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洵觉得自己的嘴唇快要烧起来了。连着两天在黑暗楼道里被那样亲吻，那肿胀麻痒的感觉几乎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他坐在教室里，老师讲的内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指尖总是不自觉地碰触下唇，然后又像被烫到一样飞快挪开。
下课铃一响，他立刻起身，低着头快步走向教学楼里相对偏僻的一个卫生间。他需要冷水，需要让自己冷静一下。
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哗哗流下。
宋洵双手撑在洗手池边，俯身将脸埋进冷水里。刺骨的凉意暂时驱散了脸颊的热度，却压不下心底那股陌生的躁动。
他抬起头，看向镜子。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流过线条清晰的下颌，滴落在白色t恤的领口，洇开一小片深色。他眼睫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眼神还有些迷茫，嘴唇因为冷水的刺激显得更加红润，微微肿着。
这副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
忽然，镜子里多出了一个人影。
清瘦，高挑，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镜中映出的那双眼睛，黑沉沉的，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带着一种实质的热度。
宋洵浑身一僵，心脏猛地缩紧。
是郑棠。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郑棠已经上前一步，从后面贴近他。
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腰，将他往后轻轻一带，后背便紧密地贴在了她的胸前。另一只手则撑在了他面前的洗手池台面上，将他困在了她身体和冰冷的瓷砖之间。
“姐姐......”，宋洵的声音慌乱和无措，他想转身，却被她牢牢箍住。
郑棠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镜子里，与镜中宋洵惊慌的视线交汇。她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廓和颈侧。
宋洵忍不住轻轻哆嗦了一下。
然后，他感觉到一个柔软而湿润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唇角。
是她的舌头。
郑棠的动作很慢，像品尝珍馐般细致。
宋洵呼吸瞬间屏住了，身体也僵硬得像块石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冰凉的洗手池边缘。
“别......”，他发出细微的抗议，声音却软得没有一点力气。
郑棠仿佛没听见。
“唔.......”，宋洵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腿软得要站不住。
镜子里，他的脸颊迅速漫上绯红，眼神湿润迷离，被迫微微仰起头，承受着这过于亲密又充满占有欲的对待。
郑棠终于停了下来。她抬起头，再次看向镜子，与镜中那个满脸潮红、眼神涣散的少年对视。
她的嘴唇也带着水光，颜色比平时更红艳。
“好甜。“她低声说，声音沙哑，满是餍足。
宋洵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根本说不出话。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捞上岸的鱼，缺氧，无力，只能任人摆布。
郑棠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改为扶住他的肩膀，帮他稳住有些摇晃的身体。
“晚上来校医室。”她在他耳边说，语气平静，却是不容置疑的通知，“我给你‘检查’一下。”
说完，她像是没事人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步伐平稳地离开了卫生间。
仿佛刚才那个将他按在洗手池前，细致舔遍他唇角的人不是她。
宋洵独自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他抬手，指尖颤抖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和下巴。
他看着镜子里嘴唇红肿、眼角泛红、一副被狠狠欺负过模样的自己，心脏狂跳。
晚上......去校医室......
“检查” ......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恐惧和一种隐秘的、被他拼命压抑的期待，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吞噬。
他好像......真的逃不掉了。
也不想逃了。
宋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又怎么熬到晚上的。
他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上面的代码一行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卫生间里那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
唇角和下巴，仿佛还残留着那种湿滑柔软的触感，带着挥之不去的痒意。
“洵儿，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啊？”室友李铭从他身后经过，随口问了一句。
“没......没事，可能有点热。”宋洵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键盘，发出凌乱的声响。
热？不，是另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从身体内部烧起来，让他坐立难安。
他看了一眼时间，晚上7点半。
校医室8点关门。
检查......
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7点五十分，宋洵还是走出了宿舍楼。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他滚烫的脸上，稍微缓解了一些焦躁。他脚步有些迟疑，却还是朝着校医室的方向走去了。
校医室所在的小楼很安静，只有二楼的一个窗户还亮着灯。那是郑棠的办公室兼处置室。
他站在楼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走上楼梯。楼道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走到那扇熟悉的门前，他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了。
郑棠站在门口，她已经脱下了白大褂，穿着件黑色的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着，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她看着站在门外，有些手足无措的宋洵，眼神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出现。
“进来。”她侧身让开通道，语气不容置疑。
宋洵抿了抿还有些肿痛的嘴唇，低着头走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宋洵的心也随着那声“咔哒”猛地一跳。
校医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郑棠身上的冷冽香气。处置室的灯光比外面走廊亮一些，照得他无所遁形。
“坐。”郑棠指了指那张熟悉的诊疗床。
宋洵依言坐下，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指尖蜷缩。他不敢抬头看郑棠，视线落在她黑色衬衫的衣角上。
郑棠没有立刻靠近。她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水杯，喝了一口水。
宋洵能听到她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然后，她朝他走了过来，停在他面前。阴影笼罩住他。
“抬头。她说。
宋洵慢慢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目光。她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里面翻涌着他看不太懂，却本能感到危险的情绪。
郑棠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
“还肿着。”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宋洵的脸瞬间爆红，身体下意识地想往后缩，但被她另一只按在他肩上的手固定住。
“怕我？”郑棠微微俯身，靠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宋洵闻到了她呼吸间淡淡的薄荷味，清冽，好似带着一种勾人的气息。他心跳如擂鼓，摇了摇头，声音细弱：“......不怕。”
“那为什么发抖？”郑棠的指尖顺着他的唇角滑到他的下颌，然后轻轻抬起他的脸，让他更完整地暴露在灯光下。
宋洵无法回答。他的身体确实在微微发抖，因为紧张，因为未知，也因为......一种隐秘的期待。
郑棠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从他湿润不安的眼睛，到他挺直的鼻梁，最后定格在他微微张开、红肿未消的唇瓣上。
她的拇指抚过他的下唇，力道有些重，有一丝丝的刺痛感。
“下午的事，”她低声开口，气息是薄荷的清凉，拂过他的脸颊，“讨厌吗？”
同样的问题，他下午在楼道里摇头回答了。此刻，在她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宋洵依旧诚实地摇了摇头。耳根红得要滴血。
郑棠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她低下头，靠近他，鼻尖碰到他的鼻尖。
“那这样呢？”
她说完，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便吻住了他。
这个吻，不像下午在卫生间那般带着戏弄和品尝的慢条斯理，而是急切的、不容抗拒的深入。
“唔......！”宋洵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被更深的吻堵了回去。
浓郁的薄荷气息瞬间侵占了他的口腔，清凉又刺激，与他自己的气息完全交融。他被动地承受着这个掠夺意味的吻，呼吸很快变得急促而困难。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大脑因为缺氧而阵阵发晕。
他无力地向后仰去，郑棠顺势压了下来，将他半压在诊疗床上。她的手撑在他耳侧的床面上，另一只手固定着他的后颈，让他无处可逃。
寂静的校医室里，剩下两人急促的交织。
宋洵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原本抵在她肩上的手不知何时滑落，无力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他像一艘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小船，只能随着她的节奏起伏，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郑棠才稍稍退开些许，结束了这个让人窒息的深吻。
两人额头相抵，都在剧烈地喘息。
宋洵的胸口急促起伏，眼神涣散，嘴唇被吻得艳红湿润，微微张着，无助地汲取着氧气。呼出的气息里，都沾上了她留下的薄荷味道。
郑棠看着身下少年这副被情欲浸染、茫然无措的模样，眼神暗沉如夜。她用指腹擦去他眼角因为激烈亲吻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餍足：“味道很好。”
“我的......薄荷味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