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深夜,当白川见月循着门铃打开家门时,迎接他的是两只被酒精彻底腌入味的猫猫,一左一右地栽进了他怀里。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两人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若非他力气远超常人,此刻恐怕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压倒在地,变成一张扁平的“猫饼”了。
“我回来啦~shiro酱~”
“……抱歉,久等了。”
白川见月稳住身形,有些无奈地将两个大型挂件半扶半抱地挪到沙发旁,让他们陷进柔软的垫子里,“你们这是喝了多少?”
萩原研二立刻指向身旁的人,语气带着点告状的意味:“阵平酱喝的比我多多了……”
一旁的卷毛青年似乎连反驳的力气都耗尽了,只是闭着眼,眉头微蹙,像是努力在与晕眩感抗争。
帮两人拿来拖鞋套上,白川见月又轻声道:“把外套也脱了吧。口袋里有什么需要拿出来的东西吗?”
“没有哦。”萩原研二乖巧地摇头。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摸索口袋,指尖触到一个冰凉而坚硬的物体。他迟钝地想起来——
“……巧克力。”他低声嘟囔。
白川见月没听清,微微俯身:“什么?”
下一秒,手腕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松田阵平抬起眼,凫青色的眼眸有些迷蒙,却执拗地望着他,“我要你的巧克力……不行的话……巧克力蛋糕也行……”
“诶——阵平酱好狡猾!”萩原研二也不甘示弱地拉住了白川见月的另一只手腕,像小孩子争抢糖果般嚷嚷,“我也要~shiro酱的巧克力!”
白川见月看着一左一右拽住自己的两人,一时语塞:“……你们不是收到巧克力了?可以用那个做,不过现在不行……”
“不要!”松田阵平突然提高音量,“要你的!”
“要shiro酱的!”萩原研二立刻附和。
白川见月:“……”好可怕的双声道。
“知道了,两个醉鬼。先放手。”他试图抽回手。
然而,回应他的是两人同时收紧的力道,仿佛怕他跑掉一般。
“……有点疼。”
话音落下,那两只紧握的手几乎是瞬间松开了,速度快得像触电。两人同时低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大型犬,连那头蓬松的卷发和顺滑的长发都似乎耷拉了下来。
白川见月语气放缓:“外套,先脱了。不热吗?”
“是~”萩原研二立刻响应,开始慢吞吞地、但还算配合地解开厚重冬季外套的扣子。羊毛面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旁边的松田阵平正跟夹克拉链较劲,金属扣卡在一半,他固执地低头拉扯,手指因为酒精作用显得不太灵活。
白川见月走到他面前蹲下,“松手,我来。”
“哦……”松田阵平依言松开手,目光却像是被施了咒,牢牢锁在近在咫尺的脸上。温暖的灯光描摹着对方低垂的眼睫,在白皙脸颊上投下细密阴影。那股专注的神情带着难以言喻的柔和,让他心跳开始失序。
睫毛好长……皮肤也好白……近看更可爱了。想亲,想摸。
这个危险的念头还未成形,下一秒天旋地转,他整个人被一股巧劲带着面朝下陷进沙发垫,胃里一阵翻腾。
“唔!”夹克被利落地褪下,他急忙捂住嘴压住不适感。
白川见月转向另一边,也帮有些笨拙的萩原研二扯下外套,然后环视两人:“有想吐的感觉吗?”
“没有~”萩原研二摇头。
松田阵平也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微微晃了晃沉重的脑袋。
“有想喝水的吗?或者去洗手间?”
萩原研二立刻举手,语气莫名昂扬:“老师~我要去!”
“一个人可以?”
“没问题!”他说着,步伐略显漂浮却气势十足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进军了。
白川见月将目光转向沙发上安静下来的卷毛:“回房间睡?”
“嗯……”松田阵平低应一声,借着对方搀扶的力道站起身,几乎将大半重量倚靠在那看似单薄却十分可靠的肩膀上,慢吞吞地朝着卧室移动。
shiro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味,很干净,很柔和的气息……像微微拂过的春天。这气息奇异地安抚了他被酒精灼烧的神经和翻腾的胃部。
他忍不住悄悄将发烫的额头更深的抵在对方颈窝,脚步也刻意放得更慢,贪婪地汲取着这一刻的亲近。
然而,路程实在太短,他很快就被安置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就在白川见月准备抽身时,松田阵平猛地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带着微颤。
但在对方带着询问回望时,对上那双清澈的红色眼眸,他鼓起的勇气又如潮水般退去。手指一根根松开,最终无力地垂落。
“晚安。”他几乎是仓促地扯过被子,迅速转过身,将自己埋进阴影里,掩饰着失控的心跳和脸上攀升的热度。
“嗯,晚安。”伴随着温和的回应和轻微的关门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松田阵平缓缓转过身平躺着,将手背搭在发烫的额头上,望着天花板模糊的轮廓,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