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卫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行了，我们女双能进决赛，多亏了你家罗浩的指点。”
“萌书那记爆拧，简直不讲道理，有罗浩的影子了。”
与此同时，各大直播平台的弹幕，已经不是疯了，而是彻底沸腾爆炸。
【服务器！医务兵！快给直播平台的服务器上呼吸机！】
【我宣布，这是我今年吃过最野的瓜，最甜的糖！】
【前一秒还在为罗神担心，怕他被刘指导穿小鞋，下一秒他就用行动告诉我：他，根本没在怕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罗神的底牌之一？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宣告主权！这霸气，粉了粉了！】
【呜呜呜，范萌书小姐姐值得！刚才那记绝杀爆拧，直接把陈孟打到怀疑人生！这绝对是罗神爱的教学！】
【举报！这里有人公然用狗粮和球技双重虐杀！】
……
夜色深沉，广笗队下榻的酒店包厢内，灯火通明。
张朝豪气地包下了整个餐厅最大的包厢，桌上摆满了硬菜，香气四溢。
这是庆功宴，更是壮行宴。
“都别拘着，今天我请客，敞开了吃！”
张朝满面红光，举起饮料杯，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明天！我们广笗队，三项决赛！”
“罗浩的男单！”
“罗浩和昭与的男双！”
“萌书和汝清的女双！”
“这是我们广笗队，建队以来，在全锦赛上的最高光时刻！”
他环视着一张张年轻而兴奋的脸，眼中满是滚烫的期许。
“明天，都给我放下包袱！脑子里就一个字——拼！”
“拼光最后一颗子弹，把那三块金牌，给老子全都抢回广笗！”
“好！”
孔昭与第一个跳起来响应，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吼得震天响。
严汝清的眼睛则死死盯着一盘红烧肘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教练！我能先拼这块肘子吗？”
“吃！都给老子吃！吃饱了，才有力气上战场杀敌！”
张朝大手一挥。
整个包厢的气氛，热烈得像一团火。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沪都队下榻的酒店房间里，气氛却冷得像一块冰。
樊振?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的平板电脑，正以0.5倍速，一遍遍地回放着罗浩的比赛录像。
每一个匪夷所思的回球，每一个不合常理的站位，他都看得无比仔细。
作为当今男乒世界第一，他早已习惯了被别人研究。
像这样通宵达旦地去研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省队小孩，还是第一次。
浴室门“哗啦”一声被拉开，许新擦着湿头发走了出来，热气裹挟着沐浴露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小胖，还在看？”
许新瞥了一眼屏幕，随口调侃道。
“一个连国家队大门都没进的小孩儿，值得你这么熬鹰？”
“明天决赛，三下五除二，直接给他剃个光头不就完了。”
樊振?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像钉子一样钉在屏幕上，声音有些发沉。
“新哥，你看这里。”
他按下了暂停，画面定格在罗浩一个极限侧身反拉的瞬间。
“你看他的重心和发力方式，完全是反常规的，甚至可以说是反人体力学的。”
“但是，他就是能把球打过去，而且落点刁钻到极致。”
许新脸上的轻松也收敛了些许，他凑过去，仔细端详着。
“这小子……确实邪门。”
“不过，我相信你。”许新拍了拍樊振?厚实的肩膀，
“现在的你，比陇哥状态都稳，真正的世界第一，打他，没问题的。”
樊振?终于抬起头，关掉了平板。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他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新哥，你不懂。”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跟我们遇到的所有对手，都不一样。”
“横直双修，正反手无差别进攻，这些都只是表象。”
“最可怕的是，他的球里，没有套路。”
“全是临场的神来之笔，根本无迹可寻。这种人，没有下限，可他的上限……能捅破天。”
许新彻底沉默了。
他知道，能让樊振?说出“可怕”两个字，那问题就绝不是“邪门”那么简单了。
他走回床边，拿起手机，点开了一个置顶的微信头像。
【许新：睡了没，龙队？你那招神龙摆尾，好像找到传人了。】
几乎是秒回。
【马陇：别贫。那小子的球，比我的野，也比我的狠。你和小胖明天别大意。】
【许新：哟，连你都这么评价？看来是真的怪物了。】
手机屏幕亮了许久，对面才发来第二条消息，那段文字，让许新看得瞳孔一缩。
【马陇：何止是怪物。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时代，或许真的要被这些小家伙亲手终结了。】
【马陇：这乒坛的未来，是他们的。】
看着这行字，许新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年龄，伤病，状态……这些词汇，像一把把尖刀，悬在他们这些老将的头顶。
【许新：说得跟我们退役了一样。】
【马陇：呵呵，不服老不行。】
【许新：行了，煽情的话留着以后说。明天，我跟小胖先去会会这两个小家伙，帮你探探路。】
【马陇：嗯，早点休息。】
结束对话，许新关掉手机，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晚上九点。
广笗队这边，大部分队员都已沉入梦乡。
“砰！砰！砰！”
一阵疯狂的砸门声，猛地撕裂了楼道的宁静。
张朝正敷着面膜研究战术手册，被吓得一激灵，面膜都差点掉下来。
门被一把推开。
孔昭与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汗水顺着发梢往下滴，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火焰。
“老罗！教练！不够！”
“还不够！”
他一把抓住罗浩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我刚才在训练室练了三个小时，可还是不够！”
“我一闭上眼，脑子里全都是许新那个老油条神出鬼没的发球，还有樊振?那不讲道理的暴力反手！”
“我的台内小球还是太糙了！明天一定会被他们抓着打！会被打死的！”
他不由分说，一手一个，硬生生将罗浩和张朝从房间里拖了出去，声音嘶哑而亢奋。
“走！”
“陪我练！”
“今晚，谁也别想睡！”
孔昭与那种打了鸡血的状态，是会传染的。
隔壁房间，严汝清刚熄了灯，听到走廊上的动静，好奇地探出个脑袋。
“这都几点了，折腾什么呢？”
月光下，她看见孔昭与像拖着两条麻袋一样，硬生生把主教练和罗浩往训练室的方向拽，整个人都看傻了。
几秒钟后，一股滚烫的情绪直冲她的天灵盖。
说得对啊！
明天就是决赛了，现在不拼命，要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