在丹田之中，比之前凝实了许多，表面流转的灰色光芒中隐隐掺杂着点点星光——那是世界树碎片的力量正在缓慢融合。元婴双手结印，胸前悬浮着那枚世界树碎片虚影，每一次呼吸，都有细微的混沌气息从碎片中涌出，滋养元婴。
但扶苏的脸色依旧苍白。
天剑祖地最后那一剑“天剑·归一”，几乎抽干了他的本源。若非混沌元婴的包容性极强，又有世界树碎片及时补充，他恐怕已经跌落境界。
“扶苏。”林芷萱端着药碗走来，碗中汤药呈琥珀色，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和药香，“这是我用‘九转回元丹’化开的药汤，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扶苏睁开眼，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温热的药力在体内化开，顺着经脉游走，滋养着受损的脏腑。林芷萱的丹药造诣确实不凡，这药汤的效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多谢。”扶苏轻声道。
林芷萱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只是......你的伤势比我想象的严重。那一剑的代价太大了。”
“若不如此，杀不了幽无涯。”扶苏平静道，“可惜，最后还是让他逃了。”
“但他也付出了代价。”星璇从屋内走出，她换了一身淡蓝色长裙，长发披散，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半截左臂，加上本命法宝噬魂剑受损，他至少需要数年才能恢复。这段时间，我们相对安全。”
“安全？”扶苏苦笑，“幽无涯逃走时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此人睚眦必报，绝不会善罢甘休。况且......”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暗域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此言一出，星璇和林芷萱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天剑子前辈的遗言中提到，暗域的目标是归墟之眼。”星璇沉吟道，“而世界树主干也在归墟。你得到了世界树碎片，等于掌握了寻找世界树主干的线索。暗域绝不会放过你。”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扶苏握紧拳头，“天风城只是暂时落脚，等伤势恢复，我们要尽快前往中州。那里的修炼资源更多，机缘也更多。”
正说话间，院门被推开，萧辰和离炎前后脚走了进来。
萧辰一脸兴奋，手中提着一个剑匣：“扶苏，你猜我在剑市淘到了什么？”
“什么？”扶苏好奇。
萧辰打开剑匣，里面躺着一柄通体乌黑、剑身布满裂纹的古剑。剑已无锋，灵气全无，看起来就像一柄废铁。
但扶苏只看了一眼，瞳孔便微微一缩。
这剑......不对劲。
他伸手触摸剑身，混沌元婴忽然一颤，世界树碎片虚影也微微发光。一股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从古剑中传来，与他的混沌元婴产生了某种共鸣。
“这把剑......”扶苏沉吟，“你从哪得到的？”
“城西‘百宝阁’的废品区。”萧辰道，“摊主说这是从某个古战场挖出来的，已经灵气散尽，当废铁卖。但我总感觉这剑不简单，就花了一百灵石买下了。”
一百灵石，对修士来说不算多，但买一柄废剑，也不算少。
“你的感觉没错。”扶苏接过古剑，仔细端详，“此剑虽然灵气散尽，但剑身材料极为特殊，我从未见过。而且......”
他运转混沌之力，注入剑身。
“嗡——”
古剑忽然震动起来！
剑身上的裂纹亮起微弱的灰光，一股古老、苍茫、仿佛跨越无尽时空的气息从剑中散发出来。虽然只是一瞬间，气息就消散了，但众人都清晰感觉到了。
“这剑......”离炎也来了兴趣，“难道是什么上古神兵的碎片？”
“有可能。”扶苏将剑还给萧辰，“你收好，等有空了仔细研究。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萧辰点点头，珍而重之地收起剑匣。
离炎则开口道：“我去分舵打听到了几个消息，你们应该感兴趣。”
“坐下说。”扶苏示意。
五人在石桌前围坐，离炎取出一个隔音阵盘激活，确保谈话不会被窥探。
“第一，天剑祖地崩塌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离炎沉声道，“中州各大势力都已知晓，目前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天剑宗传承彻底断绝，有人说是宝物出世引发了崩塌。但具体细节，外界还不清楚。”
“第二，幽冥宗的动向。”离炎继续道，“根据焚天谷的情报，幽无涯重伤逃回幽冥宗总坛后立刻闭关，据说是在疗伤。幽冥宗在外活动的人手明显减少，似乎在收缩力量。但暗地里，他们的探子在中州各城出没的频率增加了。”
“在找我们。”星璇冷声道。
“对。”离炎点头，“不过他们现在应该不知道我们在天风城。我们入城时用的是焚天谷的身份，相对隐蔽。”
“第三呢？”扶苏问。
“第三，关于‘天骄论道会’。”离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次论道会，恐怕比以往任何一届都要热闹。”
“为何？”
“因为‘归墟秘境’要开启了。”
“归墟秘境？！”众人同时一震。
归墟秘境，玄黄界最神秘、最危险的秘境之一，传说中乃是上古时期天地破碎时形成的特殊空间。秘境每三百年开启一次，每次开启都会引得整个玄黄界的元婴、化神修士疯狂涌入。
因为秘境中，不仅有上古遗留的功法、法宝、灵药，更有触摸大道、突破瓶颈的机缘。
更重要的是，传说归墟秘境深处，隐藏着通往“归墟之眼”的线索。
“这次归墟秘境开启的时间，正好在天骄论道会之后。”离炎道，“所以各大势力的天骄都会在论道会上亮相，既是展现实力，也是为进入秘境做准备。我听说，这次连中州之外的一些隐世宗门、古族都会派人参加。”
“暗域的人......会不会也来？”林芷萱轻声问。
“极有可能。”离炎神色凝重，“归墟秘境对暗域的诱惑，恐怕比对我们更大。毕竟他们的目标就是归墟之眼。”
扶苏沉默片刻，道：“论道会还有多久？”
“二十五天。”离炎道，“论道会地点在中州中央的‘问道城’，从此地出发，乘坐传送阵大概需要三天。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整二十天左右，再出发前往。”
“足够了。”扶苏点头，“二十天，我的伤势应该能恢复七八成。”
“另外......”离炎犹豫了一下，“我还打听到一个关于天风城的消息。”
“什么消息？”
“三天后，天风城‘万宝楼’将举办一场大型拍卖会。”离炎道，“据说压轴之物，是一件‘符皇遗物’。”
“符皇？”萧辰挑眉，“难道是上古那位以符道证得大乘的‘玄符真君’？”
“正是。”离炎道，“玄符真君乃是三万年前的传奇人物，以符道入大乘，飞升前留下了‘符皇秘境’。这件遗物据说是从秘境外围流出的，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万宝楼将其作为压轴，必然不凡。”
符皇遗物......
扶苏心中一动。
他手中那枚天剑子留下的玉简中，除了天剑传承，还记载了一些关于上古秘辛的信息。其中提到，玄符真君曾与天剑宗祖师论道，两人交情匪浅。天剑宗祖师飞升前，曾将一件重要物品托付给玄符真君保管。
难道......
“拍卖会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参加？”扶苏问。
“入场费一千灵石，或者有元婴以上修为。”离炎道，“我们符合条件。不过包厢需要提前预定，而且要有身份或者足够财力。”
“预定一个包厢。”扶苏毫不犹豫，“我们去看看。”
“好。”离炎点头，“我去安排。”
......
接下来的三天，扶苏五人都在小院中静养。
扶苏的伤势恢复得比预想中快。世界树碎片的混沌本源不断滋养他的身体，加上林芷萱炼制的丹药，三天后，他的修为已经恢复了七成，混沌元婴也重新变得充盈。
星璇的星辰之力恢复得慢一些，但已无大碍。萧辰和离炎则趁机研究那柄古剑，可惜除了偶尔的微弱共鸣外，再没有其他发现。
第三天傍晚，离炎带回了两张鎏金请柬。
“包厢定好了，‘天字七号’。”离炎将请柬分给众人，“万宝楼的拍卖会戌时开始，我们提前半个时辰入场。”
众人简单收拾，便离开了客栈。
万宝楼位于天风城中心最繁华的街道，是一座九层高的宏伟建筑。楼体通体由白玉砌成，表面镶嵌着无数灵石，夜晚时分自行发光，将整条街照得如同白昼。
楼前广场上停满了各种华丽的飞舟、兽车，衣着华贵的修士进进出出，个个气息不凡。
扶苏五人出示请柬后，被一位美貌侍女引到三楼的天字七号包厢。
包厢不大，但装饰奢华。地面铺着雪白的妖兽毛皮，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桌上摆放着灵果、灵茶。最妙的是，包厢前方是一面单向透明的琉璃墙，可以清楚看到下方的拍卖大厅，但外面看不到里面。
此时拍卖大厅已经坐满了人，粗略估计不下千人。其中金丹修士占了七成，元婴修士两成，还有一成气息晦涩，恐怕是化神以上的老怪。
“好大的阵仗。”萧辰咋舌，“这天风城的拍卖会，比我们北疆最大的坊市还要热闹。”
“中州毕竟是玄黄界中心。”离炎道，“资源汇聚，强者云集。在这里，元婴修士只能算中上层，化神才算真正的高手。”
戌时整，拍卖台上一声钟鸣，全场安静下来。
一位身着紫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走上拍卖台。老者气息如渊似海，竟是一位化神中期的修士！
“老夫万宝楼执事‘紫阳真人’，欢迎各位道友光临本次拍卖会。”紫阳真人声音洪亮，传遍全场，“规矩照旧，价高者得，不得强抢，否则便是与我万宝楼为敌。”
简单的开场白后，拍卖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一瓶“九转化婴丹”，适合金丹巅峰修士突破元婴时服用，能增加三成成功率。起拍价十万灵石，最终以二十八万成交。
第二件是一套地阶上品法宝“七星剑阵”，七柄飞剑组成剑阵，威力不凡，最终拍出四十五万高价。
......
拍卖会进行得如火如荼，一件件珍贵丹药、法宝、材料被拍出，价格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扶苏几人看得暗自心惊——中州修士的财力，确实不是北疆能比的。
不过前期的拍品对他们吸引力不大，五人只是静静看着。
直到第二十七件拍品上台，扶苏忽然坐直了身体。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铁片，表面锈迹斑斑，边缘不规则，看起来就像某件法器破碎后的残片。
“此物来历不明，材质特殊，刀剑难伤，水火不侵。”紫阳真人介绍道，“经我万宝楼鉴定，此物至少存在了五万年以上，可能是一件上古法宝的残片。起拍价五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
台下响起一阵低语。
一块不知用途的残片，起拍价五万，确实有些高了。不少人都摇头，显然不感兴趣。
但扶苏的混沌元婴，却在看到那铁片的瞬间剧烈震动！
世界树碎片虚影更是光芒大放，几乎要冲出丹田！
这块铁片......与世界树碎片有关！
“五万一千。”扶苏毫不犹豫地出价。
他声音通过包厢内的传音法阵传出，平静无波。
“天字七号包厢，五万一千灵石。”紫阳真人道，“还有道友出价吗？”
“五万五千。”另一个包厢传来声音，是天字三号。
扶苏眉头一皱：“六万。”
“七万。”天字三号紧跟着。
“十万。”扶苏直接将价格提到整数。
全场一阵哗然。
一块残片拍出十万，已经超出其价值太多了。不少人都看向天字七号和天字三号包厢，猜测这两方是什么来头。
天字三号包厢沉默了片刻，再次出价：“十一万。”
“十五万。”扶苏寸步不让。
这一次，天字三号没有再跟。
“十五万一次，十五万两次，十五万三次——成交！”紫阳真人落锤，“恭喜天字七号包厢的道友。”
很快，侍女将铁片送到包厢。扶苏付清灵石后，拿起铁片仔细端详。
入手冰凉，触感沉重。铁片表面看似粗糙，但细看之下，能发现极其细微的纹路——那不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某种阵法或者符文的残留。
更关键的是，当扶苏将混沌之力注入铁片时，铁片内部竟然传来微弱的共鸣，与世界树碎片的波动频率几乎一致！
“这铁片......难道是世界树主干上的？”星璇也感觉到了异常。
“很有可能。”扶苏将铁片收好，“等回去再仔细研究。”
拍卖会继续进行。
又过了十几件拍品，终于到了压轴环节。
紫阳真人神色郑重，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只玉盒。玉盒通体碧绿，表面贴满了封印符箓，显然里面的东西非同小可。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之物——‘符皇遗物’！”
他揭开封印，打开玉盒。
盒中躺着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牌，玉牌呈淡金色，表面刻着一个古朴的“符”字。字体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某种大道真意，多看几眼竟让人有种心神被吸进去的感觉。
“此物乃是从符皇秘境外围所得，经我万宝楼三位鉴宝大师共同鉴定，确认是玄符真君亲手炼制的‘符皇令’。”紫阳真人道，“此令具体用途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与符皇秘境的核心传承有关。持有此令，或许能在下一次秘境开启时获得意想不到的机缘。”
“起拍价——一百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
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惊人的竞价狂潮。
“一百一十万！”
“一百三十万！”
“一百五十万！”
价格节节攀升，很快就突破了三百万大关。竞价的主要是几个天字号包厢，显然都是大有来头的势力。
扶苏没有出价。
符皇令虽然珍贵，但对他而言并非必需。而且价格太高，他手中的灵石不够——从天剑祖地带出的灵石只有两百多万，加上之前剩下的，总共不到三百万。
最终，符皇令以五百八十万的天价，被天字一号包厢拍走。
“天字一号包厢里是谁？”萧辰好奇。
离炎摇头：“万宝楼对包厢客人的身份绝对保密。不过能出得起这个价格的，至少是中州的一流势力，甚至可能是某个古族或者隐世宗门。”
拍卖会结束，众人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走出包厢时，隔壁天字六号包厢的门也开了，走出五位修士。
为首的是位青袍青年，面容俊朗，气质儒雅，手中拿着一柄折扇。他身后跟着四位老者，个个气息深沉，竟都是元婴巅峰修为。
青袍青年看到扶苏等人，目光在扶苏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扶苏也点头回礼。
双方擦肩而过。
但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扶苏的混沌元婴忽然一颤，天剑令也在储物戒中微微发热。
他猛地转头看向青袍青年的背影。
那青年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呈青色，表面刻着一个“剑”字。
那个字体......与天剑令上的“天”“剑”二字，同出一源！
“他......”扶苏瞳孔微缩。
“怎么了？”星璇察觉到他的异常。
“那个人......”扶苏低声道，“可能和天剑宗有关。”
......
万宝楼外，夜色已深。
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行人如织。扶苏五人正准备返回客栈，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街道中央围着一群人，中间空地上，两名修士正在对峙。
其中一人身着黑衣，手持长刀，刀身血红，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另一人则是个白衣女子，面容清冷，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身晶莹如玉。
两人的气息都是元婴初期。
“柳如雪，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黑衣修士声音阴冷。
白衣女子柳如雪冷笑：“血刀门好大的威风，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强抢？这‘冰魄珠’是我先得到的，凭什么给你？”
“凭什么？就凭我血刀门的实力！”黑衣修士狞笑，“你若执意不给，今日就别想活着离开天风城！”
话音未落，他身后又走出三名黑衣修士，个个都是金丹巅峰，将柳如雪围在中间。
四对一，局势明显对柳如雪不利。
周围看热闹的人虽多，却无人敢出头。血刀门是天风城三大势力之一，门主血刀老祖是化神初期修士，无人愿意招惹。
柳如雪脸色微变，握剑的手紧了紧。
就在这时，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血刀门就这点出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灰衣青年缓步走来，正是扶苏。
黑衣修士脸色一沉：“小子，你是谁？敢管我血刀门的闲事？”
“路见不平而已。”扶苏走到柳如雪身前，挡在她与血刀门四人之间，“这位姑娘既然不愿交出冰魄珠，你们强抢，未免有失道义。”
“道义？”黑衣修士哈哈大笑，“在这修真界，实力就是道义！小子，我看你也是元婴初期，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
他话未说完，扶苏已经出手了。
没有拔剑，只是轻轻一指点出。
指尖灰光一闪，一道细微的剑气破空而出，瞬间出现在黑衣修士眉心前三寸！
黑衣修士瞳孔骤缩，长刀本能地横挡。
“铛——！”
金铁交鸣声中，黑衣修士连退三步，手中长刀嗡嗡震颤，刀身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
一指之力，竟恐怖如斯！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扶苏。能以指为剑，一指击退同阶修士，还在对方法宝上留下痕迹——这种实力，绝对不是普通元婴初期能做到的！
黑衣修士脸色铁青，眼中闪过忌惮之色。
他身后的三名金丹修士更是冷汗直流，不敢动弹。
“还要打吗？”扶苏平静地问。
黑衣修士咬了咬牙，最终冷哼一声：“我们走！”
四人狼狈离去。
围观众人见热闹结束，也纷纷散去，但看向扶苏的目光都带着好奇和敬畏。
柳如雪松了口气，对扶苏盈盈一礼：“多谢道友相助。小女子柳如雪，还未请教道友尊姓大名？”
“扶苏。”
“原来是扶苏道友。”柳如雪美目流转，“今日之恩，如雪铭记在心。他日若有需要，可来城东‘冰心阁’寻我。”
说完，她取出一枚冰蓝色玉符递给扶苏：“这是冰心阁的客卿令牌，持此令牌，可在冰心阁购买物品享受八折优惠。”
扶苏接过玉符：“姑娘客气了。”
柳如雪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冰心阁......”离炎走过来，低声道，“那是天风城三大势力之一，与血刀门、焚天谷分舵并列。阁主‘冰心上人’是化神中期修士，实力还在血刀老祖之上。”
扶苏点点头，将玉符收起。
五人回到客栈小院，各自休息。
扶苏独自坐在房中，取出那块黑色铁片和世界树碎片，放在一起对比。
两块物品同时微微发光，共鸣更加明显。
“果然是同源之物......”扶苏喃喃道，“看来，世界树主干破碎后，碎片散落在了各地。除了天剑祖地这一块，还有其他碎片流落在外。”
他将铁片贴近世界树碎片，尝试让两者融合。
但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两块碎片虽然同源，但似乎缺失了关键的连接部分，无法自行拼合。
“需要找到更多的碎片，或者......某种特殊的方法。”扶苏沉吟。
忽然，他想起天剑子玉简中的一段话：
“世界树乃混沌所生，其主干连接诸天万界。破碎后，碎片散落各界，唯有‘混沌本源’可使其重聚......”
混沌本源......
扶苏内视丹田，看着那枚世界树碎片虚影。
碎片在他体内温养，与混沌元婴交融，或许已经沾染了一丝混沌本源的气息。但想要完全激活碎片的力量，让碎片重聚，需要的混沌本源恐怕远不止这些。
“看来，得加快修炼《混沌经》了。”扶苏暗道。
《混沌经》是天剑子留下的功法，与混沌元婴相辅相成。修炼到高深处，可凝聚真正的混沌本源，那时或许就能让世界树碎片重现生机。
他收敛心神，开始运转功法。
一夜无话。
......
接下来的十几天，扶苏五人都在天风城静修。
扶苏的伤势完全恢复，修为稳固在元婴中期——这是世界树碎片带来的好处，让他的根基更加扎实，突破水到渠成。
星璇的星辰之力也恢复了八成，她开始研究从天剑祖地得到的一门星辰类功法《星神诀》，这是天剑宗某位修炼星辰剑道的祖师所创，与她极为契合。
萧辰和离炎则整天研究那柄古剑，可惜进展不大。倒是林芷萱炼制出了几种新丹药，对元婴修士的修炼大有裨益。
第十六天傍晚，离炎从分舵带回一个重磅消息。
“北疆出事了。”离炎脸色凝重，“三天前，幽冥宗联合‘血煞教’‘阴鬼宗’等邪道势力，突袭了玄天仙宗！”
“什么？！”众人大惊。
“战况如何？”扶苏急问。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消息传到中州需要时间。”离炎道，“但从传讯来看，战斗很激烈。玄天仙宗启动了护山大阵，暂时挡住了进攻，但损失不小。而且......据说幽冥宗出动了三位化神长老，血煞教和阴鬼宗也各出了一位化神。”
五位化神！
这等阵容，足以横扫北疆绝大多数宗门了！
“宗门现在怎么样了？”扶苏握紧拳头。
“还在坚守。”离炎道，“焚天谷已经派出援军，但北疆距离中州太远，援军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赶到。而且......”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怀疑，这只是幽冥宗的第一步。他们的真正目标，恐怕是北疆的某处禁地。”
“禁地？”星璇皱眉，“难道是......玄天秘境？”
“极有可能。”离炎点头，“玄天秘境三十年开启一次，距离下一次开启只剩三个月。幽冥宗选择这个时候发动袭击，很可能就是为了控制秘境入口，或者在秘境中谋划什么。”
扶苏沉默片刻，忽然起身：“我们得回北疆。”
“现在？”萧辰一愣，“可是论道会......”
“论道会可以不去，但宗门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扶苏声音坚定，“况且，玄天秘境我也要进。那里或许有我需要的机缘。”
众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那就回北疆。”星璇第一个表态，“我陪你。”
“我也去。”林芷萱轻声道，“我的丹药或许能帮上忙。”
萧辰和离炎自然也没意见。
“好。”离炎道，“我去准备飞舟，最快的‘破空舟’，全速飞行的话，二十天能到北疆边境。不过途中要经过几个危险区域，得小心。”
“明天一早出发。”扶苏做出了决定。
夜深人静，扶苏站在院中，仰望星空。
北疆的星空，与这里看到的并无不同。但此刻，那片星空下，正爆发着激烈的战斗。
“师尊，各位师兄师姐......”扶苏喃喃道，“等我回来。”
他取出一枚传讯玉符，这是离开玄天仙宗前，师尊清虚真人给他的。玉符可以单向传讯，但距离太远，传讯需要时间，而且容易被拦截。
但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
扶苏将一缕神念注入玉符，记录下简短的讯息：“弟子扶苏，已知北疆之变，正全速赶回。二十日后可至边境，请宗门坚守。”
玉符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消失在北方天际。
做完这一切，扶苏回到房中，开始整理行装。
此去北疆，前路凶险。幽冥宗、血煞教、阴鬼宗......三大邪道势力联手，还有暗域虎视眈眈。以他们五人的实力，恐怕远远不够。
但有些事，明知危险，也必须去做。
因为那里有他需要守护的人，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幽无涯......”扶苏眼中寒光一闪，“上次让你逃了，这次，不会再有下次。”
他取出归墟剑，剑身灰光流转，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发出轻微的嗡鸣。
剑修之路，当一往无前。
藏锋十载，今朝出鞘。
北疆的风云，将由这一剑，彻底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