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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灭透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山风卷着焦糊味往鼻子里钻,大山蹲在院心的黑炭堆前,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凝结的琉璃状硬块——那是土窑的泥坯被烧化后凝成的,像块丑陋的琥珀,裹着没烧尽的玉米叶。

“人呢?”刘佳琪的声音带着哭腔,红头巾被烟灰染成了紫黑色,她攥着被火星烧出洞的袖口,眼神飘向桃树下那堆新土,“李秋月……她是不是没跑出来?”

大山没吭声。昨夜的火光还在眼前晃,红得发涨的火舌舔着房梁时,他听见李秋月在门后哼了一声,像只被踩住的猫。他当时正被刘佳琪拽着往外跑,胶鞋踩在院心的积水里,溅起的泥点糊了半张脸。等他想起回头时,整个窑顶已经塌了下去,腾起的黑烟裹着火星,把半边天都熏成了灰。

“说话啊!”刘佳琪踹了他一脚,鞋跟磕在他的膝盖上,“要是真出了人命,你担待得起?我男人下周就从矿上回来,要是知道……”

“知道个屁!”大山猛地站起来,巴掌扬到半空又停住。刘佳琪吓得往后缩,露出的脖颈上还留着他昨晚啃出的红痕,在灰扑扑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他突然想起李秋月的脖子,总在干活时被太阳晒出淡淡的蜜色,汗珠子滚下来,像挂在玉上的水珠。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他转身抄起墙角的铁锨,往塌了一半的窑门走去。焦黑的木梁横七竖八地压着,把原本的门框挤成了个歪斜的三角形,里面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你干啥?”刘佳琪拉住他的胳膊,“这窑都塌了,进去也是送死!”

“找东西。”大山甩开她的手,铁锨往碎砖堆里一插,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我那布包里还有钱,昨天刚从二柱子那赢的。”

刘佳琪的脸白了白,没再拦。她退到桃树下,踢着地上的小土堆,鞋尖把那片桃叶挑得翻了个身。不知怎的,她总觉得那土堆在动,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吓得她往大山那边挪了挪。

铁锨撬起一根烧黑的椽子时,大山的手抖了一下。椽子底下露出半截蓝布,是李秋月常系的那种头巾,边角还沾着没烧尽的草屑。他想起昨夜她抱着猫崽蹲在地上的样子,后背微微拱起,像只护崽的母兽。

“找到了没?”刘佳琪在后面催,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她男人这次回来要带矿上发的抚恤金,她原本盘算着跟大山卷了钱就走,现在却被这堆破砖烂瓦绊住脚。

大山没应声,铁锨挖得更急了。碎砖和焦土簌簌往下掉,露出灶膛的位置,那只豁口的粗瓷瓮倒在地上,瓮口朝下,像个被砸扁的脑袋。他记得瓮里的玉米糁子早就见底了,李秋月前天还说要去娘家借点,他当时正忙着跟刘佳琪在坡上打野战,骂了句“饿死活该”就没再管。

铁锨突然碰到个软乎乎的东西。

大山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扔下铁锨,用手往焦土里刨,指甲被碎玻璃划破了也没知觉。很快,他摸到了一片冰凉的布料,再往下,是温热的皮肤——不,是还没完全冷透的身体。

李秋月蜷缩在灶台和墙的夹缝里,怀里紧紧抱着个东西。她的脸被烟灰糊得看不清模样,只有眼睛睁着,直勾勾地盯着塌下来的房梁,瞳孔里还映着未散的火光。肚子上的衣襟被血浸透了,暗红色的血在焦黑的土上洇开,像朵开败的山茶花。

“妈呀!”刘佳琪尖叫着后退,撞到了桃树,惊得几只乌鸦从树顶扑棱棱飞起,“死人了!大山,她真的死了!”

大山没听见她的尖叫。他的手停在李秋月的肚子上,那里已经不鼓了,软软的,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他赌输了钱回家,把气全撒在她身上,按住她的时候,她哭着说“我有了”,他当时只觉得烦躁,骂她是想讹钱的丧门星。

怀里的东西动了一下。

大山猛地掰开李秋月僵硬的手指,里面是个皱巴巴的小布包,用的是她陪嫁的花布,边角料拼的,针脚歪歪扭扭。布包里裹着个小小的婴儿,浑身青紫,闭着眼睛,却在他手心里轻轻动了动,发出小猫似的细弱哭声。

“活……活着?”刘佳琪也看呆了,忘了害怕,“这孽种竟然活下来了?”

大山没理她。他小心翼翼地把婴儿抱起来,小家伙身上还带着李秋月的体温,裹着的花布里渗着血,蹭在他手背上,烫得像火。他这才发现李秋月的胳膊是断的,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拧着,显然是被塌下来的木梁砸中时,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孩子护在了怀里。

“怎么办?”刘佳琪的声音发颤,“这娃不能留啊!要是被人知道……”

“闭嘴!”大山低吼一声,声音哑得不像他自己。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小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找奶吃。他突然想起李秋月的奶子,饱满挺翘,他以前总爱趴在上面睡,说比枕头软和。有次他把刘佳琪按在桃树上时,还骂过她的胸没李秋月的有弹性。

山路上传来脚步声,是隔壁的王伯。老人背着柴刀往这边走,看见塌了的土窑,惊得手里的砍刀都掉了。“大山!这是咋了?秋月呢?”

大山的心猛地一紧。他慌忙把婴儿塞进怀里,用破棉袄裹紧,然后转身把李秋月的身体往焦土里推,想把她埋起来。可他的手抖得厉害,怎么也推不动,反而碰掉了她挂在脖子上的东西——是个用红绳系着的桃木牌,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是她爹生前给她求的。

“快!帮我把她埋了!”大山冲刘佳琪低吼,眼睛却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王伯。

刘佳琪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捡起铁锨往焦土里填。可她的手抖得比大山还厉害,铁锨怎么也铲不起土,反而把李秋月露在外面的胳膊又碰了一下,那只手像是还能动似的,微微蜷了蜷。

“秋月!”王伯已经走到了院门口,看见焦土里露出来的衣角,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我的娃啊!你咋就遭了这罪啊!”

大山抱着怀里的婴儿,突然觉得喘不过气。他看着王伯扑在李秋月身上哭,看着刘佳琪吓得瘫坐在地上,看着塌了的土窑冒着白烟,看着桃树下那堆埋着猫崽的小土堆——原来李秋月什么都知道,知道他和刘佳琪在桃树下做的龌龊事,知道他半夜去刨野参是为了讨好那个女人,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埋了只猫崽。

婴儿突然放声大哭,声音不大,却像根针,狠狠扎进大山的耳朵里。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眉眼像极了李秋月,尤其是那抿着的嘴角,倔强得让人心疼。

“是……是火烛不小心燃起来的。”大山听见自己在说话,声音飘得像风,“秋月她……没跑出来。”

王伯抬起头,满脸的泪混着皱纹里的泥,眼神像淬了冰:“火烛?大山你再说一遍!昨天后半夜我还听见你们吵,听见刘佳琪那骚货的声音!你是不是又打秋月了?是不是你们……”

“不是!”大山猛地后退,怀里的婴儿哭得更凶了,“是她自己不小心!跟我没关系!”

他转身就往山口跑,刘佳琪尖叫着跟在后面。王伯在后面喊着李秋月的名字,哭声混着婴儿的啼哭,被山风卷着,追了他们一路。

跑到半山腰时,大山突然停下脚步。怀里的婴儿不哭了,大概是哭累了,小脑袋歪在他的胳膊弯里,呼吸微弱得像缕烟。他回头望去,能看见自家塌了的土窑,像个张开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光。

刘佳琪扶着棵树喘气,红头巾早就跑丢了,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跑……跑快点啊!王伯肯定会去报官的!”

大山没动。他突然想起李秋月刚嫁过来的时候,穿着红棉袄,怯生生地站在院门口,手里攥着个布包,说里面是她娘给她缝的鞋垫。那时候的土窑还是好好的,院里的桃树刚栽下,细得像根柴火棍。她说她会种庄稼,会养猪,会生娃,说以后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这娃……咋办?”刘佳琪看着他怀里的婴儿,眼神里满是嫌恶,“总不能带着吧?是个累赘!”

大山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突然想起李秋月临死前睁着的眼睛。他好像明白了,她不是在看火光,是在看他,看他这个赌鬼,这个色鬼,这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你走吧。”大山突然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刘佳琪愣了一下:“你说啥?”

“我说你走。”大山抬头看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欲望,只剩下一片空茫,“回你男人身边去,别再回来了。”

“你疯了?”刘佳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伯会去报官的!他们会抓你的!”

大山没再理她,抱着婴儿转身往回走。刘佳琪在后面喊他,骂他,最后哭着跑了,往邻村的方向,再也没有回头。

他慢慢走回塌了的土窑前,王伯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去村里叫人了。焦土上散落着几片桃叶,是被风吹过来的,沾着未干的血迹。他蹲下身,轻轻把婴儿放在李秋月身边,然后用手往她身上盖土。

土是热的,带着烟火气。他一点点盖,动作笨拙得像个学活的娃娃。盖到胸口时,他看见李秋月手里还攥着那根红绳,桃木牌在焦土里闪着微弱的光。

“秋月。”他听见自己在说话,声音哑得像被烧过的木头,“我错了。”

没有回应。只有山风穿过断墙的呜咽声,像谁在哭。

婴儿又开始哭,这次声音大了些,像是在抗议。大山把他抱起来,解开自己的破棉袄,把小家伙贴在怀里焐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喂他,不知道该怎么养活他,他甚至不知道这娃是男是女。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村里的人来了。王伯带着几个壮汉,拿着铁锹和锄头,看见站在焦土堆前的大山,都愣住了。

“是我害了她。”大山说,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见了,“我赌钱,我跟刘佳琪鬼混,我打她,我……我不是人。”

他把怀里的婴儿递给王伯:“娃活着,是个小子。您老……帮着养吧,就当是积德了。”

王伯接过婴儿,手抖得厉害,眼泪一滴滴落在小家伙的脸上。旁边的人开始议论,有骂大山不是东西的,有叹李秋月命苦的,有说要把刘佳琪也抓起来的。

大山没再听。他走到桃树下,蹲在那堆小土堆前,用手轻轻扒开上面的土。猫崽的尸体已经硬了,小小的身体蜷着,像块皱巴巴的抹布。他把它捧起来,走到李秋月的坟前,小心地放在她的头边,然后盖好土。

“你们娘俩……做个伴吧。”他说。

有人去报了官,很快,穿制服的人就来了。他们铐住大山的时候,他没反抗,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塌了的土窑,望了一眼那棵光秃秃的桃树。

阳光正好,照在焦黑的土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大山突然觉得,这阳光真冷啊,比深冬的山风还冷,冷得像李秋月最后看他的眼神。

婴儿又开始哭,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王伯抱着他,往村里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那首歌,李秋月以前也哼过,在哄鸡崽的时候,在纳鞋底的时候,在大山偶尔回家早的夜晚,轻轻的,像月光落在地上的声音。

山还是那座山,雾还是那样的雾。只是那座土窑塌了,那个叫李秋月的女人没了,只剩下一抔余烬,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很多年后,有人说看见大山在监狱里疯了,整天抱着个布娃娃,说那是他媳妇和娃。也有人说,刘佳琪被她男人打断了腿,一辈子瘫在炕上。还有人说,那个被王伯养大的娃,后来走出了大山,再也没回来过。

只有那棵桃树,每年春天都会开花,粉粉的,密密的,像堆在枝头的雪。风一吹,花瓣就落下来,落在那片焦黑的土地上,落在李秋月的坟前,像无数只温柔的手,轻轻覆盖了所有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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