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纭芝奇怪:“你亲口说的。”
祁或噎住,又是恼羞成怒:“我还说不喜欢你呢!”
黎纭芝一愣,轻笑:“嗯,我知道,你从小就很喜欢说反话,你很喜欢我。”
祁或脖子涨红。
“你想得美!”
黎纭芝不语。
安静片刻,祁或等不住:“干嘛不说了?”
“阿或,我今天有点累,两天没睡了,先不吵了好不好。”黎纭芝轻声沙哑道。
几年前她喉咙受过伤,动了个小手术,好了之后声音带有几分低沉沙哑,少了从前的清脆,但多了说不出的成熟惑意,更加好听。
尤其是她这会软下态度的时刻。
祁或顿了顿,恍然发觉在她身上视线太久,他别扭转过脸:“谁让你两天不睡,真以为自己铁打的,全世界的贼都等着你去捉!累就去睡啊!”
“可你还在跟我闹脾气,我得先把你哄好。”黎纭芝面露无奈。
“你跟老三说半天话让我上一边去是在哄我?”祁或不由提高音量。
黎纭芝看他炸毛的模样,好笑。
“不是。”
“现在才是。”她靠近他几步,伸手揉了揉他半湿的黑发,揉动的动作轻缓熟练。
像在安抚小狗。
“要不要抱一下?你以前很喜欢我抱着你。”她问他,却不等他答应,动作先行。
祁或怔住,耳尖迅速炸红。
黎纭芝发现了,又是一阵好笑:“阿或,你害羞了?”
他不着调说喜欢寡妇的话都说出口了,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可现在简单碰一下而已,却又像个被调戏了的小姑娘一样。
祁或听见她笑声,咬牙羞恼:“黎纭芝,你就不能像个女人一样么!谁跟你一样不知羞。”
黎纭芝不解:“我对你为什么要害羞?你是我的人,我连澡都帮你洗过,哪都看过了,你以前也经常趁我睡觉的时候偷亲我,我一直知道。”
祁或憋红脸:“闭嘴吧你,累就睡你觉去!小时候的事情拉出来说八百遍!”
陈知幼呆呆地挤在他们中间,黑溜溜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神单纯茫然。
“……”
几分钟后,陈知幼被还回自己爸爸妈妈那里。
把她还回去的是祁或。
虞花还没忘祁或说她的事呢。
“他刚刚人都在这了,你干嘛不教训他!他说我!”虞花不满。
陈己坤将她收回来的衣服一件件叠整齐,放进衣柜。
“黎纭芝还在呢,给她一个面子吧。”
虞花瘪嘴:“不要!他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是村妇女主任的时候又不给我面子!”
陈己坤解释:“我是说给黎纭芝一个面子,当面打她的人不太好,她很护着祁或的,我改天再帮你收拾他!”
“你不是祁或大哥么。”虞花撇嘴。
“没办法,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以后他是黎纭芝管的,我们家规是这样的,就像现在你管我一样。”陈己坤一本正经。
虞花被这话逗到,勉勉强强答应:“行吧。”
“对了,他们不是从小就定娃娃亲了吗,怎么到现在才准备结婚?”她好奇问。
陈己坤:“祁或还小,养多两年。”
虞花噗嗤一声:“你骗鬼呢!胡说八道。”
“徐三说祁或怕和纭芝结婚,为什么?”她又问一遍这个话题,手里动作轻柔地帮陈知幼解辫子,她知道徐三没跟她说实话。
陈己坤沉默片刻。
“几年前他杀了个人,舅舅关了他两年,黎家对他心存芥蒂。”
虞花手里动作停下,睁圆了眼睛。
“他杀了人?!”虞花失声。
之前关奎僧他们总说祁或混账顽劣,他每天笑嘻嘻贱兮兮的,虞花虽然觉得他欠揍,可完全没真切感受到他的顽劣不堪。
“杀的不是什么好人,但祁或做得太过嚣张,明目张胆,而且,那个人是黎纭芝父亲的一个世侄,闹得挺大,舅舅当初也难做,要顾及和黎家的交情。”陈己坤沉声。
虞花抿了抿唇,继续手里的动作,不经意般问:“祁或为什么要杀他?”
“那会祁或年纪小,受不了挑衅,那变态害死不少小姑娘,还想非礼祁或。”陈己坤言简意赅。
“那他就是该死啊!祁或不就是为民除害吗!”虞花郑声,反过来为祁或说话了:“舅舅不知道实情吗?干嘛还要那样过分说他。”
“因为他后来确实很混账,什么人都混一块,舅舅就是怕他会因为当初那件事一直堕落下去,以后管不住他。”
“黎纭芝跟他结婚,肯定会受影响的,她的身份不允许身上有任何污点。”
“就看祁或愿不愿意,为了黎纭芝收点心。”
虞花了然了:“所以黎家之前一直没提这门亲事,就是忧虑祁或会影响到纭芝的前途?现在纭芝说服好他们了!”
陈己坤:“可以这么说。”
“不过黎纭芝那些兄弟姐妹里,黎纭芝和祁或的事也不算什么接受不了的事了。”
“黎纭芝的堂姐和她堂哥在一块了,黎家已经开始怀疑他们家老坟出了问题,现在怎么会不同意黎纭芝和祁或的婚事,他俩多正常,再不同意,还不知道黎纭芝也会发生什么他们接受不了的事。”他轻飘飘说出另一件更猛烈的事情。
虞花眼睛睁得更圆了,惊掉下巴。
陈己坤被她的表情逗笑:“这么震惊,你平时在村口又没少听八卦。”
“那怎么一样!”虞花惊愕的神色一时还收敛不住,过一会反应过来,磨牙瞪他:“我什么时候去村口听过八卦了!”
“你就是觉得祁或没说错我,所以才护着他不帮我是不是?”她质问。
“我哪敢。”陈己坤笑着求饶。
“你就是!你就是总说口不对心的话忽悠我,连徐三都这样说了!”虞花看他眼神越发危险。
陈己坤不愉了:“谁让他这么话多的,你现在就去拿剪刀剪了他的嘴!在那挑拨离间,吃番薯都堵不住!”
“你心虚是不是?”
“我心不心虚你不知道吗?”他奇怪。
虞花无语:“我怎么知道?”
“我的心都是你的,你怎么不知道。”他又开始说这种话。
虞花干呕一声,看他满眼嫌弃。
陈己坤:“……又怀了?”
“怀你个王八蛋!”
听他们吵闹半天的陈知幼闷着小脸,等了好久忍不住出声:“爸爸妈妈,我要洗澡澡睡觉觉啦,我的小辫子还没解好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