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联系老李的旧部。”于晖直言,“老李虽然远走海外,但他在海外的资本人脉还在,K先生的资金渠道,老李当年也用过,他的旧部手里有K先生的把柄。另外,当年老周失势,有个关键资源是老赵截胡的,现在老赵的儿子赵宸也没了立足之地,老赵的旧部对老周也有怨气,你帮我牵线,我可以帮他们拿回当年被老周抢走的资源。”
老杨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起身去打电话时,于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大院场景:深秋的银杏叶铺满家属院的小路,赵宸、李睿、周明穿着军大衣,在巷口抽烟,谈论着父辈的项目,而他穿着普通的夹克,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憋着一股劲——他要挤进这个圈子,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那时的他,还只是铁路系统的一个普通科员,每天跟着领导跑腿,看着大院子弟们靠着父辈的关系,轻松拿到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资源,心里既羡慕又不甘。后来他认识了江明,江明告诉他:“在京圈,要么进大院子弟圈,要么就做他们的资源对接人,没有第三条路。”他才明白,想要往上爬,必须借助圈子的力量,而想要在圈子里立足,必须懂规则、会算计。
老杨打完电话回来,告诉于晖:“老李的旧部明天上午在西山的私人会所见面,老赵的旧部也会去,他们想先听听你的条件。另外,我跟他们提了当年的事,他们对老周确实有怨气,尤其是老赵的旧部,当年老赵失势,老周落井下石,抢了不少人脉资源,他们一直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于晖点点头,起身准备走,老杨突然叫住他:“于晖,你当年在大院边缘挣扎的日子,我还记得。你跟赵宸、李睿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你是靠自己拼上来的,但你要记住,大院子弟圈的水很深,当年多少人风光无限,最后都栽了,你现在的资源,都是建立在利益交换上,一旦利益失衡,所有人都会反过来疏远你。”
于晖笑了笑,没说话。他怎么会忘?当年他为了拿到第一个铁路广告项目,跟着江明去参加大院子弟的酒局,被赵宸灌了半斤白酒,还得笑着陪罪;为了拉拢老李的一个下属,他花了三个月工资买了块劳力士,送到对方手里,对方却连正眼都没看;为了避开老赵的打压,他故意疏远江明,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科员,忍了整整五年,才等到机会。
第二天上午,西山的私人会所藏在密林深处,门口有保安站岗,进去要经过三道登记,这里是大院子弟圈的“核心据点”,当年很多重要的利益交换,都是在这里完成的。于晖到的时候,老李的旧部张叔、老赵的旧部王哥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两人都是六十多岁,穿着休闲西装,手腕上戴着名贵手表,身上透着老干部的气场。
“于局,久仰大名。”张叔笑着起身,跟于晖握手,“当年你帮李睿处理过一次海外资产的事,老李在海外还跟我提过你,说你做事缜密,懂得藏锋芒,不像赵宸、周明那些孩子,太张扬,迟早会栽。现在看来,老李说得对,你确实比他们厉害,能在大院子弟圈里立足,还能整合这么多资源,不容易。”
于晖笑着回应:“张叔客气了,我只是运气好,借着各位的东风,才有今天的成绩。以后还要靠张叔、王哥多多关照,我们联手,不仅能解决老周和K先生的事,还能整合更多的资源,在京圈站稳脚跟。”
张叔和王哥对视一眼,都点头答应了。接下来的时间,三人聊起了当年的大院往事,那些尘封的记忆,带着权力的味道,在包厢里缓缓展开。
“当年老周、老赵、老李在总参系统,那可是三足鼎立。”张叔叹了口气,“老周管军产,手里握着军品采购的权力,多少人挤破头想跟他合作;老赵管能源,靠着石油、煤炭资源,拉拢了不少地方大佬;老李管文化,借着影视、出版资源,在京圈人脉广。三人表面和气,实则互相算计,当年的军产项目争夺,差点闹到不可收拾,最后还是老首长出面调解,才把项目分给了老周,可老赵不甘心,联合老李架空老周,才把老周逼到海外。”
王哥补充道:“当年老周做海外资源周转,其实老李也参与了,两人借着‘文化出口’的名义,把国内的闲置资金换成海外的艺术品,再运回国内拍卖,转化成‘文化投资收益’。后来两人分赃不均,老李才跟老赵联手架空老周,老周失势后,老李趁机吞并了老周的文化资源,李睿的睿思文化,就是靠着当年的资源起家的。”
于晖认真听着,这些往事,江明当年只跟他提过皮毛,现在才知道,大院子弟圈的利益博弈,早在几十年前就埋下了伏笔。赵宸的嚣张,源于父亲当年的权势;李睿的资金周转手段,传承自父亲的操作;周明的偏执,来自父亲失势的阴影;而他自己,不过是借着这些人的恩怨,一步步往上爬,成为了现在的资源掌控者。
“当年我跟着老赵,亲眼见过大院子弟圈的残酷。”王哥继续说,“有个大院子弟,父亲是部委的副局长,因为抢了别人的项目,被人联合架空,最后项目被抢走,自己也被调到边缘岗位,一辈子没再起来;还有个大院子弟,靠着父亲的关系,拿到了一个房地产项目,赚了几个亿,后来父亲失势,他的项目被别人接手,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只能变卖所有资产还债,现在在南方做小生意。”
张叔也说:“大院子弟圈,看着风光,其实就是个利益场,父辈有权,你就能站在顶端,父辈失势,你就会被一脚踢下去,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当年老杨的父亲失势后,老杨从核心部门调到边缘,熬了十几年才退休,现在只能开个茶馆度日,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