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林清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回响。
沈亦的心神，却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梦中诛心”之中。
成功了！
他真的，在梦里，“杀”了一尊圣者！
虽然只是一个由记忆碎片和潜意识构成的投影，但那种，将一尊圣境强者玩弄于股掌之间，一言定其生死的掌控感，实在是……
太他妈爽了！
尤其是，当凌无涯的投影，在自己所化的“祖师爷”面前，彻底崩溃，化为漫天光点的那一刻。
一股难以言喻的念头通达之感，从他的神魂深处，油然而生！
仿佛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被彻底搬开！
更重要的是……
沈亦心念一动，内视自己的神魂。
之前还略显虚幻的神魂体，此刻，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散发着淡淡的宝光。
强度，比之前，暴涨了一倍不止！
这《大梦幻心经》，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神功！
等等！
沈亦的注意力，忽然集中在了神魂本源的最深处。
在那里，一缕比尘埃还要微小，却散发着不朽与尊贵气息的金色光华，正静静地悬浮着。
正是凌无涯投影崩溃前，飞入他神魂的那一缕光！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沈亦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之所以能产生如此巨大的蜕变，多半，都和这缕神秘的金光有关！
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笑意盈盈的林清婉，眼中带着一丝询问与好奇。
“大师姐，那道金光……”
“好东西哦。”
林清婉卖了个关子，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点了点沈亦的眉心。
“那可是，一缕货真价实的……”
她拖长了语调，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丝魔鬼般的诱惑。
“圣境本源！”
轰！！！
圣境本源？！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天雷在沈亦的脑海中炸开！
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以为，那最多就是凌无涯投影崩溃后，散逸的一些比较精纯的神魂能量。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那竟然会是……一尊真正圣者的本源？！
这怎么可能！
那只是一个梦境投影啊！怎么可能牵扯到现实中，凌无涯的本体？！
“很惊讶？”
林清婉似乎非常享受沈亦这副没见过世面的震惊表情，她轻笑一声，解释道：“《大梦幻心经》的奥秘，就在于‘真实’与‘虚幻’的相互转化。”
“你以为，你杀的，只是一个虚假的投影吗？”
“不。”
她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当你在梦境中，以‘恨’为坐标，勾连到凌无涯的神魂，并成功构筑出他的投影时，一道微不可查的，连接‘虚幻’与‘真实’的桥梁，就已经被架设起来了。”
“你在梦里对他进行‘诛心’，击溃他的道心，否定他的存在。这股力量，就会通过那道桥梁，反馈到现实中，凌无涯的本体之上！”
沈亦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现实里的凌无涯，也受伤了？”
“受伤？那倒不至于。”
林清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这种反馈，极其微弱。对于一尊圣者来说，大概，就像是被微风吹了一下眉毛，或者做了一个不太舒服的噩梦。”
“他或许会觉得心神有那么一丝丝的恍惚，但绝不可能察觉到，是有人在暗中搞鬼，更不可能发现，自己，失去了一样，无比宝贵的东西。”
“那就是……”她指了指沈亦的神魂深处，“那一缕，被大梦幻界，从他身上‘偷’过来的，圣境本源！”
嘶——！
沈亦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偷？！
这个字，用得实在是太他妈精准了！
这哪里是什么堂堂正正的道法？
这分明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专门偷取敌人本源来壮大自身的绝世魔功啊！
太诡异了！
太霸道了！
“这……这……凌无涯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直接过来整死我？”沈亦的嘴角，疯狂抽搐。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幻心峰一脉，人丁稀少，却能稳坐七大主峰之一了。
有这么个诡异到极点的传承，谁敢惹？
指不定哪天睡一觉醒来，自己修为就倒退了，本源就被人偷了，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他不会知道的。”林清婉笑得像只小狐狸，“这就是我们幻心峰，最有趣的地方。”
“偷了你的东西，你还得谢谢我没杀了你。”
沈亦：“……”
他看着眼前这个巧笑嫣然，说着最狠的话的大师姐，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师姐……真的能处！
有事她是真上，坑人她是真专业啊！
“好了，别傻站着了。”
林清婉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把那缕圣境本源炼化了。这可是大补之物，不但能壮大你的神魂，里面，还蕴含着一丝凌无涯那老家伙对‘圣道’的感悟。”
“虽然驳杂了点，但对你来说，触类旁通，好处无穷。至少，能让你以后面对圣境强者时，不至于被对方的道韵压制得那么惨。”
沈亦闻言，心中一动。
这倒确实是。
之前他面对鸾羽峰主，甚至是凌无涯的投影时，那种源自生命层次的压制，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很难生起。
如果能提前适应，甚至理解这种“道韵”，那对他未来的战力，将是巨大的提升！
没有丝毫犹豫，沈亦立刻盘膝坐下，心神沉入神魂识海，开始尝试炼化那缕金色的圣境本源。
过程，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那缕圣境本源，仿佛本就是无主之物，在他的神魂之力包裹下，没有丝毫反抗，便缓缓地，融入了他的神魂本源之中。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妙感悟，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仿佛在这一刻，他化身成了凌无涯，以圣者的视角，去俯瞰天地，去感悟那冰冷、森严，却又公正无私的“规矩”与“法度”。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如白驹过隙。
但沈亦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眼界，自己的格局，在这一刻，被无限拔高了！
以前许多想不通的，关于力量运用的关窍，关于灵力运转的细节，在这一刻，竟豁然开朗！
他的神魂，在经过圣境本源的洗礼后，变得更加晶莹剔透，念头转动之间，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
“呼……”
良久，沈亦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境界该有的，深邃与沧桑。
“感觉怎么样？”林清婉笑吟吟地问道。
“前所未有地好！”沈亦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这种不劳而获，直接“偷”来敌人修为感悟来壮大自己的感觉，简直比他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一年，还要来得舒爽！
“这就好了？”
林清婉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才哪到哪？”
“一缕圣境本源而已，够干什么的？塞牙缝都不够！”
沈亦一愣：“大师姐，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继续！”
林清婉的嘴角，勾起一抹，让沈亦心惊肉跳的弧度。
“一次怎么够？那老东西的本源浑厚着呢，起码够你偷个百八十次的！”
“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每天晚上，都进入梦境，给师姐我想出一种不同的方法，去‘杀’他！”
“什么时候，你能把那老东西，薅秃了，你的神魂修为，就算真正的入门了。”
沈亦的眼角，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大师姐，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你这是要把凌无涯往死里坑啊！
看着沈亦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林清婉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睛一亮。
“对了，师姐再给你出个主意。”
“下一次，你别扮祖师爷了，那个玩一次就行，玩多了就不灵了。”
她凑到沈亦耳边，用一种充满了魔性的声音，悄悄说道：
“你下次，就变成凌天宇那个废物的样子。”
“然后，跪在凌无涯面前，声泪俱下地质问他。”
“问他，为什么当初在天梯上，不直接出手杀了我，给你报仇！”
“让他，陷入‘维护规矩’和‘替孙子报仇’的两难抉择里，让他道心……自己跟自己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