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万山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
“我。。。那个。。。就是。。。觉得吧……”
他眼神闪烁，脑海里疯狂闪过萧若白霸道绝伦的战神戟法、方寒羽深不可测的混沌剑意、还有凌曦那惊世骇俗的诡异手段……
再看看顾长歌眼前这随手提升资质的绝世手段……
那个“我也想拜你为师”的话，在嘴边滚了又滚。
可看着顾长歌那师弟的身份，想着自己擎岳峰峰主的地位和年纪，巨大的羞耻感如同火山爆发，瞬间淹没了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冲动。
这不要脸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没……没啥！”
石万山猛地一摆手，像是要挥散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语气变得急促而慌乱，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我就是，就是随口一问！对，随口一问！长歌你别往心里去！
宗门还有事，擎岳峰那帮小崽子还等着我操练呢！我先走了！”
说完，他甚至不敢再看顾长歌那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几乎是落荒而逃。
身形化作一道略显仓促和狼狈的土黄色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那速度，比他来时快了何止一倍。
顾长歌看着石万山几乎是“窜”走的方向，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不解。
这位师兄今日行为着实古怪。
众人散去后独自留下，扭扭捏捏地问收徒，自己询问是否发现良才，他又语焉不详，仓皇离去……
那表情，不像是发现天才的兴奋，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莫非是修炼体魄时，气血冲撞了识海，导致近日心神不宁，言行失常？”
顾长歌暗自揣测，觉得这或许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石师兄性子直率，今日这般扭捏，实属异常。
“看来得找机会提醒一下玄阳师兄，让他留意石师兄的状态，或是赠他几颗清心凝神的丹药。”
顾长歌摇了摇头，将此事归咎于石万山可能修行上出了点小岔子，并未深究，只是觉得这位师兄今日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另一边，石万山一口气飞回自己的擎岳峰，开启洞府禁制，确认四周无人后，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一屁股瘫坐在石椅上，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心跳如鼓。
回想起刚才在紫竹峰那副丢人现眼的模样，尤其是那个差点脱口而出的荒唐念头。
以及顾长歌那清澈疑惑的眼神，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啪！”
他猛地抬手，照着自己那肌肉虬虬结、硬如精铁的腮帮子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石万山啊石万山！你他娘的还要不要点老脸了！”
他低声骂着自己，脸上又是懊恼又是后怕，还带着深深的羞愧。
“那是你师弟！亲师弟！你竟然想当你师弟的徒弟。你这脑子里装的是擎岳峰的玄铁疙瘩吗？！”
“这要是让玄阳子师兄知道，让叶师弟他们知道，让宗门上下知道……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擎岳峰的脸都要被我丢光了！祖师爷知道了都得从坟里跳出来抽我！”
他越想越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时光倒流，把那个愚蠢的念头掐死在萌芽状态。
“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与此同时，地底深处。
那处被古老阵法封禁的隐秘空间内，死寂与吞噬的道韵依旧在无声地弥漫。
凌曦盘膝坐在那庞大的上古饕餮遗骸之前，双眸微合，周身气息与这片空间的吞噬之力隐隐共鸣，无数关于吞噬的感悟如潮水般涌来。
前世身为大帝的浩瀚经验、师尊顾长歌看似随意却直指大道的点拨，此刻与这源自上古饕餮的、最为原始霸道的吞噬真意不断碰撞、交融、印证。
饕餮的吞噬，是天赋，是本能，是近乎规则的掠夺，带着混沌初开的野蛮与纯粹。
而她的吞天道诀，则是要将这种本能升华，以自身意志驾驭，纳万道、吞天地，最终成就无上吞噬大道。
此刻，借助这饕餮遗骸带来的古老感悟，凌曦对“吞噬”本质的理解愈发深刻。
她的吞噬之力，在饕餮本源的滋养与激发下，变得更加凝练、更具侵略性。
吞噬的效率、深度以及对万物本质的剥离同化能力，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感觉对饕餮道韵的领悟达到饱和时，她缓缓睁开了双眸。
眸中仿佛有宇宙生灭、万道归墟的景象一闪而逝，深邃无比。
“印证已毕，该收取了。”
凌曦不再迟疑，心念一动，吞天道诀全力运转，对准那团暗沉而精纯的饕餮本源，凌空虚抓！
“嗡——！”
那团沉寂的本源仿佛受到了挑衅，猛地一颤，爆发出强烈的抗拒意志！
它本就是上古凶兽饕餮一身精华所凝，蕴含着其生前的凶戾与高傲，岂会甘心被轻易炼化？
暗金色的能量剧烈扭曲，化作一张狰狞的巨口虚影，竟反噬而来，想要将凌曦的吞噬之力撕碎、同化！
“哼，一道无主残源，也敢放肆？”
凌曦冷哼一声，眸中寒光一闪，大帝意志与吞天道诀的霸道威能轰然爆发！
掌心的吞噬旋涡骤然扩张，旋转速度激增，散发出比那饕餮本源更加纯粹、也更加恐怖的吞噬道韵！
那是凌驾于天赋本能之上的、经过千锤百炼的吞噬大道！
“吞！”
她清喝一声，吞噬旋涡仿佛化作了一口无形黑洞，爆发出无可抗拒的吸力！
那饕餮本源所化的巨口虚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瞬间被撕扯、瓦解，精纯的能量与法则碎片如同百川归海，被强行扯入旋涡之中！
本源入体的刹那，凌曦娇躯剧震！
磅礴如星海般的精纯能量与最本源的吞噬法则碎片轰然在她体内炸开，狂暴的力量如同脱缰的凶兽，疯狂冲击着她的经脉、气海、识海！
这股力量太过浩瀚霸道，远超寻常天人境所能承受的极限！
“镇！”
凌曦面不改色，大帝神识如同最坚固的堤坝，牢牢护持住心脉与识海核心，吞天道诀运转到极致，化作无数细密的符文锁链，将那狂暴的能量洪流强行束缚、分割！
她没有选择将这海量的本源能量全部转化为修为。
她清楚根基稳固的重要性，盲目追求境界提升有害无益。
另一方面，她眼光更为长远，这精纯的饕餮本源，乃是淬炼肉身、打磨神通、冲击更高瓶颈的无上宝药，岂能一次性挥霍？
大部分涌入的饕餮本源，被她以无上手段压缩、凝练，化作一颗暗金色的能量结晶，镇压在丹田最深处，留待日后缓缓炼化，或用于关键时刻。
只有约莫一成的精纯能量，被她引导出来，融入四肢百骸，推动修为壁垒。
“破！”
随着她一声低喝，那一成能量如同最锋利的凿子，将她王者境的瓶颈冲击得支离破碎！
王者境初期...中期.....后期....
修为势如破竹，疯狂攀升！
她的肉身在这精纯本源的冲刷下，经历着彻底的洗礼与重构，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都仿佛化为了微小的吞噬旋涡，变得更加坚韧、更具包容性与掠夺性。
当那一成能量被彻底吸收炼化，凌曦周身气息轰然一震，最终稳固在了王者境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