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灯光冷硬,窗外城市霓虹与海风相争。董事长在长桌首位敲了下杯沿,示意开始。
与会者包括战略主管约翰、研发副总哈里森、法务总监艾琳、情报主任卡洛斯与若干市场与公关负责人。
桌面上一摞资料:宋沛言的监控摘要、社交剪影、先前的测试数据。
董事长直入主题:“把他带到我们阵营里来。低调、专业、有吸引力——这是首要原则。把‘诱因’做得像机会而不是逼迫。”
议程随即展开,几条路线被依次提出、辩论、修改。
连续两个多月,m国财团把“温和诱导”的剧本演了个遍:
顶级学术基金会的请柬、雅致午餐会、面向媒体的荣誉提名、
虚构的“国际联合研发”合同草案、高额顾问费的报价单——一份比一份体面,一项比一项诱人。
接触团队每次都细致入微:先是备好的学术资料袋、发自学界的热情邀请邮件、再到私下安排的实验室参观与所谓的“合作样机”演示。
连带来接触的人物都费尽心思挑选:温文尔雅的女研究员、表面热忱的产业代表、会讲故事的资深主编。
目标是用“光环+利益链”把宋沛言慢慢吸引出来——先要把他从陈默的保护伞下引出,再逐步交换信息。
但宋沛言的反应,令所有人错愕。
他总是礼貌地接过邀请函,浅浅点头,表示“感谢关注”,却从未真正被“光环”俘获。
面对成千上万的美元顾问合同,他只会淡淡一笑,摇头道:“我还在学习阶段,抱歉无法胜任贵公司的职位。”
当有人试图把“科研署名”“国际资源”挂在他面前,他眼中的不屑肉眼可见。
情报日志里充满了相互矛盾的画面:白天,他在公司内外展示出近乎病态的工作热情——每天工作时长不少于十个小时,经常性的加班,甚至通宵。
从踏入公司开始眼中就充满热情。回家后完全没有社交,对金钱、荣誉、出国讲学的诱惑毫无兴趣:
一瓶普通酸奶能让他满足,一本绘满奇怪图案的笔记本能令他废寝忘食。
财团的人跟踪了他的所有应酬纪录:那些被精心布置的“学术交流会”出席率几乎为零;
安排好的媒体专访,总被他以“我更想待在实验室”推辞;
拟好的合同草案,多次被他缄默不语地退回。
财团会议室的气氛逐渐从自信转为焦躁。
监控升级成了更细密的网:在他每日“消失”的十小时窗口周边加密布点,分析他拒绝物质诱惑之时每一句轻描淡写的谈吐,试图从中找出真正能动摇他的点。
但无论怎样努力,宋沛言始终像一面镜子——映出财团自己的焦虑与无力,却不给出任何可以利用的裂缝。
对方的绿灯不再是通向技术机密的钥匙,而像一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门:
门匣里既没有金钱能撬开的锁,也没有利益能撩动的齿轮,只有某种更古老、更本真的秩序在运转。
夜色低垂。
m国财团的c市分部会议室,灯光冷白,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金属气息。
“温和接触失败,我们已经确认,宋沛言掌握核心技术线索。”
情报官的声音像铁丝刮过玻璃,“计划代号——灰檀行动。目标:活捉,不伤人,不走明面。”
投影上,宋沛言的行踪被精确到秒:
7:42 离开公寓
8:05 进公司
18:13 离开公司
18:27 到便利店
18:33 回家
——平凡得像一台程序化机器。
“他没安保,没有司机,也没配枪,” 现场指挥笑着说,“一个普通工程师,我们的小队去五人,任务不会超过三分钟。”
黑夜里,一辆无标识商务车停在巷口。
五名特种行动员,全副武装——电击枪、麻醉针、绳索、干扰器,一气呵成。
宋沛言拎着一袋牛奶、两盒泡面,慢悠悠从便利店出来。
他戴着耳机,神情放松,似乎在哼什么。
目标锁定。
“行动——”
三名黑衣人从暗处闪出,动作迅捷、无声。
第一人用电击棒直刺后颈。
宋沛言下意识一偏头,棒尖掠过,打在他肩上——“啪!”火光闪现。
然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像被某种野兽本能驱动,反手一抓,动作干脆利落——
“咔!”电击棒被他夺走。
另一只手顺势一推,对方整个人飞了两米,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剩下两人上前包抄。
宋沛言一脚踢翻垃圾桶,碎瓶子散落满地,他低身滑步,肘击——一声干脆的“咚!”
第二人倒地不起。
第三人试图拉响信号。
宋沛言抓住他手腕,一扭、一摔——“咔嚓!”地面都震了下。
那是关节脱臼的声音。
五秒内,三人倒地。
车里的队长目瞪口呆,连战术口令都忘了。
“……这是什么鬼?”
他想起档案里那句描述——
“宋沛言,无军事背景,无格斗训练记录。”
不远处的宋沛言,呼吸还算平稳。
他手里拎着那袋泡面,表情是彻底的茫然。
他低头看看脚边的人,又看看自己手上的电击棒,喃喃道:
“我又没钱,你们认错人了吧。”
几分钟后,巡逻警车的灯光闪烁。
几名晕倒的黑衣人被当作街头暴徒带走。
警员询问他:“你受伤了吗?他们袭击你了吗?”
宋沛言有些尴尬,挠挠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没事没事……我有点反应过度。”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庄哥教过我两手。庄哥可是特种兵来的,高手。”
那一刻,旁边的警察还没意识到——
他口中的“庄哥”,指的并不是地球上的任何特种部队成员,
而是“庄惟”——神使6人组中专门负责战斗与防御的神使。
——
m国财团得知结果时,会议室陷入死寂。
“行动失败。”
“伤亡?”
“……无死亡,但所有人全身软组织损伤、轻微脑震荡。目标未反击第二次。”
屏幕上定格着宋沛言提着泡面、尴尬站在警灯下的画面。
他一脸无辜,像是个路过的无害青年。
可在某些人眼里,那画面比任何机密文件都更令人恐惧。
他们终于意识到——
那不是一个普通工程师,
他身上包含着更大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