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没亮，许言往最后一个刻了符的瓷瓶里灌进“灵液”，再把自己的治愈力输送进瓶子，瓶内隐藏的符文亮起，灵液的颜色渐渐转为青绿。
这瓶子经她刻符以后可以像捣药馆的治愈剂一样蕴藏她的治愈力。
昨日柳宁转而来摊前看病终于激怒了捣药馆的人，她被警告了。
王虎想帮她出头被她拦住。
许言本来的打算就是赚好盘缠就走，她也不想杂耍团的人为她得罪捣药馆，毕竟她走了之后，这些人再要用药还指不定得上捣药馆买。
恰好柳宁让她大赚了一笔，算了算回胡小梅家里的路程，应该绰绰有余了。
至于白钰......
许言打开房门，又转头看了眼还在床上熟睡的小红狐。
小狐狸呼呼睡着，她蹭了蹭被子：“娘亲......”
先把小红狐送回家再考虑别的吧。
凌晨的街道没什么人，许言拎着瓶瓶罐罐，找到平时很照顾她的几个妖家里，洪茄，还有杂耍团那帮人......
点了点布袋里还剩下的几个小瓷瓶，再沿街走回去。
天才蒙蒙亮，街道清冷，空气也带着凉意，许言拢了拢衣袖，她往手心的里呼了口热气，一抬头，街那边的尽头处缓缓走来一人。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白毛大氅，一双狐狸眼远远的就锁在她身上。
他的头发好像比从人界离开时要长了些。
许言僵站在原地，她张了张嘴：“白......”
“蛇族？”那人微眯起眼，眸底有红光闪过。
许言透过从看到他那一瞬就变得朦胧的双眼，看清了他眼底的冷意，也看到了他带在身后的守卫。
有人从一旁走出，在她的面前与这位白钰对上，许言垂下头。
“白钰，我要和你决斗。”柳宁不知是从哪来的。
看到柳宁，白钰了然了他灵山附近的小城怎么会有蛇妖待着：“宁小妖君执意要在灵境之外跟我斗个死活，是想正式挑起狐蛇两族的争端？”
“我要报的是私仇，跟蛇狐两族有什么关系。”柳宁一见到他就压不下怒火，只想着决斗。
“那可由不得你，你想和我决斗，可以，但我会将此视为是蛇族向狐族的宣战。”
“你！阴险！”
狐族妖君不再看柳宁，他手下搜寻的人回来报告。
“少妖君，乐馆里没人注意到城里有红狐。”
“小红狐......”
柳宁就要转过头，许言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摆。
“我们走。”柳宁像是气急，他一挥手扭头离开，许言也顺势跟在他身后。
许言回了旅馆，她推开房间的门，把还在熟睡的胡小梅拎起，一边简单收拾好东西。
胡小梅揉揉眼睛：“娘亲......”
柳宁站在门口：“她真是你孩子？”
许言没空跟他掰扯，兀自掏了几个小瓷瓶塞他怀里：“你别再找那个狐族妖君打了，他不简单。这些你可以当治愈剂用，刚才的事谢谢你，我先走了。”
那人不是白钰。
许言动作迅速，她抱过胡小梅，直奔旅馆后院。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许言头也不回。
柳宜拧起眉头，他捏了捏手里的瓶子，喃喃道：”也没听说过族里有姓许的......“
......
许言早就计划好了路线，而且她本来就打算今日离开，所以虽然出发的匆忙，也不至于太慌乱。
就是跟那马兄约好的车订金要白费了。
不过刚好可以选择走小路，免得那城里的冒牌货再追出来轻易找到她们。
两只白嫩的小手握住许言紧攥着的拳头，胡小梅一边跟着她的脚步，一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许言的手掰开。
素白的掌心里，她的指甲印落得极深。
“你怎么了，你别这么生气，等到了我家我们就不用怕了，我娘亲很厉害的！”
胡小梅揉了揉她掌心的甲痕。
许言勾唇笑笑：“嗯。”
不知道她的小狐狸现在在哪。
许言低下头，把胡小梅身后的兜帽给她罩好，盖住了她的红狐头，胡小梅已经能把尾巴收起了，手部也能变成人类的五指，只是头上的化形还差一些。
她的灵石浇灌还是小有成效的。
既然要躲开追来的冒牌货，许言把原本打算落脚的小城划掉，干脆抄着小路直达灵山到胡山路线中心的月城。
总算在第二日日落之前，两人按着指北宝具的指引，远远的望见了那座城市。
月城。
这里既不是狐族的领地，也不是蛇族的领地。
月城是个枢纽城市，城内来来往往的商人极多，商业贸易繁荣，据胡小梅所说......
胡小梅说不了。
她一岁的时候就被送去灵山了，同其他狐狸幼崽一样被送去上修炼学前班，所以出了灵山她一共也只知道自己家在胡山。
远远的看去，这里的高楼和气派的围墙就很不简单。
不过这种大城市，只要她和胡小梅进去，别人就很难找到她们了。
“哎，那边的，进城登记。”
看前面的人不管衣着光鲜的还是同他们一样朴素的都在那登记，许言与胡小梅也老老实实排在了队后。
不管是狐族还是蛇族都不好他们隐藏身份，于是许言便有意把自己填成灵株。
“海芋水白？”
“嗯。”许言点头，她揽着胡小梅，“这是我女儿水小红。”
胡小梅抬起头：“娘亲~”
那人上下扫了眼：“行，进去吧。”
许言扶着肩上的小包背带，牵着胡小梅走了进去。
“哇，娘亲，这里的楼好高啊......”
许言也忍不住抬头观望，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何止是高楼林立，这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恍然间她还以为回到a城哪个夜市了。
“前面的快让开让开！”
许言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被胡小梅拉着蹿到一旁。
“这里是车道，能不能别杵在路中间啊！乡巴佬！”飞车掠过。
“抱歉。”
“呵呵，二位是第一次来月城吧？”声音温和清亮。
许言抬眼看去，前方站着一位穿着通身雪白的男子，面容清秀，嘴角笑意温雅，鼻梁上挂着一对精致的圆形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