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龙的轰然倒台,如同一场政治上的强烈地震,余波席卷了整个雍城,并迅速向秦国各地扩散。朝堂之上,那些原本抱着侥幸心理、试图阳奉阴违或暗中掣肘的旧贵族势力,在这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彻底胆寒。赢驷用甘龙的结局,清晰地划下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顺新法者昌,逆新法者亡。
朝会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肃穆与高效。再无人敢公开质疑新法,各项政令的推行阻力大减。赢驷趁热打铁,将一批在“政事速成班”中表现优异、理念坚定的年轻官吏,补充到因甘龙倒台而空缺的关键职位上,进一步巩固了权力核心。
然而,赢驷的目光,早已越过朝堂的纷争,投向了真正决定变法成败的地方——栎阳,以及那远在陇西、牵动着未来国运的巨型铁矿。
来自栎阳的后续报告,开始呈现出令人振奋的积极变化。在卫鞅的铁腕镇压与甘龙倒台的双重震慑下,栎阳的地方豪强彻底偃旗息鼓。土地丈量与分配工作得以全力推进,大量原本被井田制束缚的劳动力被释放出来,投入到开垦荒地和精耕细作之中。
第一批凭借垦荒功劳获得“公主”、“上造”爵位和田宅凭证的平民,成了新法最坚定的拥护者和活广告。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代表爵位的简陋木牌供奉在家中最高处,日夜不停地在自己新得的土地上劳作,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这种实实在在的“改变命运”,比任何空洞的宣传都更具说服力,极大地激发了周边民众的积极性。
与此同时,由军工司主导,利用栎阳试点区提供的稳定原料和人力,新式农具(主要是改进的曲辕犁和钢制锄头)开始小规模量产,并优先配发给这些新晋爵位获得者。生产效率的提升,肉眼可见。
治粟内史呈上的最新统计数据显示,仅仅半年时间,栎阳试点区域的户籍登记人口增加了近一成(大量隐匿人口被清查出来),新开垦田地面积增长三成,预计秋收后,府库赋税将有一个显着的提升。
【叮!栎阳新法试点成效显着,民生改善,国力增强!“变法先锋”任务完成!国运值+30!获得奖励:【标准化度量衡器具图纸】!】
【当前国运值:273\/】
系统的提示音让赢驷精神一振。他立刻将意识沉入系统,兑换了那份图纸。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包括标准尺、标准斗、标准权衡的精确规格、制作工艺以及校验方法。他深知,统一度量衡是经济整合、商贸发展和国家治理的基础,其意义丝毫不亚于一项具体的生产技术。
他当即下令,由天工坊牵头,依照图纸,秘密制作第一批标准器,准备在时机成熟时,推向全国。
就在赢驷为栎阳的成果和新获得的图纸感到欣慰时,一份由车英派死士冒死送出的密报,穿越重重险阻,抵达了他的手中。
密报内容详实而令人激动。车英率领的勘探队,在付出十余人伤亡的代价后,不仅彻底确认了“赤霞谷”铁矿的巨大储量和极佳品质(易于露天开采,且含硫磷等有害杂质极低),更凭借其丰富的军事经验,绘制了极其精细的峡谷及周边地形图、羌瘣各部大致活动范围与兵力部署草图,甚至还找到了一条相对隐蔽、可供小股部队或物资秘密进出的路径。
“君上,此矿之利,足可铸百万雄兵之甲胄兵器!然羌瘣各部近期异动频频,似有整合之势,且其部分头目装备之精良,远超寻常,疑有外力介入。末将已设法与其中两个与羌瘣王庭有隙的小部落取得初步接触,然形势复杂,恐非武力不能竟全功。末将恳请君上定夺!”
密报的末尾,车英的笔迹略显潦草,显然是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书写。
赢驷握着这份沉甸甸的密报,眼中光芒大盛。铁矿的确认,意味着制约秦国军工爆发的最后一块短板即将被补上!但羌瘣的异动和“外力”的阴影,也意味着局势不容乐观。
他走到巨大的羊皮地图前,目光在陇西那片广袤而模糊的区域上来回巡视。甘冉潜入羌瘣王庭,魏国使者匆忙离去,羌瘣异常整合,精良装备……这些线索渐渐串联起来。
“看来,有人不想看到我大秦,真正崛起啊。”赢驷低声自语,嘴角却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赢驷迅速做出了决断。
他首先下令,秘密调遣一支由三千名精锐步卒和五百骑兵组成的部队,由蒙武(已崭露头角的青年将领)率领,以“巡边”为名,向陇西方向移动,至边境预设阵地待命,随时准备接应车英或应对突发情况。
同时,他通过黑伯的“玄鸟”,向车英发出密令:暂停与羌瘣部落的大规模冲突,利用已建立的接触渠道,尽可能分化、拉拢中小部落,集中力量查清那个在背后支持羌瘣王庭、并提供精良装备的“外力”究竟是谁!
安排完这一切,赢驷独自立于殿中,望着西方渐渐沉落的夕阳,眼神深邃。
陇西,已不再是简单的蛮荒之地,它变成了一个关乎秦国未来命脉的战略节点,一个与未知对手博弈的棋盘。
“是魏国?还是……更西边的什么势力?”赢驷心中思忖,“甘冉……你在这盘棋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隐隐感觉到,一场 beyond 单纯军事政府的、更为复杂的较量,即将在那片红色的山谷中展开。而这场较量的结果,将直接影响他脑海中那不断攀升的国运数值,以及……大秦东出天下的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