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靠在落地窗边，指尖轻轻拨动着半透明的纱帘，窗外的霓虹灯在风里晃动，仿佛整座城市都被罩在一层温柔的梦境之下。
“奇怪啊，”她若有所思地说，“好像很久没有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来打扰我们了。”
陈默听到这话，随口笑了笑。
“有恶意的家伙都被送进监狱了。”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得几乎听不出情绪：
“至于那些没有恶意的——只要给他们一个轻微的潜意识引导，他们就会下意识地忽略我们公司。”
梁音挑了挑眉：“听起来像是‘现实隐身术’。”
陈默耸肩：“我只是换了个角度实现。梦馈的基础原理，本来就是认知层的投射干涉。只要信号足够弱、足够自然，人类的感知系统会自动把它归类成‘无关信息’。”
“也就是说——我们在他们的现实中，成了背景噪音。”梁音微笑，“挺安全的。”
陈默微笑：“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我也可以让你们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靓的仔。”
小林眼睛亮了起来，正想蹦起来，被庄惟捂着嘴一把拖走：”你希望下回绑架对象变成你吗？”
小林唔哩哇啦地嚷嚷：”我不信他们打得过我。”
梁音失笑着看着那一幕，摇了摇头。
目光在杯中的光影里游移：“对了，你好像……很久没有觉醒新能力了吧？信仰之力不是早该丰收了吗？”
陈默倚在吧台边，指尖轻轻敲着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神情平静地摇了摇头。
“头盔的产量始终供不应求。梦境核心——那才是真正的信仰黑洞。”
他微微一笑，带着一种轻描淡写的自豪。
“不过，地球人现在也能出产‘信仰核心’了。虽然比例依旧低得可怜，但基数够大——产出量，已经不比异界差。”
梁音挑眉：“听起来，你反倒像在经营一家跨界能源公司。”
陈默笑了笑，眸光里却掠过一丝深思：“也差不多。只是这能源，是从人类的情绪里提炼的。”
他抿了一口冰酒，淡淡道：“不过你说得对，国内的梦境系统已经渐渐趋于饱和。至于是否向海外扩张——得看上面怎么想。咱们几个，没人有从政经验，还是交给那帮政客去掂量吧。”
他将杯子轻轻放下，目光转向窗外的城市夜幕。
“那么现在——”他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看看系统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新惊喜吧。”
陈默抬手，梦境核心缓缓浮现，
他随手发出一条公告：【系统维护中，请稍后访问。】
然后，他切断了梦境核心的信仰之力供应。
——下一秒，整个梦想家园的响应速度蓦然放缓，陷入卡顿中。
全国梦想家园的用户摘下头盔，一脸莫名其妙。
“头一次遇到系统维护欸，开发团队技术太牛了，3年才维护一次。”
“系统维护我能理解，但是拜托你提前通知一声啊，正跟女朋友亲亲人突然不见了，吓死个人。”
陈默眼前，信仰值暴涨。
5万……10万……50万……100万……1000万……
数值滚动的速度远超从前，陈默一脸紧张，连梁音都屏住了呼吸。
“陈默，你干了什么？”她低声问。
还没等他回答——
一直被幻术掩盖的异界光圈，猛然闪耀。
那是灿烂得几乎无法直视的光——
像一轮被折叠的太阳，在现实与梦境之间剧烈震颤。
然后，光圈急速收缩，化作一道锐利的光线，
笔直没入陈默的后脑，与陈默融为一体。
空气在那一瞬间似乎凝固。
随之而来，是空间的轻微塌陷——
在他们面前，缓缓浮现出一个新的黑斑。
黑斑的边缘如同流动的玻璃，中心深沉的幽暗吞噬着一切光亮。
大小——刚好一个鸡蛋。
陈默怔在原地，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他盯着那个黑洞，喃喃道：
“这场景……好熟悉。”
停顿了两秒，他皱起眉头，嘴角抽动。
“不是吧——你这系统也太没创意了。
又要我从头来一遍？”
陈默盯着那枚鸡蛋大小的黑斑，沉默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气。
“……头一次的通道，只用了那么一点点信仰之力，就觉醒了好几个能力。”
他的语气平静，却像是在自我确认。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
“那么——信仰之力，给我加。”
信仰之力开始汇聚，能量一路飙升。
海量的信仰之力，像汹涌的洪流般疯狂注入新通道。
那片空间颤抖着，空气扭曲，数据如光线般在他周围缠绕。
——然而，新通道依旧纹丝不动。
陈默眉头一跳。
“10万……100万……1000万……1亿——”
他的声音逐渐从平静变成嘶哑。
“我就不信了！”
他猛地再次加大灌注。
2亿……5亿……10亿——
周围的空间开始塌陷，像一层被挤压的薄膜，
微光在空气中碎裂，时间出现短暂的失焦。
然后，一阵轻微的“啵”声。
——又一个黑斑，从空间中浮现出来。
依旧是鸡蛋大小，表面漆黑，静静悬浮。
陈默呆了三秒，嘴角微微抽搐。
“不是吧，”他抬手扶额，满脸难以置信，
“你这个系统……属母鸡的吗？怎么老是下蛋啊？”
旁边的小林已经笑到趴在地上：“陈哥，你这孵化速度也太快了吧！”
梁音忍着笑，斜靠在陈默身旁的桌边，语气带着几分打趣：“又开了两个通道啊？那是不是又多了两块‘信仰种子田’？你这位‘多界农夫’，怕不是要忙到退休了。”
陈默抬起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心隐隐跳动：“头一个异界发展到现在，整整花了我们七年。那七年里，我天天托梦、开发农业体系、预防天灾人祸，哪一环松口气都不行。我是真不想再来一遍。”
那两个刚刚稳定下来的黑斑节点，宛如悬浮在虚空中的墨点，深邃得让人看不清底。
陈默靠过去，半眯着眼，想要看清里面的环境，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况且——”他皱眉，手指在虚空中比划着，“这新开的两个通道里……还不一定有原始人存在。要是连意识主体都没有，那再肥的信仰田，也种不出一根芽来。”
梁音歪着头看他，唇角微翘：“听起来，你像个担心春天不来的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