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子夜的墨色浓得化不开,像被人泼了满世界的砚台残汁,将林家碑林裹得密不透风。残月早躲进厚重的云层,连星子都吝啬地敛了微光,只有几棵老槐树的枝桠在风里晃荡,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活像传说中勾魂摄魄的鬼手。风卷着枯败的槐叶,在碑林间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轻响,时而像低语,时而像啜泣,听得人后颈发毛。

林弃揣着林牧留下的青瓷药瓶,指尖还能触到瓶身残留的余温,脚步却轻得像片被风托着的飘叶,贴着碑林间的暗影往深处挪。他等这一夜等得太久了——白日里祠堂罚跪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青石板的寒意仿佛渗进了骨头缝,可掌心那道淡金纹路却一直灼手,像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小烙铁,引得他心头发痒,连呼吸都跟着急促。

尤其是林牧埋下的那枚感知符印,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傍晚趁王伯扫地时,他偷偷绕回碑林入口看过,符印虽被他掌心的力量干扰得黯淡无光,中心的阵眼却仍在微弱跳动,像颗苟延残喘的心脏——显然,兄长即便走了,也还在盯着这片碑林的动静。

“月黑风高夜,正是探宝时。”林弃在心里嘀咕了句,这是他从老医师藏在床底的话本里看来的,当时只当是戏文里的噱头,此刻踩在枯树叶上,倒真生出几分“闯秘境”的紧张来。他猫着腰绕过刻着祖父“林啸天”名字的石碑,靴底碾过碎叶,只发出极轻的声响,比风拂过碑缝的动静还要淡。

刚走过第三排碑林,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含糊的咳嗽,是守夜的老仆赵伯在打盹翻身。林弃立刻矮下身,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贴紧一块断碑的暗影,连大气都不敢喘。赵伯是族里的老油条,平日里看似昏聩,实则眼睛亮得很,去年林虎偷偷摸进祠堂偷供果,就是被他抓了现行,罚着跪了整整一天。

老仆的鼾声很快又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林弃松了口气,借着树影的掩护继续往前挪。无字碑越来越近,在浓黑中只显出个模糊的轮廓,像一头蹲在地上打盹的巨兽,透着说不出的威严与诡异。他走得越近,掌心的纹路就烫得越厉害,连丹田处那丝微弱的灵气都跟着躁动起来,像有只小虫子在经脉里钻爬。

“果然是你在搞鬼。”林弃蹲在无字碑前,指尖刚碰到碑身的积尘,就感觉一股熟悉的温热顺着指尖往上爬,瞬间驱散了夜露的寒凉。他摸出白天藏在怀里的火折子,刚要凑到嘴边吹亮,又猛地想起林牧临走时的警告——“近日勿近碑林”,还有那枚藏在土堆里的符印。若是火光亮起,别说惊动赵伯,恐怕半里外都能看见,到时候林苍梧追问起来,他根本无从辩解。

林弃咬咬牙,把火折子塞回怀里,索性闭上眼睛,集中意念盯着掌心的纹路。他想起昨晚趴在碑上时的异动,想起那些在脑海里闪回的零碎词语,试着将那丝微弱的灵气往掌心引。

下一秒,脑海中突然炸开一阵轰鸣!

像是有无数面战鼓在耳边同时擂响,震得他耳膜发疼,眼前发黑。零碎的词语如决堤的潮水般涌来,在脑海里撞得七零八落:“缝补”“逆乱”“衰亡为基”“原初之隙”“规则残渣”……这些词陌生又晦涩,每个字都透着古老的威严,却又像有股无形的引力,让他忍不住想去抓住。可刚一伸手,那些词语又散成了烟,抓不住,留不下。

“搞什么名堂?”林弃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要睁开眼,就感觉身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地底钻出来!

“嗡——”

无字碑发出低沉的轰鸣,像是从沉睡了百年的噩梦中苏醒的巨兽在咆哮。林弃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碑身传来,周围稀薄的灵气瞬间被搅动,疯狂地旋转起来,卷起地上的落叶、碎石,甚至连碑座下板结的枯苔都被连根拔起,在碑前形成一道丈高的灵气漩涡。漩涡中心的气流越来越急,发出“呜呜”的尖啸,像无数冤魂在哭号,震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颤。

“不好!”林弃下意识地想后退,可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刚挪半步就被漩涡的气流掀翻在地。他慌忙用胳膊护住头,心里咯噔一下——天刑院的典籍里写过,失控的灵气堪比利刃,哪怕是最低阶的灵气乱流,都能轻易撕碎凡人的皮肉。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狂暴的灵气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却像遇到了克星般纷纷避让,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半分。林弃趴在地上,透过胳膊的缝隙抬头望去,只见自己的身体周围泛着一层淡淡的灰光——那是“天人五衰”带来的衰亡之气,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死气,此刻竟成了天然的屏障,与漩涡中的灵气相互排斥,形成了一圈无形的保护罩。

“衰亡为基……”林弃猛地想起脑海中闪过的词语,心脏狂跳起来。难道他这被全族视作废物的“五衰体”,不是诅咒,反而是与这碑中力量呼应的关键?

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碑身的淡金纹路也跟着亮了起来,像一条条活过来的小蛇,在青黑色的石面上游走缠绕,纹路经过的地方,积尘纷纷脱落,露出下面光滑的石质。突然,“咔嚓”一声脆响,无字碑的顶端裂开一道细缝,无数细碎的光点从缝里飘出来,落在漩涡中,被气流卷得四处飞舞,像漫天的碎星。

林弃眯着眼,借着纹路的微光细看,那些光点不是灵气,而是无数细小的、泛着银光的碎片——每片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像淬了月光的碎银,落在地上还能轻轻滚动,发出极轻的“叮”声。

“这是什么东西?”林弃心里纳闷,趁漩涡的力量稍弱,挣扎着爬起来。他刚迈出一步,就被一块滚到脚边的碎片绊了个趔趄,碎片弹起来,撞在他的脚踝上,不疼,却带着一丝温润的触感。

他弯腰捡起碎片,指尖刚碰到那冰凉的表面,就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他的指尖,麻痒的感觉顺着指尖往上爬,直达心脏。与此同时,心底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寒意——不是夜露的冷,是被人死死盯着的毛骨悚然,仿佛有双眼睛正躲在碑林深处的暗影里,透过层层碑影,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碎片。

林弃猛地抬头,望向碑林最深处的黑暗。那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卷落叶的“沙沙”声,连虫豸的鸣叫都没有。可那股被窥探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像附骨之疽般甩不掉,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想起槐叶上的“劫将至”,想起林牧临走时冰冷的警告,想起林苍梧那贪婪又忌惮的眼神,心里一紧——这碎片透着诡异,绝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他赶紧将碎片塞进怀里,贴身藏在衣襟内侧,借着体温捂住那丝凉意,转身就往碑林外跑。

他的脚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咚咚”地像要跳出胸膛。路过林牧埋下符印的地方,他特意停顿了片刻,用脚尖轻轻拨开土堆——符印依旧躺在里面,灰扑扑的,没有任何异动,看来刚才的灵气漩涡并没有触发它的感知。林弃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将土堆盖好,这才继续往外跑。

刚跑出碑林入口,就听见守夜老仆赵伯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近了些,像是快走到碑林门口了。林弃赶紧矮下身,贴着墙根的暗影往自己的小院挪,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砖墙,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赵伯的灯笼从远处晃过,昏黄的光扫过碑林入口的青石板,离他只有几步远。林弃屏住呼吸,将身体缩得更紧,恨不得融进墙里。灯笼的光在他脚边的落叶上停顿了片刻,赵伯嘟囔了句“什么鬼风,吹得人冷”,然后拖着脚步往另一边走了,灯笼的光渐渐消失在拐角。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听不见,林弃才敢直起身,快步跑回自己的小院。他推开门,反手插上门闩,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胸口的碎片还在发烫,与掌心的纹路相互呼应,形成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流去。

他走到桌边,借着从窗缝透进来的一缕月光,小心翼翼地掏出怀里的碎片。碎片约莫指甲盖大小,通体银白,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像缩小的星图,又像某种从未见过的符文,入手冰凉,却又隐隐透着暖意,与普通的石头截然不同。林弃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纹路,那针扎般的刺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这碎片本就该属于他。

“规则残渣……”一个词语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正是刚才那些零碎词语中的一个。林弃皱了皱眉,他在老医师的医书里见过“规则”二字,说天地间的一切都由规则掌控,日出月落、花开花谢、潮起潮伏,皆是规则运转的结果。可“规则残渣”是什么?难道是规则破碎后留下的碎片?

他试着将丹田处那丝微弱的灵气注入碎片,碎片突然发出“嗡”的一声轻响,表面的纹路亮起淡淡的银光,同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比冬夜的井水还要冷,吓得他赶紧松开手。碎片落在桌上,滚了几圈,停在林牧留下的青瓷药瓶旁,银白的光与瓷瓶的青釉相互映照,倒生出几分诡异的和谐。

林弃盯着碎片和药瓶,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兄长到底知道多少?他留下药瓶是真心关心自己的身体,还是想借此监视自己的动向?那枚感知符印,是奉命监测碑林,还是他自己的主意?三年的天刑院生涯,到底把那个曾经会爬树给他摘野枣的兄长,变成了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屋顶的瓦片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快得像错觉。

林弃的心猛地一跳,抓起桌上的锈剑就贴到窗边,透过窗纸的破洞往外望。月光不知何时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洒在院中的老槐树上,树影婆娑,地面上的落叶被风吹得轻轻滚动,连只老鼠都没有。

可那股被窥探的感觉却再次袭来,比在碑林时还要强烈,像有无数双眼睛正躲在暗处,死死盯着他这间破屋。林弃握紧锈剑,指尖的纹路又开始发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窗外的“东西”还在,就躲在老槐树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窗户。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窗户,锈剑直指老槐树的阴影:“谁在那里?出来!”

树影晃了晃,被风吹得歪歪斜斜,却没人应声。林弃纵身跳出窗外,落在院中的碎石地上,锈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尖直指树影最浓的地方。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老槐树的枝叶在风里“哗哗”作响,地上的落叶被吹得四处飘散,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他知道,刚才的响动不是错觉,那股被窥探的感觉也不是幻觉。他走到老槐树下,仔细检查着树干和枝叶,突然发现一根较粗的树枝上,挂着一缕极细的黑色丝线——不是蜘蛛丝,质地更韧,像是某种布料的纤维。

林弃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将丝线解下来,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类似檀香的味道飘了出来,带着一丝清苦,却又异常沉稳。这味道他很熟悉,去年林苍梧去天刑院参加仙官考核表彰会,回来时身上就带着这味道,老医师偷偷告诉他,这是天刑院特制的“静心香”,只有正式仙官才能领到,凡人根本买不到。

“是天刑院的人?”林弃的心沉了下去。难道天刑院不止派了传令兵来催林牧归队,还派了人暗中监视林家?还是说,是林牧担心他,特意留下的人?可如果是兄长派来的,为什么要躲着他?

他攥紧丝线,快步走回屋里,将碎片、丝线和那片刻字的槐叶一起藏进床板的缝隙里——那里是他藏秘密的老地方,小时候的糖块、捡来的漂亮石头,都藏在这儿,从没人发现过。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瘫坐在铺着稻草的床上。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照在桌上的青瓷药瓶上,泛着淡淡的光晕。林弃拿起药瓶,拔掉木塞,倒出一粒丹药——丹药呈淡青色,圆润饱满,上面刻着细小的天刑院符文,正是药圃特制的“固本培元丹”。

他将丹药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苦的药香顺着喉咙往下滑,丹田处的灵气瞬间变得活跃起来,像被春雨滋润的种子,开始缓缓生长。掌心的纹路也跟着亮了亮,那道淡金的痕迹比之前清晰了些,连手腕上的衰纹都似乎淡了一分。

“哥,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林弃望着窗外的月光,喃喃自语。他想起三年前兄长离家时的模样,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蹲在他床边,把最后一块麦芽糖塞给他,说“等哥混出模样,就接你去永安城住大房子”。可现在的林牧,穿着银边制服,眼神冰冷,连碰他一下都觉得烫手。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怀里的碎片又开始发烫,比之前更甚,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林弃赶紧摸出碎片,只见碎片上的纹路正慢慢变得清晰,那些细密的符文凭空流动起来,与他掌心的纹路越来越像,仿佛是同一块东西分裂出来的两部分。碎片的光芒透过衣物,在墙上投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像个旋转的太极,一半是金,一半是黑,与无字碑上他瞥见的图案完美呼应。

林弃的心跳越来越快,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成型:他这“天人五衰”的体质,或许根本不是废物的象征,而是打开某种秘密的钥匙。无字碑的异动、掌心的纹路、兄长的异常,还有这神秘的规则残渣,这一切似乎都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可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也可能会让他摆脱“废物”的命运,真正地活一次。

他将碎片重新藏好,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碑林的灵气漩涡、暗处的窥探者、兄长的感知符印,这些画面在脑海里反复闪现,让他辗转反侧。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来,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全是淡金的纹路和旋转的漩涡,还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边重复:“缝补规则,逆乱成仙……缝补规则,逆乱成仙……”

“林弃!死废物!快起来!”

院门外突然传来林虎的叫骂声,像一把钝刀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族老让你去打扫祠堂!还不快出来!想挨揍是不是?”

林弃猛地惊醒,窗外的阳光已经洒满了半个屋子,落在地上的稻草上,泛着金色的光。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片,依旧温热,掌心的纹路也还在微微发烫,提醒着他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不管等待他的是劫还是缘,不管兄长是敌是友,不管暗处藏着多少眼睛,他都要查清楚真相。他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被人骂“废物”,被人随意欺负,被人当作可以丢弃的垃圾。

林弃起身打开门,林虎正叉着腰站在院门口,脸上满是不耐烦,身后还跟着两个看热闹的旁系子弟。“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似的!”林虎见他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族老说了,今天要是把祠堂的香炉灰扫不干净,晚上就别吃饭!”

林弃没有像以前那样低头忍让,而是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林虎,没有愤怒,也没有怯懦,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知道了,这就去。”

他的眼神让林虎愣了一下,总觉得今天的林弃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林弃,要么低着头不敢说话,要么就是涨红了脸却不敢反驳,可今天的他,明明还是那副瘦弱的样子,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场。林虎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哼了一声:“快点!别让族老等急了!”

林弃没有理他,径直走向祠堂。路过碑林时,他特意往无字碑的方向望了一眼。石碑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蒙着厚厚的灰尘,碑座下的枯苔还是发黑的样子,看不出任何异动,仿佛昨晚的灵气漩涡、淡金纹路、规则残渣,全都是他做的一场荒诞的梦。

可他知道,那不是梦。

怀里的碎片还在发烫,掌心的纹路还在跳动,老槐树枝上的黑色丝线、床板下的槐叶,都在无声地提醒他:一场巨大的风暴,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酝酿。而他这具被视作“衰骨”的身体,已经成了风暴中心的那根引线。

在碑林深处的暗影里,一道黑色的身影正静静地站着,望着林弃离去的方向,指尖捏着一缕与林弃捡到的一模一样的黑色丝线。他抬起头,望向高空,那里的云层正慢慢汇聚,形成一个模糊的漩涡形状,与无字碑上的图案、林弃掌心的纹路,完美呼应。

“规则之痕已现,逆乱之轮已转。”黑影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说不出的沧桑与诡异,“林弃……你到底是那个能破开棋局的‘钥匙’,还是另一个被困在规则里的‘囚笼’?”

说完,黑影化作一缕青烟,无声无息地消散在晨雾中,只留下一片被踩碎的枯树叶,在风里打着旋儿,最终落在无字碑前的土堆上——那里,林牧埋下的感知符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土坑,像一个嘲讽的笑,又像一个未完待续的问号。

骑士书屋推荐阅读:穿越三嫁,前夫们都是旺妻命!离婚后,总裁前夫天天想复婚周杰,林晓晓的校园生活快穿之攻略男主:绿茶心计人形武器在七零娘娘假死后,陛下杀疯了娇妾媚骨末世重生,我有灵珠空间绑定修仙系统,泼天富贵轮到我了女户传奇双重生后,他想结婚,她偏不嫁夫妻一起玩穿越体验人生不好了!尚书府嫡女被退婚了警察,你别过来啊!人在鎏金:从销冠开始无限流:胆小鬼误入恐怖游戏带着系统的我在如懿传里当街溜子开局十连抽,我在万界纵横遗风之月夜幕下的广场舞穿进虐文的我无所不能快穿炮灰之宿主是个美貌小废物奥特:我获得了银河维克特利之光快穿:毛绒绒拯救黑化BOSS斗罗:穿越斗罗成为武魂殿二小姐爆宠!六个哥哥跪着榴莲求抱抱快穿之女配翻身独美娇气大小姐的末世预知梦碎裂掌控蓝锁监狱平行世界之邓为原来你这么爱我大秦:天崩开局,横推西域特工的年代生涯王爷走开,王妃她只想发财盗墓:齐先生的玫瑰花崩坏:开局觉醒幸运值系统旅行在全职猎人嫁渣男毁半生,大小姐要逆袭山君家的山头是座珍宝库不许追我姐,不是让你来追我啊!一人:我,唐门偃师,铁血川王!惊!卑微丫鬟竟是霸道君主穿越之陈皇后盼盼不语崩坏世界的【正常】科学家们别小看兔子末世拒绝基建,带着闺蜜一起苟我给李白做书童记得牵起我的手她身娇甜软,撩拨禁欲律师下神坛
骑士书屋搜藏榜:怎么办?穿成修仙文大魔头的亲妹九幽吞天决我带着八卦去异界凡儒综影视:不一样的活法带着物资在古代逃荒十九年只要系统出得起,996也干到底总裁又在套路少夫人绝世医妃:腹黑王爷爱上我杀手穿兽世,生崽就升级别人都穿成师尊,我穿成那个孽徒网球:开局绑定龙马,倍增返还多年以后,我们仍在努力从蒙德开始的格斗进化四合院:开始幸福生活一条龙的诸天之路玲珑醉红尘你难道不喜欢我吗林正英斩妖除魔九叔归来从天而降的桃小夭被迟总捡回了家娇知青嫁给修仙回来的糙汉被宠爆乐队少女幻物语作精重生,哥哥们我摊牌了公主风云录新婚夜被抄家?医妃搬空全京城圣诞诡异录综影视:万界寻心他一人端了老A,你说他技术兵?大厦闹鬼,你还让我去做卧底保安开局无敌:我是黑暗迪迦人家鉴宝你鉴墓,可太刑了恐怖逃杀,综漫能力让我碾压一切豪门枭宠:重生狂妻帅炸了彼岸蓝调:少女的伤与愈被宰九次后我成了女主的劝分闺蜜离婚后,她携崽炸了总裁办公室六零娇宠:科研大佬与她的冷面兵快穿:宿主又狗又无情末世抽中s级天赋,我带蓝星崛起仙帝重生之大荒吞天诀做卡牌,我可是你祖宗!被柳如烟渣后,我穿越了一人成为耀眼的一颗星星吧豪门军少密爱成瘾厉总别虐了,太太她要订婚了星际军区的日常生活杂言诗集重生:朕的二嫁皇妃四合院:在四合院虐禽的日子
骑士书屋最新小说:救命!我的手机被英桀占领了!四合院里的重生小木匠快穿单元故事:生来被爱的她六瓣菩提心小满春生东风送入京陵城灵视照相馆修真者必须死我在塞罕坝有个家我在异世开创仙道双空间在手,七零种田囤粮忙穿成高芳芳,侯亮平你别作妖镇魂街:我的守护灵是玉皇大帝霍格沃兹:我的加点没有上限独宠我的小助理胭脂判老婆香香软软,我超爱高考落榜,我成了出马仙许二的熙宝米游战锤,40K时代我有一剑可藏锋末世大佬重生成雄虫后师尊清冷又傲娇!直接拐来当娘子快穿之心碎人士收留处灵气复苏:我传承仙尊修为百倍返魔法世界的错位恋曲怀孕后,前任们都吻了上来末世重生之1962绝密档案八剑诀回京后,我成了团宠!她在无限游戏里谈恋爱全民信徒?拼爹我包赢的好吧传说之下,重叠的决心网王:当网球与心跳同频气球上的诡异眼珠太极火种小马国女孩:我的同居是海妖!人在镇妖司:杀伐证道救命!这个乙游副本怎么比高数难你喜欢我?你疯了吗?我,真的是始源吗?重生七零,我在京市开饭店致富七零,我的目标是气死绿茶养女三角洲:开局被麦晓雯捡回家宝可梦:从矿工开始的沙暴之王我的剑首女友从崩铁来莫里亚蒂即将降临他忠诚的米花町历史上消失千年的最强王朝在帝都的那些日子轨途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