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互相面面相觑的待坐着。一时没了思绪。
余果拿起手机开始某度,半夜家里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该怎么办?网页转了几秒后出来的答案各种五花八门的,报警的,丢出去的,甚至还有推荐医生的去看精神科。浏览了几个答案后,余果颓然的丢了手机靠着墙边发愣。
在邓绥眼里,只看到对方拿着那个琉璃板块,那物品竟然亮了起来,然后余果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几下,然后浏览了一会儿就放下了,脸上的神情变沉默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只知道她现在有些内急,吃了两瓣西瓜,喝了Ad钙奶,吃了零嘴。再加上她其实夕食也是用了不少。邓绥能吃,不然史书上也不会记载她身材高大,面容姣好。内急导致她坐立难安,身体小幅度扭捏着。却又在陌生男子陌生环境里难以启齿。
余果注意到了小姑娘的小动作,于是开口道:“哪里不舒服?”遂又看上她那略显粗糙的绑扎的额头。“额头咋弄的啊?怎么还受伤了,谁给你包扎的,咋这么粗糙。”现代哪里还用这么粗糙的麻布啊,余果吐槽了一下。不都是用的绷带么,再不济多用几个创口贴也行阿。邓绥是不明白他对细麻布的嫌弃。
“小郎君,哪里有便桶,我想如厕”邓绥忍不住了,强忍着羞涩问出了口,反正已经丢脸过了。陌生的环境她也不熟,只能求助眼前的守礼的哥哥。
小郎君?这么古朴的叫法,13 岁的余果还是第一次听到。
“噢,你是要上厕所阿,看你扭来扭去的。人有三急,人之常情,不用不好意思”余果恍然。然后让邓绥跟着他走。出房间,打开楼梯间的灯,下到一楼,去到后面厨房卫生间区域。跟大多数农村自建房一样,蹲坑,后面是冲水器,纸巾在旁边墙上挂着,中间是淋浴的,外间是洗漱台配梳妆镜。
余果耐心的教了邓绥用法就出去了,反正已经睡不着,索性把大厅电视打开了。邓绥匆忙褪下衣摆,解决了一下。柔软的纸巾贴着皮肤,舒适极了。这里的生活如此方便。水龙头一转就自动出水,镜子里的自己鬓角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太神奇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天地?邓绥压抑着内心的好奇出了卫生间。走到了一楼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余果坐在一种她没见过长凳子上(沙发),正看着对面一个金属框子里类似皮影戏东西,那皮影戏似是把人装进框子里展示的,还有声音,活灵活现的。让六岁的邓涵震撼。她知道这里绝不是她所熟悉的时代,那这到底是何方世界。
余果看到小姑娘出来了,便招呼她过来坐。小姑娘也挪步过去了,刚一接触沙发,屁股就陷下去了。立马就弹起来了,有点囧,余果见状,“这是沙发,很柔软舒服的,你没坐过?家里没有?”
“没,家里都是木头的,也没有这种凳子,都是跪坐蒲团上。”邓绥听罢遂又坐了下去,开始感受到这凳子带来的舒适了
余果闻言也不置可否,在他认知里好像实木家具可比沙发贵多了,但看着她这也不知道,那也没见过的样子,偏偏小女孩不经意间又显露了贵气。实在是令他费解。
邓绥盯着面前播放皮影戏,内心并不平静。斟酌了很久,还是开口了。
“小郎君,今夕是何年?”
“2015年啊”,“还有,你别叫我小郎君,我们这边没人会这么叫。我大你几岁,你叫我哥哥吧。小郎君,小郎君的叫,我都怀疑你是古代人了。”
“好的,哥哥。2015年吗?这是什么?”邓绥很识趣的改了口
“就是2015年啊”
邓绥还是迷茫着。
“噢,这是西方传过来的纪年法,现在是公元2015年,向前是公元前,向后就是公元多少多少年了,据说是基督教耶稣诞生那年为公元1年,公元1年对应是我国。。。”说到这里卡住了,他也不知道对应的是中国哪个朝代哪个皇帝的年号。不过好在有某度。邓绥看到他停顿了,然后又拿起哪个巴掌大琉璃砖在上面按了按。
“怎么了,哥哥”
“我忘记了,历史课本可能还没学到。我用度娘查查。”
“历史?哥哥也看史书啊”
“要学的,义务教育必修课,读史以明智,读史知兴衰,课本上说的嘛”
“哥哥好厉害阿”邓绥兴奋到,这两句话太有道理了。
“度娘是什么”
“一种查询工具,类似藏书馆”
邓绥顿时睁大了眼睛,藏书馆在这一个小小的琉璃盒子里。这是多么厉害啊,对比自己看的那些竹简,笨重不说,往往一册竹简写不了几个字。
“查到了,公元1年是西汉汉平帝元始元年,王莽摄政时期”在邓绥为度娘愣神之时,余果喊出来了,并把手机举到了小姑娘的眼前。小姑娘并不太认识现代简化字,只见小小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更让她震惊的是刚才听到的话语。汉平帝,王莽。熟读通史的她可太熟悉了,距离她所在的时代也就八十多年,汉书都已经在编辑了。邓绥眼睛大张,内心慌乱又激动。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小姑娘聪慧的很,前后一算,她就知道了,自己这是到了1900 多年后来了。所以这电灯,自来水,电视机。。。。。。这比庄周梦蝶还离谱。小姑娘久久不能平静,愣在了沙发上。
余果看她在发呆,也就没打扰她
过了好几分钟,回过神来后,邓绥对哪个小小琉璃板砖兴趣更浓了,她很想知道很多事情,自己的祖父身为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青史留名。她很想看看,看看史书中的家人们,但是她不会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能弱弱的问一句“哥哥,此地在汉朝时是何处啊?”
余果听罢遂又拿起手机查了查
庐江郡
还待再问的时候,余果揉了揉邓绥的脑袋,小姑娘家的应该先吃好喝好玩好,有个快乐的童年,老是装深沉干嘛呢。而且我看你这额头上这伤是不是该处理一下。说着便去找自己的家里常备药箱,拿出医用酒精和碘伏,云南白药喷雾剂。小心的把邓绥额头上的细麻布揭开丢弃了。用酒精清理原不知名药膏,碘伏擦拭,然后喷上云南白药,用去菌纱布给重新缠了一圈。完毕,还很得意的说道。
邓绥也忍不住笑起来了,第一次有人给她说,你要快乐,你要开心,你要吃好喝好。而不是,你作为邓家女,天潢贵胄,要时刻注重礼仪,规范言行,要端庄大气,要会女工会驾驭家仆。一种叫做信任的东西在两个孩子间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