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周欣竹办公室。
她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内线电话就响了。助理的声音传来：“小姐，您预约的裁缝到了。”
“请他进来。”周欣竹说完，看了一眼如同往常一样立在墙边的徐鸣。
办公室门打开，一位穿着得体、气质优雅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位助手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专业的工具箱。
“周小姐，下午好。”裁缝先生微笑着打招呼，态度恭敬却不谄媚。
“下午好，史密斯先生。”周欣竹站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笑容温婉，“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史密斯先生目光扫过房间，很快落在如同背景板一样沉默的徐鸣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多问。
周欣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很自然地招了招手：“徐鸣，过来。”
徐鸣依言上前，步伐稳健，在她面前一步远处站定，微微颔首：“小姐。”
周欣竹对史密斯先生笑了笑，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麻烦你，帮我给他量身，做一套礼服。下周末的慈善晚宴穿。”
这话一出，不仅史密斯先生略显诧异，连徐鸣都猛地抬起了眼，看向周欣竹，冷硬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错愕和点点的抗拒。
保镖通常穿标准西装即可，除非特殊情况，极少需要量身定制如此正式的礼服。更何况，这是以周欣竹男伴身份出席的晚宴。
“小姐，”徐鸣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我现有的西装……”。
“不合适。”周欣竹轻飘飘地打断他，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带着仿佛评估所有物的挑剔，“这次的场合很重要，你需要一套更合身、更能体现身份的。”
她特意加重了“身份”两个字，听得徐鸣耳根微微发热。
他明白她的意思——作为她的人，哪怕是保镖，也不能丢她的面子。甚至……或许还有更深层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意味。
“是。”他压下所有情绪，重新垂下眼，恢复了服从的姿态。只是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自在。
史密斯先生是何等人物，立刻看出了这位保镖在周小姐心中的分量不一般。
他笑容不变，示意助手上前：“好的，周小姐。请您到这边来，我们需要为您记录一些尺寸数据。”
徐鸣像个高级模特一样，被引导着站到办公室中央的空地上。他身姿挺拔如松，依旧是那副冷面保镖的样子，但浑身肌肉因为陌生人的靠近和测量而处于一种极度克制的紧绷状态。
史密斯先生亲自上手，拿出软尺。
“请抬起手臂。”
冰凉的软尺绕过徐鸣宽阔的胸膛。裁缝的手指偶尔会触碰到他衬衫下的肌肉，每一次触碰都让他肌肉下意识地收缩，又强行抑制住。
胸围、腰围、臀围……每一个数据都被精准报出并记录。
徐鸣的脸色绷得紧紧的，古铜色的皮肤下透出一点红。他目不斜视，尽量忽略那软尺滑过身体的感觉，尤其是当测量到他大腿围和裤长内侧缝时，他几乎屏住了呼吸，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动。
这种感觉比面对枪口还让他难熬。他不习惯这样被陌生人仔细地“观赏”和触碰，即使这是专业流程。
周欣竹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悠闲地喝着咖啡，欣赏着这一幕。
她觉得有趣极了。看着这个平日里强悍冷硬的男人，此刻却像个衣架子一样被迫摆弄，浑身写满了不自在却又不得不服从，那种微妙的反差取悦了她。
史密斯先生量得仔细，嘴里不时报出令人惊叹的数字：“115，66，102……徐先生的身材比例非常完美，是天生的衣架子。”他由衷地赞叹。
周欣竹弯起嘴角：“是啊，所以更要好好打扮。”
徐鸣的耳根更红了。
好不容易量完所有基础尺寸，史密斯先生又拿出几本厚厚的面料样本册，请周欣竹挑选。
周欣竹翻看着，指尖在各种昂贵的面料上滑过。她没有问徐鸣的意见，直接指向深邃的泛着丝绒光泽的藏青色面料。
“这个吧。”她说，“款式要经典，剪裁必须绝对合身，突出优势。”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徐鸣被西装包裹着的、线条惊人的胸肌和宽肩。
“当然，周小姐的眼光一向很好。”史密斯先生笑着应下，又询问了一些细节要求。
整个过程，徐鸣就像个沉默的雕塑，除了必要的配合，一言不发。只有偶尔看向周欣竹时，眼神里会掠过一丝复杂的、混合着窘迫和无奈的情绪。
终于，所有事宜敲定，史密斯先生带着助手告辞离开。
办公室门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徐鸣暗暗松了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后背的衬衫似乎都有些汗湿了。他刚想退回自己习惯的位置。
“等等。”周欣竹叫住他。
她走到他面前，绕着他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目光带着明显的占有和满意。
“藏青色很适合你，”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线条，感受到手下身体的瞬间僵硬，“会很显身材。”
她的触碰和话语，比刚才裁缝的测量更让徐鸣心跳失衡。他喉咙发干，低声道：“是……谢谢小姐。”
“谢什么？”周欣竹挑眉，手指抬起，轻轻勾了勾他衬衫领口下那条若隐若现的细链，“打扮我的所有物，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徐鸣的呼吸一窒，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眼睛，那句“所有物”让他心底泛起战栗般的悸动。
所有的不自在在这一刻奇异地烟消云散，只剩下熟悉的、被掌控的驯服。
“是。”他低声回应，声音沙哑。
“好了，”周欣竹收回手，心情颇佳地坐回办公椅，“去忙你的吧。晚宴之前，记得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是。”徐鸣颔首，转身退开。脚步稳健，但心跳却久久无法平复。
他已经开始预感到，那场晚宴，对他而言，绝不会只是一次简单的保镖任务。
而那套正在为他量身定制的礼服，或许将是另一层无形的束缚与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