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雅的到来,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真田和越前黎规律的生活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这位不请自来的大舅哥,丝毫没有客人的自觉,第二天一大早就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公寓门口,声称要“实地考察”一下未来妹夫的训练状态。
于是,拜仁慕尼黑俱乐部的训练场上,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真田弦一郎和越前黎在进行常规的混双配合练习。
而场边,龙雅大大咧咧地坐在教练席上,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果汁,一边吸溜一边评头论足,活像个来看热闹的纨绔子弟。
“喂喂,小黎黎,那个球角度可以再刁钻一点嘛,你对你家皇帝太温柔了!”
“啧啧,真田,反应速度还行,但这预判……是不是昨天被德语消耗了太多cpU啊?”
“噗哩,这配合……也就勉强能看吧。”
他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仁王的口头禅。
真田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每一次挥拍都带着风雷之声,仿佛把网球当成了龙雅那张欠揍的脸。
越前黎在一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能通过“心域同步”不断安抚自家快要炸毛的未婚夫:【弦一郎,冷静,我哥哥就是嘴贱,别理他!】
汉斯教练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奇怪的组合,眉头紧锁。
但出乎意料地没有干涉。或许在他看来,这种来自顶尖单打选手(即便龙雅看起来再不靠谱)的外部压力,也是一种难得的历练。
训练间隙,龙雅晃悠过来,拿起真田放在场边的水壶,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口。
真田:“……” (那是我的!)
龙雅咂咂嘴:“运动饮料?真没劲。诶,真田,听说你怕甜食?那完了,以后我们家小黎黎想吃甜品都没人陪,多可怜。”
越前黎赶紧把自己那瓶没开封的水塞给真田,瞪了哥哥一眼:“哥哥!你再这样下次不给你做饭了!”
龙雅立刻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
但眼神里的戏谑丝毫未减。
中午在俱乐部餐厅吃饭,龙雅更是充分发挥了“电灯泡”的最高境界,硬是挤在真田和越前黎中间坐下。
“小黎黎,这个香肠看起来不错,给哥哥夹一块。”
“真田,你不吃酸菜吗?哦,对,R本人好像是不太习惯……”
他一边享受着妹妹的“伺候”,一边不断用语言“骚扰”着真田。
看着对方紧绷的侧脸和隐忍的表情,乐在其中。
真田全程沉默,只是默默地把越前黎爱吃的菜挪到她更容易够到的地方,然后把自己餐盘里的酸奶(他依旧不太喜欢,但正在努力适应)推到了一边。
午休时间,龙雅终于被一个电话叫走,似乎是处理他的“正事”去了。
训练场边只剩下真田和越前黎。
世界终于清静了。
真田长长地、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
越前黎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小声说:“辛苦啦,弦一郎。我哥哥他就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真田低头看她,眼神复杂:“他……一直这样?”
“差不多吧,”越前黎耸耸肩,眼里带着对兄长的了然和亲昵,“他关心人的方式比较……特别。但他认可你,不然连话都懒得跟你说。”
真田回想了一下龙雅那密集的“语言攻击”,忽然觉得,这或许……真的是某种另类的认可?
下午的训练,没有了龙雅的“场外指导”,气氛恢复正常。
但真田发现,经过上午那一番“精神折磨”,他的注意力反而更加集中,对球路的判断似乎也敏锐了一丝。
难道……这就是“恶魔”训练法的效果?
晚上回到公寓,越前黎主动承担了做饭的任务,算是补偿真田一天的“精神损失”。
她熟练地系上围裙,哼着歌在厨房里忙碌。
记忆觉醒后,她对各种菜系的掌握更加得心应手,很快,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公寓。
真田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心中一片宁静温暖。
白天被龙雅激起的那些微小的烦躁,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头顶。
“阿黎。”
“嗯?”越前黎侧过头,脸颊蹭到他的。
“谢谢。”谢谢你在我身边,谢谢你调和着一切。
越前黎笑起来,关掉火,转身回抱住他,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油烟的、却无比真实的吻。
“笨蛋弦一郎,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不用猜,肯定是那个“恶魔”大舅哥掐着饭点回来了。
真田叹了口气,无奈又认命地去开门。
越前黎在他身后偷笑,觉得这样鸡飞狗跳又充满烟火气的生活,真是再好不过了。
墨尔本表演赛的前奏,就在龙雅带来的这场“压力测试”中,悄然响起。
真田弦一郎觉得,经过这一天的锤炼,他面对任何对手,心态都能稳如磐石了——毕竟,还有比未来大舅哥更可怕的“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