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大修过，建议重新看。后面会尽量避免，抱歉。】
看女儿这样子，摆明了不是不想说，而是自己都还没看清自己的内心。
汪妈妈摇了摇头，不急在这一时。
饭桌上气氛正好，汪妈妈犹豫了几秒，“绿萍，昨天妈妈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自家丈夫是什么德性，她这些年一清二楚。
绿萍刚生下来的两三年，因为早产，汪展鹏确实是挺疼这个女儿的。
但是六岁上学之后，绿萍显露出极高的学习天赋，有一年过年回娘家的时候，某个亲戚无心说了句‘绿萍真是像妈妈，做什么都处处拔尖儿’后，舜涓感觉到，汪展鹏对这个大女儿，便没那么热络和宠爱了。
她内心不愿意承认，承认丈夫是因为女儿像自己，才越来越忽视女儿的事实。
只能用更多的偏爱去弥补。
“绿萍，妈妈真的是被气昏了头，才会说出你是你爸爸派来的说客这种话，妈妈跟你说声对不起，好吗。”
道歉这件事对汪妈妈来说并不常见。
绿萍理解：“妈，我知道的。”
汪妈妈从座位上起身，把女儿搂在怀里：“昨天摔了个屁股蹲，疼不疼？”
绿萍回抱住妈妈，摇摇头。
她从小练舞，伤啊痛的早就习惯了，何况只是轻轻坐了一下，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过绿萍，妈这次真的有点被紫菱感动到了。”汪妈妈感慨。
从前以为自己这个小女儿没心没肺，一天到晚只知道活在梦里，楚濂一事更是差点把她气得半死。
可这次，听说汪展鹏要跟她离婚，小女儿居然抛下手头的工作，第一时间赶回家来看她，安慰她，说了那么多贴心的话。
舜涓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她那么严厉，是不是错了。
“绿萍，妈想了很多，从前妈觉得你爸爸更疼紫菱，所以妈就要更偏爱你，但是我们两个的做法，是不是反而，害了你和紫菱？”
父母的爱，难道真的只是一碗数量有限的水，给你多一点，给我就少一点吗？
可舜涓现在却觉得，他们给儿女的爱，更应该像是潺潺不断的江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每分每秒都在为孩子提供滋养。
“绿萍，妈以后，也想对紫菱更好一点。”汪妈妈有些小心地观察女儿的神色，“你，你会不会难受？”
绿萍的心里没有难受。
妈妈能把心里的想法真实地表达给她，信任她，这很好。
“我没意见。”
汪妈妈松了一口气。
“不过妈，既然你跟我讲实话，我也有话想跟你说。”绿萍也很诚恳，“我觉得离婚这件事上，你还是不要寄太多希望在紫菱身上。”
汪妈妈愣住：“为什么？”
因为上一世，紫菱一开始也坚定地站在妈妈一边。但是最终，她还是被汪展鹏和沈随心之间的‘真爱’感动，反过来，劝妈妈放手。
虽然最终目的和绿萍的愿望一致，但看妈妈现在的样子，只怕并不能轻易接受。
“没什么。”
绿萍摇摇头，对没有发生的事不随便下定论。
“妈，我只是提醒你有个心理准备，其他的，我们走着看吧。”
……
上海某高端婚纱店里。
香槟色的帘幕从两边缓缓拉开，紫菱一身洁白婚纱，出现在楚濂视线中。
鱼骨胸衣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呼之欲出，腰部曲线紧收，下面是巨大蓬松的花朵一般盛开的裙摆。
楚濂看得几乎呆住。
几个呼吸后，才惊叹：“好美。”
紫菱有些害羞地低头，两只手甚至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好。
楚妈妈开口，打破美好的氛围：“那个，楚濂紫菱，这婚纱，要多少钱啊？”
一旁的工作人员微笑回答：“这位小姐身上这件，是黎巴嫩着名设计师的手工作品，这一件的话是十二万，不打折。”
楚妈妈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十二……万？”
想当年她嫁给楚濂爸爸的时候，婚纱不过几百块钱，这还算贵呢。
“不行不行，这太贵了。”楚妈妈连连给楚濂使眼色。
楚濂显然还沉浸在欣赏穿着婚纱的紫菱中，难以自拔。
“阿姨，我们的婚纱虽然贵，但是真的货真价实。您看这裙摆上的褶皱和刺绣，全部都是人工成本在里面的。”
“那也不值这么多钱……”
工作人员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婚礼一生一次，大部分人都会想留住最完美的回忆。不过如果这位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店里也提供租赁的服务，这件的话，是一万元整，按天收费。”
虽然相比十二万，一万已经是相对比较容易接受的数字。
但楚妈妈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不行，这简直就是抢钱。楚濂紫菱，我听说苏州那边有一个婚纱城，里面都是搞批发的，又便宜又实惠，要不咱们去哪再看看吧。”
楚濂看向紫菱。
他下意识地以为，紫菱会拒绝。
但是紫菱却已经离开镜子前，时不时地拿着手机发消息，眼前发生的对话，像是一个字都没有飘进她耳朵里。
楚濂脸上的表情淡了几分，问：“紫菱，你觉得呢？”
紫菱回过神，“嗯？什么？”
“婚纱。”楚濂温声说，“如果你很喜欢这件，我们就在这里定。是买还是租，都听你的，好吗？”
一旁的楚妈妈疯狂朝楚濂使眼色。
但楚濂只望向紫菱。
讽刺的是紫菱却好像并没有很在意，只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觉得伯母说得对，一件婚纱而已，确实有点太破费了。”
“要不就去苏州吧，没关系的。”
未来儿媳终于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变成了知道省钱会过日子的模样。
楚妈妈从心里觉得开心。
但是楚濂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他看着紫菱，想到的是之前紫菱抱着他的手臂，跟他喋喋不休地向往未来的婚礼的样子。
她说她一定要穿着这世上最美的婚纱，成为他的新娘。
言犹在耳。
可面前的人，却好像已经全然不在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