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滨江还在沉睡。
红字货运站的保安室里，两个值夜班的押运队员正盯着监控屏幕。
突然，一辆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货运站大门外一百米的路边。没开车灯。
“豹哥，”一个队员按下对讲机，“有情况。”
对讲机里传来黑豹冷静的声音：“看到了。通知涛哥。所有人，按一号预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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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涛被手机震动吵醒时，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他看了眼时间：四点零七分。
“涛哥，”黑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们来了。”
“多少人？”
“面包车一辆，至少八个。还有两辆轿车停在后面路口，应该是接应的。”
刘志涛坐起身，眼神清明。
“按规矩办。我十分钟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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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运站大门外。
面包车门开了，下来八个人。
和昨天那群混混完全不同——这八个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运动服，动作整齐，手里拿的不是钢管砍刀，而是甩棍、战术手电，还有两个人腰间鼓鼓的，明显别着家伙。
领头的男人三十五六岁，平头，脸上有道疤从眉骨划到嘴角。他活动了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刀哥，”一个小弟低声说，“就这儿。”
被叫刀哥的男人抬头，看着货运站大门上方那块“红字货运”的铁牌，咧嘴笑了：“一块破铁牌子，还真当自己是旗了。”
他一挥手：“砸。”
八个人刚走到门口，货运站的探照灯突然全亮。
刺眼的白光把整个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黑豹带着十二个押运队员，从大门两侧的阴影里走出来。所有人都穿着黑色制服，戴着头盔和防刺手套，手里握着已经展开的伸缩警棍。
“红字货运站，私人领地。”黑豹站在最前面，“请离开。”
刀哥眯起眼睛，打量黑豹。
他看得出，眼前这人不一样——站姿、眼神、握棍的姿势，都透着专业训练过的痕迹。
“你就是黑豹？”刀哥问。
黑豹没说话。
“赵老板花十万请我们，就为了砸你这块牌子。”刀哥从后腰抽出一根短棍，棍头包着钢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把牌子摘了，跪下磕三个头，我们走。第二，我把你们全打趴下，再把牌子踩烂。”
黑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队员。
“记住规矩。”他说，“不主动动手，不动致命武器，全程录像。”
然后他转回头，看向刀哥。
“选第二个。”
刀哥笑了。
“有种。”
下一秒，他动了。
短棍带着风声，直砸黑豹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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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里，刘志涛推门进来。
屏幕上，战斗已经开始。
刀哥的八个手下扑向押运队员，而刀哥本人和黑豹已经交手三个回合。
“这个人专业。”坦克站在刘志涛身边，瓮声瓮气地说，“练过军用格斗。”
屏幕上，黑豹侧身避开一棍，警棍反手砸向刀哥肋下。刀哥用短棍格挡，两人手臂相撞，各自退后一步。
“赵四海从哪找的人？”刘志涛问。
“不是本地混子。”坦克盯着屏幕，“看动作，像是……职业保镖公司出来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猴子操控轮椅进来，脸色苍白。
“涛哥，”他声音有些发颤，“我……”
刘志涛抬手制止他，眼睛没离开屏幕：“有事等会儿说。”
猴子张了张嘴，最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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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押运队员虽然训练有素，但对方八个人也都是练家子，而且下手更狠。
一个队员被甩棍砸中肩膀，惨叫倒地。
另一个队员头盔被砸裂，鲜血顺着额角流下。
黑豹眼角余光看到，眼神一冷。
他和刀哥已经交手十几回合，两人身上都挂了彩——黑豹左臂挨了一棍，刀哥右腿被警棍扫中，走路有些跛。
“你不错。”刀哥喘着粗气，“可惜跟错人了。”
黑豹没说话，再次扑上。
这次他换了打法——不再硬碰硬，而是利用速度绕到刀哥侧面，警棍专攻下盘。
刀哥连续后退，突然脚下一绊，是地上一个倒地的押运队员伸腿拦了他一下。
就这一瞬间的失衡，黑豹的警棍到了。
“砰！”
正中膝盖侧面。
刀哥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黑豹没停，第二棍砸向他握棍的手腕。
“咔嚓！”
手腕骨折的声音。
短棍脱手。
刀哥咬牙，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弹簧刀，弹开，刺向黑豹腹部。
黑豹早就防着这手——侧身，右手抓住对方手腕，左手肘猛击肘关节。
同样的招式，但这次用了全力。
“啊——”刀哥惨叫，刀掉在地上。
黑豹一脚踩住刀，警棍抵住刀哥咽喉。
“还打吗？”
刀哥瞪着他，眼里全是血丝。
“我认栽。”他咬着牙，“但你的人……也倒得差不多了。”
黑豹转头。
十二个押运队员，倒了五个，剩下七个也都带伤。而对方八个人，还有四个站着。
“豹哥！”一个队员喊，“他们后面还有人！”
黑豹抬头。
路口那两辆轿车的门开了，又下来六个人。
这次，手里拿的是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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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里，坦克握紧了拳头。
“涛哥，我去。”
刘志涛没说话。
他看着屏幕里黑豹浑身是血但依然挺直的背影，看着倒地的队员，看着新加入战场的六把砍刀。
然后，他转身走向门口。
“涛哥？”猴子喊。
刘志涛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那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你就在这儿看着。”刘志涛说，“看看咱们的规矩，是怎么立的。”
他推门出去。
坦克立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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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
新来的六个人加入战局，局势瞬间逆转。
一个押运队员被砍刀划破手臂，深可见骨。
黑豹想救援，但刀哥死死抱住他的腿：“你完了……今天你们全得躺这儿……”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是吗？”
所有人转头。
刘志涛从货运站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坦克。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夹克，手里什么都没拿。
刀哥看到刘志涛，笑了：“正主来了？刘老板，跪下磕头，我留你一条腿。”
刘志涛没理他，径直走到黑豹身边，蹲下。
“还能打吗？”
黑豹点头，想站起来。
刘志涛按住他肩膀：“歇会儿，剩下的我来。”
他起身，看向对方还能站着的八个人。
“谁叫刀哥？”
刀哥被小弟扶起来，捂着骨折的手腕：“老子就是。”
刘志涛看着他：“赵四海给你多少钱？”
“十万。”
“我出二十万。”刘志涛说，“现在带着你的人走，钱十分钟后到你账户。”
刀哥愣了。
他身后的小弟也愣了。
但只愣了三秒。
“刘老板，”刀哥笑了，“江湖规矩，接了的活儿不能退。今天你这牌子，我必须砸。”
“那就没得谈了。”刘志涛点头。
他脱下夹克，扔在地上。
里面是一件黑色短袖，露出结实的手臂和肩膀上狰狞的旧伤疤。
“坦克。”
“在。”
“左边四个归你。”刘志涛活动了下手腕，“右边四个，我的。”
“好！”
话音未落，坦克已经冲了出去。
两百多斤的体重，冲起来像辆坦克。
左边四个人刚举刀，坦克已经到了面前——他没拿武器，直接一拳砸在第一个人的脸上。
“砰！”
鼻梁骨碎裂的声音。
那人倒飞出去，砸倒后面两个人。
第四个砍刀劈来，坦克不躲不闪，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右手一拳砸在对方腋下。
“咔嚓！”
脱臼。
砍刀落地。
坦克捡起刀，没砍人，而是双手握住刀身，用力一掰——
“铛！”
砍刀断成两截。
他把断刀扔在地上，踩了一脚：“用这玩意儿？丢人。”
另一边，刘志涛的动作更快。
右边四个人同时扑来，四把砍刀封死所有退路。
刘志涛不退反进，矮身从两人中间穿过，手肘向后猛击一人腰眼，同时抬脚踹中另一人膝盖。
两人惨叫倒地。
剩下两人转身再砍。
刘志涛捡起地上的一根甩棍，格挡，反击。
他的打法没有黑豹专业，没有坦克暴力，但狠。
全是监狱里练出来的野路子——怎么疼怎么打，怎么废人怎么打。
一棍砸在手腕，骨折。
一脚踹在膝窝，脱臼。
十秒。
四个人全倒地，要么抱着手腕惨叫，要么捂着膝盖打滚。
刘志涛走到刀哥面前。
刀哥脸色惨白，想后退，但腿软。
“赵四海没告诉你，”刘志涛看着他，“我坐过三年牢吗？”
刀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刘志涛转身，走到货运站大门边的消防栓旁，打开玻璃门，取出消防斧。
他拎着斧子走回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监控室里，猴子瞪大眼睛。
“涛哥要……”他不敢说下去。
门外，刘志涛举起消防斧。
刀哥闭上眼睛。
但斧子没落在他身上。
而是“铛”一声，砸在他旁边的水泥地上。
刘志涛松开手，消防斧立在地上。
他蹲下身，和刀哥平视。
“回去告诉赵四海。”刘志涛声音很平静，“昨天谈判，是给他面子。今天你们来，是打我的脸。”
“面子我可以给，但脸，不能打。”
“这次，我只废你们手脚，不废你们人。因为你们是拿钱办事，不是主谋。”
他站起来，捡起地上那把弹簧刀，扔给刀哥。
“带着你的人，滚。医药费自己出。”
刀哥握着手腕，看着刘志涛，看了很久。
最终，他低头。
“谢刘老板……手下留情。”
他咬牙站起来，招呼还能动的小弟，把地上的人扶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面包车。
车开走了。
路口那两辆轿车也开走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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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运站门口，一片狼藉。
五个队员重伤，七个轻伤，黑豹左臂骨裂。
刘志涛站在那片血迹中间，抬头看着那块“红字货运”的铁牌。
牌子还在。
在晨光里，红得刺眼。
“涛哥，”黑豹走过来，“医药费……”
“公司全出。”刘志涛说，“重伤的每人发五万奖金，轻伤的两万。你，十万。”
黑豹摇头：“我不要。”
“必须拿。”刘志涛看着他，“这是规矩——为红字流血的人，红字不能亏待。”
他转身，看向所有还能站着的队员。
“今天，你们为红字流了第一滴血。”
“我刘志涛记下了。”
“以后，红字只要还在一天，就有你们一口饭吃。”
队员们看着他，眼圈发红。
“谢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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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医院。
所有伤员都安排好了手术和住院。
刘志涛站在走廊里，看着病房门一开一关。
虹姐匆匆赶来，手里拿着支票本。
“涛哥，初步估算，医药费加奖金，要七十万左右。”她低声说，“公司账上……只剩三十万了。”
“我知道。”刘志涛说，“先垫上，钱我想办法。”
“还有，”虹姐犹豫了一下，“刚才林叔打电话，问昨晚的事。他说……赵四海那边，他去处理。”
刘志涛点头：“替我谢谢林叔，但不用。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正说着，手机响了。
是赵四海。
刘志涛接通，没说话。
电话那头，赵四海的声音在发抖：“刘……刘老板，昨晚的事，我真不知道……刀哥那帮人，不是我找的……是有人匿名给我钱，让我……”
“谁？”刘志涛问。
“我不知道……钱是现金，放在我办公室门口。纸条上说，让我找人砸你牌子，事成后再给十万……”
刘志涛闭上眼睛。
老K。
又是老K。
“赵老板，”他睁开眼，“今天中午十二点，来我货运站。我们谈谈。”
“刘老板，我……”
“来，或者我找你。”刘志涛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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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红字货运站。
刘志涛办公室。
猴子坐在轮椅上，低着头。
“涛哥，”他声音沙哑，“昨晚……我……”
“你复制了客户数据库。”刘志涛打断他。
猴子猛地抬头，脸色惨白。
“阿强在系统里装了监控。”刘志涛看着他，“你昨晚四点十一分，登录后台，复制了全部客户资料。”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
猴子张了张嘴，想解释，但说不出口。
“陈浩给了你多少钱？”刘志涛问。
“……五十万。”
“支票还是现金？”
“支票……我没收。”
“但你复制了资料。”
猴子握紧轮椅扶手，指甲嵌进肉里。
“涛哥，我……我没办法……小雅的店被砸了，他们说下次就砸人……我……”
“所以你就背叛兄弟？”刘志涛的声音很冷。
猴子眼泪流下来。
“我没想背叛……我只是……我只是怕……”
刘志涛站起来，走到窗前。
窗外，工人们在清洗门口的血迹。水冲过地面，血色淡去，但痕迹还在。
“猴子，”他没回头，“纵火案那晚，你为什么拼死去按火警？”
猴子愣住。
“因为……”他哽咽，“因为那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货运站……”
“那现在呢？”刘志涛转身，“现在这个货运站，不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吗？昨晚躺医院那些人，流的血是假的吗？”
猴子说不出话。
“我给你一次机会。”刘志涛走回桌前，扔给他一个U盘，“这里面是假的客户资料。你拿去给陈浩。”
猴子颤抖着拿起U盘。
“涛哥……你不处置我？”
“处置？”刘志涛笑了，笑得很苦，“处置你，小雅怎么办？处置你，纵火案那晚你拼死按火警的事，就能抹掉吗？”
他看着猴子。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还有下次，我不处置你。”
“我会亲手废了你，然后养你一辈子。”
猴子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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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赵四海来了。
一个人，没带小弟。
他走进刘志涛办公室时，腿都在抖。
“刘老板……”
“坐。”刘志涛指着对面的椅子。
赵四海坐下，额头全是汗。
“昨晚的事，我真不知情……”
“我知道。”刘志涛推过去一杯茶，“是有人想挑拨我们，看我们自相残杀。”
赵四海愣住。
“赵老板，”刘志涛看着他，“咱们都是吃物流这碗饭的。你干二十年，我干几个月。你比我懂——这行要想赚钱，靠的不是打打杀杀，是合作。”
“是……是……”
“所以今天请你来，是想正式谈合作。”刘志涛拿出一份合同，“红字物流App，准备开放加盟。四海货站作为第一家加盟商，我给你三个点干股，城南枢纽的货，优先走你的渠道。”
赵四海瞪大眼睛。
“刘老板……你……你不怪我？”
“怪你有用吗？”刘志涛摇头，“怪你，咱们就得继续打。打来打去，钱都让看热闹的人赚了。”
他顿了顿：“滨江物流市场三十个亿，咱们两家加起来，一年才做多少？三千万不到。剩下的钱，都被四大公司赚走了。与其咱们互相抢这三千万里的零头，不如联手，去抢那三十个亿里的份额。”
赵四海盯着合同，手在抖。
他不是傻子。
这份合同，诚意十足——三个点干股，意味着红字物流以后赚的每一分钱，都有他一份。而且优先渠道，等于把城南枢纽的肥肉分他一块。
“刘老板……”他眼眶红了，“我……我之前不是人……”
“过去的事，不提了。”刘志涛站起来，伸出手，“从今天起，四海货站和红字物流，是盟友。”
赵四海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紧。
“刘老板，我赵四海这辈子没服过谁……今天，我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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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城北私人会所。
陈浩看着猴子递过来的U盘，笑了。
“侯先生，终于想通了？”
猴子低着头：“资料在里面。我要现金，不要支票。”
“没问题。”陈浩示意马文杰拿来一个皮箱，打开，里面是五十万现金。
猴子接过箱子，手在抖。
“侯先生，”陈浩看着他，“你做了正确的选择。跟着刘志涛，你一辈子就是个情报贩子。跟着我……”
“我只做这一次。”猴子打断他，“以后别找我了。”
他操控轮椅，转身离开。
陈浩看着他的背影，冷笑。
“查一下U盘里的资料。”
马文杰插入电脑，很快，脸色变了。
“陈总……这资料……是假的。”
“什么？”
“客户信息都是伪造的，联系方式全是空号。”马文杰额头冒汗，“刘志涛在耍我们。”
陈浩盯着那个U盘，眼神冰冷。
然后，他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第二阶段第一回合，我输了。”他对电话那头说，“但游戏，还长着呢。”
电话里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棋子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才有趣，不是吗？”
陈浩挂了电话。
看向窗外。
刘志涛。
这次，算你赢了一局。
但下一局……
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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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红字货运站楼顶。
刘志涛站在栏杆边，看着夕阳。
黑豹走上来，左臂打着石膏。
“涛哥，猴子给的U盘，陈浩应该已经发现了。”
“我知道。”
“那猴子……”
“他今晚会去小雅的理发店。”刘志涛说，“我让坦克带两个人暗中保护。陈浩如果报复，就拦下。”
黑豹沉默了几秒。
“涛哥，你对猴子……太仁慈了。”
“不是仁慈。”刘志涛摇头，“是规矩。”
他转身，看着黑豹。
“我立的规矩里，有一条是‘给犯错的人一次改正的机会’。”
“如果我自己都不守这条规矩，那立规矩还有什么意义？”
黑豹低头：“明白了。”
刘志涛拍拍他肩膀：“去休息吧，伤好了再训练。”
黑豹离开后，刘志涛一个人站在楼顶。
手机震动。
一条陌生短信：“第一滴血流得漂亮。但血一旦开始流，就停不下来了。游戏第二阶段，第一回合结束。第二回合，很快开始。”
刘志涛删掉短信。
他看着天边如血的残阳。
是啊。
血一旦开始流，就停不下来了。
但既然要流……
就流得有价值。
他拿出手机，拨通阿强的电话。
“阿强，准备启动‘b计划’。”
“明白，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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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
滨江的灯火，一盏一盏亮起。
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注视着一面染血的旗。
如何，在腥风血雨中，
越立越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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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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