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玉枭曾经也是个‘天外之人’，后来叛变了？”
我盘腿坐在苍目的草屋里，盯着他不停搅拌药汤的背影。从黑石部营地回来后，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海里打转。
苍目的动作顿了顿：“可以这么理解。每个被神石选中的人，都会面临选择：服从，或者反抗。”
“那你呢？你选了什么？”我敏锐地抓住他话中的漏洞。
药罐突然沸腾，褐色的药汁溅出罐外。苍目缓缓转身，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深邃：“我选择了...守护。”
“守护什么？这个部落？还是别的？”
苍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药罐中舀出一碗墨绿色的汤汁递给我：“喝下去，能增强你的感知能力。玉枭不会善罢甘休，你需要做好准备。”
我盯着那碗冒着诡异气泡的液体，内心十分抗拒：“这看起来像是毒药。”
“信任是合作的基础，天外之人。”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系统的提示音如同丧钟般响起：
“紧急任务：在战车小队的追击下存活10分钟。任务难度：极高。死亡回档次数剩余：4。”
几乎同时，部落外围传来急促的警报声，兽角号被吹响了！
“这么快？！”我丢下药碗冲出草屋。
远处尘土飞扬，五辆战车呈楔形阵直扑部落。为首的战车上，玉枭的黑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手中的玉琮红光暴涨，似乎在引导着战车的方向。
“全员戒备！”苍目高举骨杖，“妇女儿童进入地窖，战士们各就各位！”
整个部落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但我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况，苍目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像是...早有预料？
没时间多想了。第一辆战车已经冲破木质栅栏，直插部落中心！
“石根，带人去东侧设置路障！”我大声喊道，“其他人跟我来！”
成为石斧兵后，我的身体素质大幅提升，但面对横冲直撞的战车，依然感到力不从心。这些战车的机动性远超我的想象，而且驾驶者的技术娴熟得可怕。
“嗖嗖嗖！”
战车上的弓箭手开始放箭，密集的箭雨压得我们抬不起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猫着腰跑到苍目身边，“你的祖灵之力呢？能不能像控制藤蔓那样控制这些战车？”
苍目脸色苍白：“需要准备时间，而且距离太远...”
话音未落，一辆战车突然改变方向，朝着我们藏身的位置冲来！驾车的正是玉枭本人！
“找到你了，菜鸟！”玉枭大笑着一挥缰绳，“让你见识下老玩家的实力！”
战车速度极快，转眼就到面前。我甚至能看清马匹鼻孔中喷出的白气。
“闪开！”
我推开苍目，自己却慢了一步。战车的轮毂狠狠撞在我的侧腰，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咔嚓——”
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我像破布一样被撞飞出去，重重摔在祭坛边上。鲜血从口中涌出，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这就...结束了？”
玉枭的战车在不远处停下，他跳下车，一步步向我走来。
“第一次死亡总是很痛苦。”他俯视着我，语气中带着讽刺，“但你会习惯的。毕竟，我们都有五次机会，不是吗？”
他怎么会知道死亡回档的次数？！
我想开口质问，却只能咳出更多的血沫。
玉枭蹲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告诉你个秘密：苍目曾经也是玩家。他是怎么变成Npc的，你不好奇吗？”
我的眼睛猛地睁大。
苍目...曾经是玩家？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玉枭轻笑着站起身，“那就带着疑问，重来一次吧。”
他举起玉琮，红光笼罩了我的视野。
剧痛中，我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任务失败。死亡回档程序启动...回档完成。死亡回档次数剩余：3。”
......
熟悉的眩晕感。
我再次站在苍目的草屋里，手中端着那碗还没喝的药汤。时间回到了接到任务前的时刻。
“信任是合作的基础，天外之人。”苍目说着和上一轮一模一样的话。
我盯着他布满皱纹的脸，试图找出玩家身份的痕迹。如果玉枭说的是真的，那这个老祭司隐藏得也太深了。
“你刚才说，每个被神石选中的人都会面临选择。”我慢慢放下药碗，“能具体说说，你当年选了哪条路吗？”
苍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我故作轻松地耸肩，“毕竟我也面临选择，想听听前辈的经验。”
苍目深深看了我一眼：“我选择了留在这个世界，守护该守护的东西。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很完美，也很模糊的回答。
就在这时，兽角号再次吹响。战车进攻的时间分秒不差。
“又来了！”我抓起石斧，“这次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凭借上一轮的记忆，我提前预判了战车的进攻路线。
“石根，带人去西侧埋伏！他们在第三分钟会从那里突破！”
“猎队，准备套索，瞄准马腿！”
“苍目，我需要你的藤蔓在第二辆战车经过祭坛时发动！”
我的指挥果断而准确，战士们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了服从。
战斗开始，一切都按照我的预判进行。当玉枭的战车冲向祭坛时，无数藤蔓破土而出，成功缠住了车轮。
“就是现在！”我大吼一声，带领战士们一拥而上。
石斧、长矛雨点般落在战车上。驾车的玉枭显然没料到我们会早有准备，一时间手忙脚乱。
“你怎么会...”他震惊地看着我。
“惊喜吗？”我得意地笑着，一斧子劈向他的面门。
然而，就在斧刃即将命中时，玉枭的玉琮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攻击都在距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停滞。
“看来你用了回档。”玉枭的声音冷得像冰，“但你以为，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会有用吗？”
圣斗士？这梗他居然也知道？！
红光暴涨，停滞的武器纷纷被震飞。玉枭缓缓起身，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既然你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手中的玉琮射出一道红光，直接命中我的胸口。剧痛传来的瞬间，我听到了系统的第二次提示：
“任务失败。死亡回档次数剩余：2。”
......
第三次回档。
我再次站在苍目的草屋里，感觉快要崩溃了。玉枭的实力远超想象，那个红光到底是什么鬼？
“你脸色很差。”苍目关切地问，“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
我盯着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果苍目真的曾经是玩家，那他应该也知道回档的事。我这两次的异常表现，他会不会已经察觉了？
“我只是...有点紧张。”我勉强笑了笑。
这一次，当战车来袭时，我改变了策略。
“不要硬拼！”我指挥战士们分散撤退，“利用房屋做掩护，打游击战！”
玉枭的战车在狭窄的巷道里难以施展，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趁机爬上屋顶，准备从上方发动突袭。
但玉枭似乎早有防备。我刚刚露头，一道红光就迎面射来。
“还来？！”
我慌忙躲闪，红光擦着肩膀飞过，在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坑洞。
这威力堪比激光枪啊！说好的石器时代呢？
“没用的！”玉枭站在战车上大喊，“你的每一个举动，我都了如指掌！”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凛。难道他连我回档后的行动都能预测？
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一场噩梦。无论我如何改变策略，玉枭总能提前预判。战车在部落里横冲直撞，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这样下去不行...”我咬牙看着越来越多的伤亡，“必须擒贼先擒王！”
我看准机会，从屋顶一跃而下，直扑玉枭所在的战车。
这一次，我放弃了所有花哨的技巧，只是将全身力量灌注在石斧中，做出最简单的劈砍。
出乎意料的是，玉枭竟然没有用红光防御，而是举剑格挡。
“铛！”
金石交击声中，我们四目相对。
“你终于学聪明了。”玉枭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纯粹的物理攻击，确实能绕过大部分防御。”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我细想，他猛地发力将我震开，同时吹响了撤退的哨声。
“今天玩得很愉快。”玉枭驱动战车调头，“下次见面，希望你还能带来新的惊喜。”
黑石部的战车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狼藉。
我们...守住了？
“任务完成。在战车追击下存活10分钟。死亡回档次数剩余：2。”
系统的提示让我松了口气，但心情依然沉重。
两次死亡换来的胜利，真的算胜利吗？
更重要的是，玉枭临走前的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回响：“纯粹的物理攻击，确实能绕过大部分防御。”
他像是在提醒我，又像是在...指导我？
这个亦敌亦友的玉枭，到底在盘算什么？
而一直默默观察着一切的苍目，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看着手中的玉琮，第一次对这个“系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也许，我需要重新审视这个看似简单的石器时代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