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在刀匠村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和温泉的氤氲热气中平静流逝。林飞的新刀终于锻造完成。
当钢铁冢将这把全新的直刃唐刀交到林飞手中时,即便是林飞,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艳。刀身依旧延续了之前的简约刚直风格,但色泽更加深邃内敛,隐隐流动着暗哑的光泽。手指轻弹刀身,发出的嗡鸣声更加清越悠长,显示出极其出色的韧性和密度。刀身上的大马士革花纹比之前更加细密复杂,如同暗夜中流淌的星河,美丽而致命。握柄也根据林飞的手型做了微调,握感更加贴合稳固。
“臭小子,给我记住了!”钢铁冢虽然依旧语气粗暴,但眼神中却透着自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这次用的材料和淬火工艺是我想破头才改进的!应该……应该能多扛住你那怪力一会儿!别再把它弄融了!不然我就用锤子敲烂你的头!”
“非常感谢,钢铁冢先生。我会珍惜的。”林飞郑重地接过刀,他能感受到这把新刀与他灵压的共鸣度更高,确实非凡。
拿到新刀的第一时间,林飞便迫不及待地想去后山无人处试一试手感,熟悉一下与新伙伴的配合。
他沿着熟悉的小径来到后山那片开阔地,还未靠近,就听到了一阵密集的金铁交加之声以及沉重的喘息声。
林飞放缓脚步,隐在一棵树后望去。
只见空地上,炭治郎正手持日轮刀,与一个造型极其奇特的机关人偶激烈交战!那人偶竟然有着五只手臂,每只手臂都握着一把训练用的木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人偶的动作精准、迅捷,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和压迫感,仿佛蕴含着至高无上的剑技真理。
更让林飞注意的是,那人偶的面容,似乎被雕刻成某个特定人物的模样,虽然粗糙,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炭治郎在其中左支右绌,汗如雨下,身上已经多了好几处被木刀抽打出的红痕,显然处于绝对的下风。但他眼神专注,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切入、反击,运用着水之呼吸和火之神神乐的招式。
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正是之前见过的刀匠后代小铁。他双手托腮,大声地给炭治郎“加油”(或者说施加压力):
“炭治郎!加油啊!今天要是不能在这五只手底下多撑一会儿,就别想吃晚饭了!想想鳗鱼饭!想想酱汁萝卜!”
林飞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人偶,心中微微一动。五只手臂?他记得小铁和炭治郎之前提过,这个人偶原本有六只手臂,名为“缘一零式”,是按照传说中的剑士继国缘一制作的。
“昨天被霞柱时透无一郎砍掉了一只……”林飞想起了炭治郎的话。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柱,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就在这时,场中情况突变!
缘一零式的五把木刀仿佛预判了炭治郎所有的闪避路线,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同时刺出,彻底封死了炭治郎的所有退路!
“糟了!”炭治郎瞳孔一缩,眼看就要被五把木刀同时击中!
噌——!
一道暗色的流光闪过,快得仿佛错觉!
伴随着一声极其轻微的、利刃切割空气的锐鸣。
啪!啪!啪!啪!啪!
五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五把即将击中炭治郎的木刀,在刀尖距离他身体仅一寸之遥时,齐刷刷地从中间断裂!断口平滑如镜!
缘一零式的动作瞬间停滞。
炭治郎和小铁都愣住了。
只见林飞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炭治郎身前,手中那把新锻造的暗色直刃唐刀刚刚归入鞘中,仿佛从未出鞘过。
他刚才只是一记迅如闪电的横斩,精准无比地同时削断了五把木刀的刀尖!这份速度、精准度和刀身的锋利度,都堪称恐怖!
“林…林飞先生!”炭治郎回过神来,又是感激又是惊讶,“您的刀已经好了吗?好…好厉害!”
小铁也跳下石头跑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飞的新刀和地上断掉的木刀尖:“哇!好快的刀!比无一郎砍断手臂的那一下还干净利落!”
林飞看了看停滞的缘一零式,又看了看气喘吁吁、满身是汗的炭治郎,开口道:“和这种对手训练,很有帮助?”
炭治郎用力点头,眼神发光:“是的!虽然很难,但每次对战都能学到很多!感觉能更清晰地看到自己招式的不足!”他甚至觉得,和这个模仿继国缘一的人偶对战,对他修炼火之神神乐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处。
林飞点了点头。他能看出这个人偶蕴含的剑技层次极高,确实是最好的磨刀石。
“继续吧。”林飞退到一旁,“我就在这里练练刀。”
他需要熟悉新刀,这里场地开阔,又有炭治郎和小铁在,倒也不显得寂寞。而且,观察炭治郎与缘一零式的对战,对他理解这个世界的呼吸法和剑技也颇有裨益。
于是,后山上出现了奇特的景象:一边是炭治郎继续与五臂人偶艰苦鏖战,呼喝声与木刀碰撞声不绝于耳;另一边,林飞手持暗色唐刀,时而静立感受刀中的灵压流动,时而挥刀试斩,刀光闪烁间,凌厉的剑气(灵压)无声地切开空气,甚至远处的大树都被悄然斩断,断面光滑如镜。
小铁则一会儿紧张地看着炭治郎,一会儿又目瞪口呆地看着林飞那边非人般的威力,觉得今天的后山格外热闹和……危险。
平淡的日子里,修炼从未停止。无论是为了变强守护他人,还是为了救回重要的兄弟,力量都是唯一的途径。
后山的空地上,时光在汗水与撞击声中流逝。林飞在一旁专注于感受新刀的每一分特性,时而挥斩试刀,凌厉的剑气(灵压)无声地切开远处的树木或岩石,断面光滑如镜。他的目光偶尔会投向场中与缘一零式苦战的炭治郎。
炭治郎的状况可谓惨烈。在林飞偶尔简洁的指点下(“重心后移”、“预判而非反应”、“呼吸跟上节奏”),他理论上明白了许多,但身体在五把木刀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依旧难以完美执行。他一次次被打倒,爬起,身上布满淤青和抽痕,呼吸粗重得如同破风箱。
林飞并未过多干预。他深知真正的突破往往源于绝境中的自我顿悟,外力过多的庇护反而会扼杀成长的契机。他更像一个冷静的观察者,确保对练不会演变成致命的事故。
两天的不眠不休和粒米未进,让炭治郎的体力与精神都逼近了极限。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中嗡鸣,世界仿佛在旋转。小铁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几次欲言又止,几乎要放弃那“不打败就不能吃饭”的规矩。
就在炭治郎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一种奇异的感觉骤然降临。
周遭的一切仿佛瞬间慢了下来,不,是他的感知变得无比敏锐和超前!
空气的流动、人偶机关核心的微弱声响、肌肉纤维的牵动……无数细微的信息汇入他的脑海。他能清晰地“看”到——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种更深层的直觉——那五把木刀下一瞬间将要抵达的精确轨迹!它们不再是无法捕捉的残影,而是有了清晰、可预测的路径!
通透世界!
在极致的饥饿与专注下,他竟意外踏入了这传说中的至高领域!
炭治郎几乎是本能地移动起来。他的身体以最小幅度、最精准的姿态,如同水中游鱼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所有攻击。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巅,仿佛提前预演了无数遍。
他从一个只能被动挨打的沙包,瞬间变成了在刀尖上优雅舞蹈的幽灵。
小铁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工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就连林飞也彻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锐利地聚焦在炭治郎身上,低声自语:“……原来如此,是‘通透世界’。竟然在这种状态下领悟了……”
此刻,在炭治郎的“视野”中,缘一零式不再是无懈可击的剑技化身。他能看到其能量流动的核心,能看到机关连接的脆弱节点。他甚至有数次绝佳的机会,只要对准人偶头部或躯干的核心结构全力一击,或许就能彻底结束这场战斗。
但他的刀举起又放下。
“不行……这是最后一个了……小铁那么珍惜它……坏了就再也没有了……”强大的克制力让他硬生生压抑住了反击的本能,继续利用通透世界进行完美的闪避。
然而,一旁的小铁却从炭治郎那挣扎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动作中,看懂了他的心思。
这个一直将缘一零式视为祖父心血、视为珍宝的孩子,此刻看着炭治郎在极限中挣扎、领悟、却又因为顾及他的感受而自我约束,他的内心被深深触动了。
器物是死的,人是活的。祖父制造人偶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让剑士变得更强,去斩杀更多的鬼,保护更多的人吗?
小铁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大声喊道: “炭治郎!没关系的!”
炭治郎动作一滞,疑惑地看向小铁。
小铁握紧了拳头,眼神无比认真和坚定:“坏了就坏了!无所谓!你的实力提升才是最关键的啊!不要犹豫了!攻击它!用你全部的力量!”
这句话如同解开了最后的枷锁!
炭治郎眼中最后一丝犹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坚定的光芒和燃烧的战意!
“我明白了!小铁!谢谢你!”
就在缘一零式再次挥舞五臂攻来的瞬间,炭治郎动了!
在通透世界的加持下,他精准地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所有攻击轨迹中唯一的那一丝空隙!他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然突进!
“火之神神乐·圆舞!”
日轮刀裹挟着炽热的烈焰与决意,划出一道完美的赤色弧线!不再是试探,不再是保留,而是凝聚了全部信念与刚刚领悟的至高境界的全力一击!
唰——!
刀光闪过,并非斩向手臂,而是精准无比、迅疾无伦地直接劈中了人偶的头部——那个能量流转的核心所在!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缘一零式所有的动作瞬间凝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五只手臂僵在半空,随后无力地垂下。
它的头部,被炭治郎的日轮刀精准地劈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甚至能透过裂缝看到内部精密的齿轮和发条结构。炭治郎的刀就嵌在那裂缝之中,仿佛是为其终结画上的句号。
人偶眼中原本微弱的光芒,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熄灭。
轰隆。 庞大的机关人偶失去了所有动力,沉重地向后倒去,砸起一片尘土。
炭治郎保持着挥刀的姿态,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额头滑落。极致的疲惫和饥饿再次涌上,但他眼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明亮光彩。
小铁看着倒下的缘一零式,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更多的却是释然和为炭治郎感到的高兴。
林飞缓缓走了过来,看着头部嵌着日轮刀、已然停止运作的缘一零式,又看了看脱力却眼神明亮的炭治郎,点了点头。
“做得很好,炭治郎。”
这一刻,旧的传说(仿制品)已然落幕,而新的传说,正在挥出决定性的一击后,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