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溶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引爆!
“狗东西!你他妈找死!”
伴随着这声咆哮,他脚下猛地一蹬,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似乎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拳直捣黑衣男人(李亚)的面门!
拳风凛冽,杀气四溢!
李亚瞳孔骤缩!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爆发起来竟如此恐怖!
那拳速快得超乎想象!
他几乎是凭着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猛地偏头侧身,同时双臂交叉格挡!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李亚只觉双臂传来一阵剧烈的酸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噔噔噔”连退三步才勉强站稳!
脚下的高级定制皮鞋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有两下子!”
江水溶狞笑一声,眼中怒火更盛,“再来!”
他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欺身再上!
拳脚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
直拳!
勾拳!
低扫!
动作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狠辣,每一击都带着要将对方彻底撕碎的狂暴气势!
李亚心中惊骇莫名!
他自认身手不弱,在非洲那种混乱之地也是凭实力打出一片天地的狠角色。
可面对江水溶这如同凶兽般的进攻,他竟感觉自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只能凭借丰富的经验和过硬的身体素质拼命格挡、闪避、后退!
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气血翻涌,双臂剧痛!
完全被压制在了下风!
但李亚骨子里的狠劲也被彻底激发出来!
他咬紧牙关,眼神凶戾,即便处于绝对劣势,也绝不认输!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反击!
一时间,顶层走廊成了最激烈的格斗场!
两道身影高速交错!
拳脚碰撞的闷响、衣袂破风声、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昂贵的装饰画被拳风扫得摇晃,墙角一盆绿植被飞溅的碎石击中,叶子簌簌落下!
如此惊天动地的动静,终于把公共办公区那些原本在“远程监控”的同事们彻底引了过来。
“我的天!”
“真打起来了!”
“好…好凶残!”
众人挤在走廊入口,一个个目瞪口呆,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没人敢上前劝架,甚至没人敢大声喘气。
短暂的震惊后,八卦之魂瞬间压倒了恐惧!
“快快快!拍下来!”
“赶紧通知风敏姐!严总的心腹和她的…呃…那个谁打起来了!”
“完了完了!这打坏的东西可怎么办?保险公司能赔吗?!”
“那个新来的江助理也太猛了吧?!李特助可是在非洲打过仗的狠人啊!居然被压着打?!”
之前帮江水溶倒咖啡的美女同事急得直跺脚:“哎呀!这这这,到底为什么啊?!严总回来可怎么交代!”
就在这混乱不堪、围观群众手机拍摄闪光灯乱闪的时刻——
“住手!”
一个冰冷、清晰、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如同冰锥般刺破嘈杂的空气!
所有人瞬间噤声,如同被按了暂停键!
齐刷刷循声望去!
只见电梯口,严隽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
她依旧是一身高定套装,身姿挺拔,精致的萝莉脸上覆盖着千年寒冰,眼神冷冽得能冻死人!
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全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风敏抱着一个大文件夹,一脸震惊地站在她身后。
风敏反应极快,目光扫过战场,第一时间锁定了被江水溶一脚踹飞、正狼狈地倒在垃圾桶附近的李亚!
她惊呼一声,快步冲过去搀扶:“李亚!你怎么回事?!刚回来就搞这么大动静?!非洲打仗打上瘾了?!”
李亚捂着剧痛的肩膀,嘴角似乎还有一丝血迹,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解释,但江水溶的怒火显然还没发泄完!
他眼珠子一瞪,指着地上那摊已经沾满灰尘、面目全非的炸鸡,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打架?谁他妈想跟他打架?!是他全责!是他先动的手!老子好好的在这儿吃饭,他冲上来二话不说就踢坏了我的鸡鸡!!”
“啊???”
“踢坏??”
“鸡鸡???”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带着无比诡异和探究的意味,聚焦在了江水溶的……下半身!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无数道目光扫描着,评估着,然后……
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一种混合了同情、震惊、以及一丝丝“看起来好像…还行?”的复杂情绪。
李亚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指着地上那摊炸鸡,声音都变了调:“你放屁!谁踢你…那个了!我说的是炸鸡!炸鸡!他敢在顶层电梯口吃这种气味浓烈、破坏环境的外卖炸鸡!还大摇大摆!这种人难道不该教训吗?!”
虽然他承认,现在看起来,被教训的好像是自己…
严隽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摊狼藉的金黄色物体,再扫过一脸悲愤指着地上“鸡鸡”的江水溶,最后落在被风敏扶着、脸色铁青的李亚身上。
她瞬间就明白了这场“血案”的根源。
“哼。”
一声极轻、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的冷哼从她鼻间发出。
她的目光如同冰刀,扫向那些还在举着手机、满脸八卦的围观群众:“看来,你们都很闲?工作都做完了?还是说,想换个地方‘观摩’学习?”
冰冷的字眼如同鞭子抽下!
“对不起严总!”
“我们这就去工作!”
围观人群瞬间作鸟兽散,跑得比兔子还快,走廊瞬间恢复了空旷(除了地上的炸鸡和两个当事人)。
风敏趁着这空档,赶紧压低声音,凑到李亚耳边急急道:“你疯了?!那是严总中意的对象!吃个炸鸡怎么了?!你跟他动手?!这不是存心让严总难做吗?!赶紧认错!”
“什么?!他?!”
李亚猛地扭头看向还在那心疼炸鸡的江水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严总…居然…喜欢这种款的?!
虽然…确实挺能打…但是…这品味也太…清奇了吧?!
他看向严隽那冰冷无波的侧脸,再想想风敏的话…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认命感涌上心头。
算了……
想想严总那性子,这么多年身边连只公蚊子都飞不近,好不容易看上个活人(虽然是个沙雕)……自己这顿打,好像…也不算太冤?
李亚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荒谬感,忍着肩膀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走到江水溶面前,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诚恳”笑容:
“哥…刚才…是我不对。是我太冲动,没问清楚就动手。对不起!”
江水溶斜眼睨着他,哼了一声:“对不起就完了?”
他指着地上那摊彻底报废的炸鸡,“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我闺女给我发的零花钱买的!限量版!懂吗?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赔!必须赔!”李亚立刻接口,态度极其“端正”,“哥!这钱我必须赔!是我有错在先!你要是不让我赔,我这心里过不去!真的!我会良心不安!寝食难安!愧疚一辈子的!”
他语气“真诚”得感人肺腑,就差当场指天发誓了。
一旁的风敏听得嘴角疯狂抽搐,内心疯狂吐槽:
良心不安?寝食难安?愧疚一辈子?!
李亚你摸着你的良心(如果你有的话)再说一遍?!
在非洲为了抢矿坑,你放火烧人家部落酋长房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良心不安?!
为了逼供,你把人倒吊在鳄鱼池上面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寝食难安?!
现在为了个炸鸡和严总的“心上人”,你倒开始演起苦情戏了?!
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江水溶一听,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多大点事啊?
不就是一只炸鸡…哦,是一袋炸鸡…至于上升到良心不安、寝食难安的高度吗?
这小伙子,虽然冲动点,但心地还挺善良(?)嘛!
“那…那行吧。”
江水溶挠了挠头,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既然你非要赔,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那就…意思意思?”
他亮出了收款码。
李亚动作麻利得不像个伤员,立刻扫码付款,一气呵成!
“叮——”
一声清脆悦耳到令人心花怒放的提示音响起!
江水溶低头一看手机屏幕:
**100,000.00元现金已到账!**
手机提示音清脆悦耳。
江水溶:“……”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个、十、百、千、万…十万?!
十万?!!
买炸鸡?!!!
他拿着手机,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这炸鸡是金子做的吗?!
这钱…是不是有点烫手?!
严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十万块买只炸鸡?
李亚这钱给得…也太“到位”了。
不过,她没说什么。
“严总…”李亚看向严隽,眼神里带着点请示和…委屈(?)。
严隽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先去医院把伤处理一下。明天再来述职。”
她转向风敏,“风敏,你送他下去,让风爽开车送他去医院。”
“是,严总。”
风敏如蒙大赦,赶紧扶着表情复杂的李亚走向电梯。
李亚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让他颜面扫地又赔了巨款的“是非之地”,顺便…他得好好问问风敏,这位“哥”到底什么来路?
能让严总如此“另眼相看”?
走廊里,终于只剩下严隽和江水溶,以及…那摊散发着不屈香气的炸鸡“遗骸”。
气氛有点尴尬。
江水溶捏着手机,感觉那十万块有点烫手,又有点不真实。
他看着严隽那张冷若冰霜的侧脸,清了清嗓子,决定“坦诚”沟通一下:
“咳咳…严总,”
他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点试探,“您看…今天这事儿闹的…其实吧,我觉得吧…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就不太适合坐办公室当助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严隽的脸色(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继续道:“规矩太多,条条框框也多…容易惹麻烦。要不…咱们商量商量?除了当助理,您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能让我把这债…给平了?”
比如…去非洲帮您抢矿?
或者去江南会馆给您打拳赚钱?
总比在这鸟笼子里憋屈着强啊!
严隽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在那摊被踢飞、沾了灰、却依旧顽强散发着诱人油脂香气的炸鸡上,停留了那么零点几秒。
喉咙,似乎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眼,那双冰封的眸子看向江水溶,里面似乎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最终,她只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声音比刚才似乎…更哑了一点:
“明天,准时上班。”
“还有,”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江水溶,“把你那堆…‘垃圾’,收拾干净。”
她指的是那堆炸鸡。
说完,她不再看江水溶,径直转身,踩着高跟鞋,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背影依旧挺拔孤绝,但脚步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丝丝?
江水溶:“……”
他看着严隽消失在办公室门后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堆价值十万块的“垃圾”,再摸了摸兜里那仿佛在发烫的手机…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一丝丝诡异的“胜利感”涌上心头。
这助理工作…其实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炸鸡挺值钱的?
他蹲下身,看着那堆金黄的“遗骸”,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
“唉!十万块啊…早知道…该点个全家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