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
医生走出门时,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杨怀山拄着拐杖,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子弹取出来了,失血过多,但性命无忧。医生摘下口罩,需要静养至少两周。
走廊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欢呼。阿山重重捶了下墙,工匠默默收起工具,猎犬终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只有秃鹰依旧沉默地擦拭着狙击镜,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杨怀山缓缓点头:让我看看他。
病房里,杨康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这位平日里生龙活虎的缅北战神,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杨怀山在床边坐下,轻轻为儿子掖好被角。
这时通讯器里传来罗定邦从前线发来的报告:主席,前线战况稳定。白应豪的部队停止推进,正在重新部署。
停止推进?杨怀山皱眉,这不是白成峰的风格。
指挥部的沙盘前,众人聚集在一起。代表白家军的红色标记确实停在了老街城外缘。
他们在等什么?阿山不解。
猎犬调出侦察数据:无线电静默,没有大规模调动迹象。但是...他放大卫星图像,他们的炮兵阵地正在向前移动。
杨怀山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白成峰在准备总攻。停止推进是为了给炮兵让出射界。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先后响起前线的报告: 岩展:西山部队报告,击退敌军一次连级试探进攻。他们打得很保守,不像之前的风格。 岩奔:翡翠邦装甲分队已按计划机动到城南侧翼。白家军的反应很迟钝,似乎不在意我们的调动。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异常。这种反常的平静,比激烈的战斗更让人不安。
杨康在病床上微微一动,发出轻微的呻吟。护士急忙上前检查,众人都紧张地看向病房。
只是麻药过了,疼痛反应。护士出来后说,指挥官需要休息。
杨怀山沉吟片刻:传令各部队,轮流休整,补充弹药。既然白成峰给我们时间,我们就要好好利用。
命令下达后,前线出现了难得的休战期。士兵们抓紧时间休息,后勤部队忙着运送弹药补给。民兵组织协助医护人员,将伤员转移到更安全的后方医院。
傍晚时分,杨康终于恢复了意识。
直升机...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都愣住了。
阿山连忙上前:指挥官,六架直升机都被我们打跑了!你打下了两架,秃鹰一架,杨闯他们...
杨康虚弱地摇头:不...我梦见...更多的飞机...
众人都沉默了。猎犬轻声汇报:今天确实观测到远方有飞机活动,但都在射程之外。
杨怀山按住儿子的肩膀:好好休息,前线有我们。
但杨康执意要了解战况。在听完猎犬的汇报后,他沉思片刻:白成峰不会善罢甘休。这种平静不正常...
他突然看向猎犬:我们还有多少防空力量?
六具导弹发射器,十二挺高射机枪,弹药充足。
不够...杨康喃喃道,远远不够...
夜幕降临,老街城迎来了难得的宁静。炊烟从各个阵地升起,士兵们轮流吃着热食。在城东阵地,通讯器里传来杨闯组织战地歌会的声音,古老的民谣通过电波在指挥部轻轻回荡。
杨怀山站在指挥部顶楼,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敌军的阵地。星星点点的灯火连绵数里,显示着白家军庞大的兵力。
阿山劝道:主席,去休息吧,今晚应该不会有战事。
杨怀山摇摇头:暴风雨前的宁静最是可怕。
深夜,杨康的烧退了。他坚持要了解详细的布防情况,工匠只好把电子沙盘搬到病房。
我们的防线太单薄了。杨康指着几个关键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需要增援。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队了。猎犬为难地说。
杨康看向父亲:把指挥部的警卫连派上去。
不行!杨怀山断然拒绝,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不重要。杨康声音虚弱却坚定,老街城的安全才重要。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轰鸣声。不是炮火,而是...
运输机!猎犬猛地抬头,很多运输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轰鸣声由远及近,然后又渐渐远去。
他们在空投补给?阿山猜测。
杨康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凝重:不...这是在为更大规模的行动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