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健抬手就要打回去,却被闻声赶来的导师一声喝住。
“干什么?你们是哪个系的跑到我这里来撒什么野?”
黄凯拉着李子健“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子健恶狠狠的指着许怜南“你等着!”
许怜南也丝毫不惧,高傲的,鄙夷的昂着脖颈。
两个人做完坏事之后扬长而去。
导师被许怜南拉住,说了那些事。
听完的导师沉默良久之后,面色凝重的叮嘱一句
“你先回教室,这些事不该你管。”
许怜南哑口无言。
她没耽误,边往教室楼外走,边给梁惟衡打电话。
许怜南也很清楚,梁惟衡大概率是不会接她电话的。
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或许,他真的变了呢。
可是,连续打了三个梁惟衡都没有接之后,许怜南也识相的选择了放弃。
许怜南找不到梁惟衡。
图书馆没有,教学楼里没有,实验室里也没有。
他是回家了吗?
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被欺负的时候只想回到妈妈的怀抱吗?
许怜南忍不住的想到屏幕上那个抱着已经癫狂的母亲,不停的喊妈妈的梁惟衡。
她的心开始剧烈的疼起来。
就好像千万根针齐刷刷的扎进自己的心脏一样。
疼的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许怜南揪着心口的衣衫,忍不住大口喘息着,企图减弱那些痛苦。
她一个局外人都这样痛,那梁惟衡呢。
他会不会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想到这,许怜南深吸一口气,拔腿就往校外跑去。
天空仿佛也为梁惟衡感到悲伤,原本晴朗的天气,此刻变得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样。
等许怜南到梁惟衡家楼下的时候,雨滴也稀稀拉拉的落下来。
秋冬日里的雨水带着浸入骨缝的寒气。
许怜南爬上顶楼,整张脸泛着异样的潮红。
胸腔的心脏也跳的失去节奏。
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许怜南忽地生出怯意,她不知道梁惟衡会不会开门,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愿不愿意见到她。
那些卑微又凄惨的过往,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们的悲悯更像是这世间最毒的药,要他生不如死。
许怜南还是抬起手,敲响了那扇门。
咚咚!
无人理会。
咚咚咚!
“梁惟衡。”她靠近门,用着不大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你在家吗?”
没人回答。
难过和失落迅速爬上许怜南的脸颊。
她想:再敲最后一次,如果他再不开,她就走。
许怜南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手。
指节还没落到门上的时候,门开了。
惊喜一瞬间替代她脸上的失望。
“梁惟衡。”她眼睛亮着喊着他名字。
梁惟衡把门打开一点,只露出他的半个身体,拒绝她进屋的意思很明显。
许怜南看着那张又变回冷冰冰硬邦邦的一张脸,心里闷闷的
试探的问一句“你还好吗?”
梁惟衡的薄唇抿的很紧,许怜南眼里的怜悯太过于清晰,利落的刺进他的眼睛里。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漠无情的说一句
“你以后别来了。”
许怜南呼吸一下凝滞,难过的看着他“梁惟衡,你别在意那些,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你的以前什么样,我都不在乎的。”
梁惟衡双眉紧蹙,心口翻涌的异样疼痛,让他呼吸都艰难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眼睛里毫无波澜“我说了,我不想跟你们有牵扯,我不喜欢交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
许怜南不信,手板着门框“你先让我进去,我跟你慢慢说。”
“不用,以后再也不要来了,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行不行?你这样真的很烦。”
梁惟衡音调倏地拔高。
吓的许怜南一抖。
她的眼睛瞪的圆而大,里面装满了无辜,难过,还有委屈。
许怜南的声音颤抖,依旧不死心的握着那冰冷生锈的门框“梁惟衡,难道在你眼里,一直都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吗?你的心是铁做的吗?怎么做都捂不热是不是?”
梁惟衡滚了滚喉结“你在这等着。”
他关上了门。
许怜南鼻头猛的一酸,眼泪倏地掉下来。
十分钟之后,他再次打开了门。
梁惟衡因为他往外走,而本能的后退两步。
看见他大包小包的提出来很多东西。
她曾经买了送过来的。
补品,衣服,电脑。
一股脑的全部丢在她脚边的地上。
“这些,你拿回去,以后不要来,在学校里也不要跟我说话。”
梁惟衡丢出来的不仅是许怜南的善良,还有她的自尊和一腔孤勇。
许怜南死死咬着唇,猩红的一双眼更是死死盯着梁惟衡那张冷漠的脸。
“所以,这就是你,梁惟衡”
“······”
“你自卑,又孤僻,又冷血无情,践踏别人的善良和感情,梁惟衡,你真的懦弱的让人看不起。”
许怜南一股脑的咒骂出来,最后自己却最先没出息的掉眼泪。
反而,他没什么反应,仿佛许怜南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吧,在这些人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
所有的美好,不过都是假象。
全都是包裹着甜蜜糖衣的毒药,只要他有一点奢望,那么死的惨烈的还是只有他而已。
“说完了?”他眼皮都懒得抬“说完了就走吧。”
许怜南攥着手心,低吼一声“梁惟衡。”
“你难道就真的没有心吗?”
梁惟衡没回答,径直开门,进屋,关门。
许怜南望着那扇门,又望着一地狼藉,终于哭出声。
可她有自尊,抬手用手背捂住唇,不想让他听见自己卑微的哭泣。
她发誓,再也不要理他了。
再也不会把他当回事了。
就让他一个人,孤独死好了。
屋内。
梁惟衡后背抵着门,一双眼睛赤红颤抖。
他有心吗?
他没有吧。
可胸腔里现在剧烈疼痛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
明明,她是无辜的,可是为什么却要承受他的伤害和冷漠。
梁母从屋里出来。
梁惟衡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妈,你怎么出来了。”
“下雨,要收衣服。”
梁惟衡伸头朝窗外看一眼。
真的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