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前亲爱的观众们,现在本台为您带来的是——新艾利都有史以来最牛逼的线下约架事件!”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舱门处。
记者单手紧握扶手,大半个身子悬在舱外,领带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喊道:
“您正在见证的是新艾利都市有史以来最火爆的线下约架!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这绝对是本世纪最硬核的真人线下pK!“
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也努力探出身体,尽力给电视机前的观众带来更好的观看体验。
身后同样探出机舱的摄像师青筋暴起,用尽全力稳住晃动的镜头。
特写画面里,记者激动得满脸通红:
“据本台独家调查,这场世纪约架的导火索,竟是绳网上那位以发布灾难预言闻名的神秘用户!因为有不少网友厌恶其存在,所以为她取了个‘报丧鸟’的绰号。
“就在前天,这位预言家的最新帖子下爆发了史诗级骂战!起因是有热心网友看不下去贴主被群起围攻的情况,于是选择挺身而出!”
“这位勇士一个人怒怼上百名绳网用户,为了彻底给贴主出气,也可能是为了让那些闲言碎语彻底闭嘴,他选择了最硬核的方式——直接线下约架!”
主持人突然神秘兮兮的对着电视镜头小声道:“网上有小道消息说,被称作报丧鸟的匿名用户其实是个女生。”
他突然做出擦眼泪的动作,动情道:“这哪是什么报丧鸟,分明就是一对恩爱的比翼鸟啊!”
人群中,铃正在用手机看电视台的现场直播。
听见主持人的解说,她突然露出一抹甜甜的姨母笑。
“哎呀,我就知道,那两人肯定是恋人关系!”
妮可也听见铃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她抱着身前一对玉兔,惊讶地看着铃,
“铃,你认识发帖的那个匿名用户?”
“当然认识啦~,她可是我的一位原始粉丝。”
铃眉眼弯弯,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儿,笑道:“我之前就有所猜测。现在记者都这么说了,这事肯定没得跑!”
猫又突然从两人中间探出头来,两条尾巴不安地绞成麻花,“铃……你不介意吗?”
那位可是江羽啊!
猫又头上毛茸茸的猫耳微微抖动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安比那边飘去。
安比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还是一副老样子的扑克脸。
“介意?怎么会~”
铃双手交叠在胸前,声音甜得像刚融化的蜂蜜,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种事情当然要好好祝福呀~”
此时的她浑身散发着温柔的光晕,活像个欣慰看着妹妹出嫁的大家姐。
猫又视线又落在她的手机上,眼睛瞪得溜圆,心想:
你嘴上祝福人家,手里却给江羽发视频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
猫又突然有些脸红,连两只猫耳都压了下去。
铃那位粉丝有什么事肯定会听她的,难道铃想做大的?
她偷偷瞄了眼毫无反应的安比,顿时感觉势单力薄的安比有些可怜。
唉,有机会本喵还是多帮帮这个可怜的扑克脸吧。
想到这,猫又感觉脸上莫名有些发烫。
……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注意!现在我们的航拍镜头正聚焦在这片废弃码头!”
直升机下的探照灯扫过下方人群,光柱所过之处映照出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
记者半个身子探出舱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大家可以看到,现场已经聚集了大量人员!根据本台保守估计,赴约者和围观群众总数已突破千人!这绝对是新艾利都历史上规模空前的约架现场!”
探照灯的光束突然定格在一处角落,将刑侦特勤组三人,和厄匹斯港的实习小警员都照的一清二楚。
记者立即提高声调:
“快看!是治安官的身影!看来治安局已经未雨绸缪做好了应急预案!”
“说实话,看到这么多市民聚集,我起初非常担心安全问题。但现在看到治安官们的身影,这份担忧顿时烟消云散!相信他们一定能保护好每位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等等——那似乎是光映分局的刑侦特勤组?”
“真没想到雅努斯区的精英治安官们会亲自坐镇现场!”
记者突然按住耳机作倾听状,随后激动地宣布:“刚刚得到消息,刑侦特勤组受长官直接指派,前来协助厄匹斯港分局维持秩序!”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让我们为这些奋战在一线的治安官们献上最热烈的掌声!同时也向运筹帷幄的布林格长官致以崇高敬意!”
地面,妮可听着手机直播里传出的声音,抱着一对玉兔吐槽道:“切,我还以为这个记者是什么好鸟呢。上回那么拼命的想干掉赤牙帮一伙,导致我们狡兔屋也被迫卷入空洞。原来那家伙也是当权者的工具人。”
这话说得也太明显了,明摆着给光映分局的布林格脸上贴金!
了解实时的,谁不知道布林格现在在光映分局如日中天。
电视台的记者还在激情解说,折叠椅上的虎爷却皱了皱眉头。
他最烦被人当猴戏看,特别是被挂在电视上供人指指点点。
手刚抬到一半,就见小弟已经把手机递到了跟前。
他划开屏幕,在联系人里找到备注“李社长”的名字。
戴着金扳指的手指,稳稳落在拨打电话的图标上。
……
“你就是‘报丧鸟’的姘头?‘报丧鸟’那婊子呢?”
虎爷手下二哥脚步横移,拦在了江羽面前。
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握着短斧。
见二哥上前问话,江羽身后的人群瞬间往后缩,慌忙给虎爷的人腾出空地。
百十号穿着整齐西装的手下哗啦啦把江羽围在中间,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兜帽下,江羽眉头微挑,“你说什么?”
二哥拧眉,仰起脸,“你耳背?”
江羽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二哥晃了晃手里的短斧,冲他抬了抬下巴:“你过来。”
江羽毫无顾忌的往前走了一步。
“我他妈问你,那婊……”
二哥话没说完,猛地扬起短斧,狠狠朝江羽的肩头劈去。
砰!
只是嘴里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腹部传来剧痛,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手里的动作瞬间顿住,短斧“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二哥!”
“没事吧二哥!”
……
两侧手持利刃的手下一个个脸色骤紧,眼里满是担忧神色。就差冲上去把江羽乱刀砍死了。
二哥也是个硬汉,挨了江羽一拳一声不吭,只是伸手擦了擦嘴角血迹。
“没事!”
他伸手拦住要冲上来的弟兄们,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此刻也抽了出来,“别过来,这里交给我。”
众小弟知道二哥的实力早就达到了三级,所以都开始后退,给二哥腾出空间。
江羽倒挺欣赏他这股硬气,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又慢悠悠追问:“你刚才说什么?”
二哥揉了揉发疼的肚子,猛地挺直腰杆,脸上青筋绷起,扬手就朝江羽腹部砸去,嘴里恶狠狠咬出几个字:“那个婊子……”
“呕——!”
二哥话还没说完,江羽的拳头已经再次狠狠砸在他腹部。
一口猩红血水直接从他嘴角喷了出来,整个人都晃了晃。
那只砸向对方腹部的手,也颤颤巍巍地收了回来,拳尖传来剧烈疼痛感。
他此刻只觉得有些荒谬,刚才那一拳,根本不像打在人身上,而是打在了以骸的身上,还是肉身强度恐怖的四级以骸身上!
江羽没看他,视线看向天空。
电视台那架直升机已经飞到了龙门架的上空,探照灯不断往下面扫着。
直升机噪音极大,根本听不清主持人在念叨个什么。
可就在那道光柱即将扫到这片对峙区域时,探照灯突然“咔”地一声灭了。
电视台的直升机没有任何犹豫,猛地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路飞了回去。
江羽无所谓会不会上电视,就算上电视也行,这样薇薇安有人罩的消息会以更快的速度传播至整个新艾利都。
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在这个被人称作二哥的人身上。
“还说吗?”江羽的声音不急不缓。
二哥疼得脸都拧成了一团,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捂着腹部,另一只手抬起,用袖子抹掉了嘴角血迹。
这时,虎爷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混杂着雪茄的醇厚烟味,“老二,不行别硬撑,我们人多,没必要玩单对单的路数。”
虎哥嗓音冷静异常,一听就知道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角色。
他缓步走到老二身侧,指尖夹着根刚点燃的新雪茄,烟头上的火点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二哥仰头梗着脖子,抬手狠狠拧了下脖颈,骨头发出轻微“咔哒”声。
他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江羽兜帽下的阴影,眼里满是戾气。
刚要张嘴再骂,虎爷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力道不轻不重,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虎爷一动,围在他身边那些戴头盔的盗洞客也跟着靠了过来。
他们脚步沉稳,却个个肩背绷直,气场极敛,比咋咋呼呼的手下更让人发怵。
带着寒意的晚风扫过,把江羽的黑风衣吹得紧贴脊背,勾勒出精壮结实的身体轮廓。
虎爷视线在江羽身上上下打量着。
看这肩背轮廓,年纪撑死二十出头。
孤身一人就敢赴约,这年轻人真有胆。
良久,他对着江羽的方向,从鼻孔里缓缓喷出一缕烟雾。
烟刚飘出来,瞬间被逆风吹散。
“小子,你和那个能预言的姑娘,是什么关系?”虎爷深吸一口雪茄,指尖轻抖,白色的烟灰瞬间被逆风卷往后方。
江羽抬起右手,握着长柄电锯的尾部,“咚”地一声,长柄电锯扎进脚下破碎的水泥地,锯齿还在惯性作用下轻微颤动。
他松开手,双手同时摸进风衣两侧的口袋。
“她……”
刚说出第一个字,江羽探进口袋的手,就摸到了一个带着自己体温的小玻璃瓶。
这是……
江羽眼神停滞了一瞬,随后握紧了口袋里那只薇薇安贴身携带的小药瓶。
他咧起嘴,掷地有声:“她是我女人。”
风逆着吹向龙门架的方向,把江羽说的话送到了重型龙门架上。
掩体后的薇薇安猛地僵住,双手死死捂住发烫的脸颊。
指缝里渗出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指节往下淌,啪嗒啪嗒砸在冰冷的金属支架上。
虎爷把雪茄重新叼回嘴里,深吸了一口,烟圈从鼻腔缓缓溢出,语气有些赞赏:
“看在你和我一样,是个纯爱党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跪下,给我妻子嗑三个头,今晚这事就此揭过。”
说着,虎爷从外套内口袋里摸出一张巴掌大的照片,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江羽抬眸望去,照片上是个眉眼温和的中年女人。
不用猜也知道,这女人肯定是死在薇薇安预言过的某场灾难里。
“你妻子死于灾难,凭什么把责任推到我女人身上?”
江羽的声音冷了下来,双眸牢牢盯着虎爷满是横肉的脸,眼底涌现几分讥讽。
虎爷没接话,只是抬起夹着雪茄的手挥了挥,那动作轻描淡写,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师长。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能让你被迫愿意了。”
最后一个字还飘在风里,二哥已经从小弟手里抢过砍刀。
他双脚蹬地,整个人像头疯牛般飞扑上来,砍刀高高扬起,刀刃在夜色里闪着寒芒,作势要把江羽拦腰劈成两段。
只是这种粗劣招式在江羽眼中近乎全是破绽。
慢得像在给他递刀。
江羽带着劲风的手随意拍在对方的手腕上,同时抬起右脚,膝盖轻轻顶在对方腹部。
砰!
一声闷响传开。
二哥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身体像被抛飞的破麻袋,直直撞向身后的龙门架钢柱,又发出“咚”的一声沉响,然后缓缓滑落在地。
两个小弟赶紧冲过去搀扶起已经不省人事的二哥,把他带到一边进行救治。
周围拿刀的小弟已经疯扑上来,风中夹杂着刀刃劈砍时的呼啸声,一张张脸上全是狰狞。
江羽眼疾手快,顺势抄起二哥脱手的砍刀,手腕一转,刀光直劈身侧。
刀落手起,最先扑来的打手手腕齐腕而断。
断手还攥着砍刀飞向半空,大动脉里喷溅的滚烫血液,直接糊了对面一个打手满脸。
那被滚烫血液溅了一脸的打手,瞬间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愣愣盯着同伴掉在地上的断腕,连手里的刀都忘了挥。
江羽只扫了他一眼,手里的砍刀没停,继续朝着涌来的打手挥去,砍刀挥舞的呼啸破风声里,裹着黑夜的丝丝寒意。
他不是没考虑过用电锯,只是那玩意的词条【暴力美学】太tm的暴力了。
破坏力直接翻倍,挨上一下非死即残。
打架归打架,断手断脚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一旦闹出人命,事情性质就变了。
这不是在空洞里,做事还得收敛一点。
念头刚落,丝丝缕缕的黑色霸气已经缠上刀身。
面对挥舞着砍刀冲上来的打手们,江羽迎面直上,一刀横扫。
刀刃劈下的瞬间,所及之处瞬间被斩断。
一时间,断成两半的刀身、飞溅的断指、还有齐腕而落的手掌,混着血珠砸在地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
前来打架的散户们都被江羽那残忍一刀吓得连连后退,人群挤成一团,后面不知情的人被推得站立不稳,好几个人摔在地上,差点就酿成踩踏事故。
有霸气附加的砍刀比任何神兵利器还要锋利,普通刀具在它面前犹如纸糊一般。
江羽劈完这刀,脚步又往前踏了半步,手腕翻转,又是一刀斜撩。
咔!咔!咔!
刀刃崩裂的脆响骤然响起,崩飞的断刀带着寒光划过半空,然后掉在地上。
下一瞬,几个倒霉蛋的手指跟着刀刃飞起,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凄惨的弧度,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些断指掉在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着。
不过几息时间,冲的最猛的打手已经全被江羽砍翻在地上。
十来个人里,只有极个别运气好的,握刀的手还保持完整。
其余躺在地上的,都变成了残疾人。
如果现在拿着断手断指赶去医院,或许还能接上。
江羽抬手甩了甩砍刀,放血槽里积满的鲜血被甩在地上,猩红的血液连成一道暗红的线。
他握刀挥了挥,视线扫过外围那一圈又一圈、已经开始发怵的打手,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来,接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