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禅按地址找到张宏时,心不由得一沉。张宏被高利贷逼得躲在农村大地里的一间破屋,屋子周围零星散落着几座坟包,透着股荒凉劲儿。墙面没刷漆,全靠一张张泛黄发脆的旧报纸糊着,窗户也没装玻璃,只用塑料布草草封了几层,风一吹就簌簌响,日子过得要多艰苦有多艰苦。
看着眼前的景象,墨禅心里的怜悯又涌了上来。她没多提张宏的处境,安安静静地在屋里等着做完了破解冤亲债主的法事,便匆匆赶回了之前工作的城市。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房东打电话说退房。可电话那头的房东态度强硬:“你提前退房就是违约,押金和剩下的房租一分都退不了。”
墨禅急了,连忙说:“那加起来有五千多呢!房租不退,押金总该退吧?”
谁知房东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怒气:“我听说你在我房子里供仙家?你这是搞封建迷信,我要报警抓你!”
墨禅赶紧解释:“我现在已经不在N市了。”
房东却不依不饶:“我有钥匙,等下就去把你那些破神像拿出来,扔到派出所门口去!”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墨禅满心焦虑。
可没几天,房东却突然主动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慌乱:“钱我一分不少都退给你,你……你让你家那老仙可别再来找我们了!”话音刚落,电话就匆匆挂断。
后来墨禅才从邻居那里听说了缘由——那天房东真的去了出租屋,想把保家仙扔去派出所。可刚进门,屋里就刮起一阵阴风,他老伴突然脸憋得通红,哮喘病猛地发作,差点喘不上气。夫妻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再也不敢提扔神像的事,连忙把钱退给墨禅,只盼着墨禅赶紧把“老仙”迁走,别再找他们麻烦。
墨禅回鞍山安顿下来后,张宏也换了住处,没再躲在之前那间农村破屋。空闲时,张宏总让往墨禅往她家跑,墨禅有时坐着聊会儿天,有时也会帮着搭把手收拾屋子。
这天,张宏又让墨禅去家里,墨禅心里正犯愁未来的生计,便开口问:“姐,你帮我算算,我离职后找个什么地方的工作合适?”
张宏没立刻回答,起身点了三根香,突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神瞬间变了些模样,语气也沉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墨禅说:“你别琢磨找工作了——你必须得出马。”
墨禅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出马”是什么意思,张宏的话就像重锤一样砸过来:“你要不出马,你自己还得得癌,你妈也得死。”
这话一出口,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墨禅攥着衣角的手猛地收紧,指尖泛白,心里又惊又乱,完全没料到张宏会说出这样的话。
墨禅听张宏说完,只当他是又被债主逼得没了办法,才说这些话来唬人。可那些吓唬人的说辞听着实在闹心,她便只含糊应了句“我考虑一下”,便转身回了母亲家。
她还没来得及跟母亲提张宏的事,母亲却先开口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说,我将来要是不在了,你可咋办啊?”墨禅心里猛地一沉,这话里的不对劲太明显了,像极了要交代后事的语气。想起母亲曾患过抑郁症,她先前对张宏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张宏说的或许是真的。
当天,墨禅就找到张宏,答应了“出马”的事,只当这笔钱是花钱消灾。可一踏进张宏家,当天就被张宏恩住了,交了出马的钱。张宏压根没给她再犹豫的机会,只催着说:你现在老仙家就能报名,不用等。”
墨禅说我怎么报啊?张宏说你就编人名,李大姑给我立堂时我就是把我认识的人名全改了一下报了一遍。什么我大姨我二姨我全用上了,墨禅说那这简单,于是这次报名,堂单上写的基本都是墨禅认识的活人名字。后来墨禅报了一个猪洗肠的名字。在场的所有人都乐了,说要不你别报了。改天再说吧!当时墨禅感觉顿时轻松了。后来墨禅实在报不出,她跟我说那时她居然都是查百度报的。
仙缘有没?的确是有,但是根本没到时候,就像我给人立堂四梁八柱没到齐,我绝不给立堂。立早了弟子遭罪。就像墨禅被逼的查百度报的堂单,那能是自己的仙家么?回去以后能好么?也奉劝现在的一些出马弟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既然已知道自己当时被磨的艰辛。就应该感同身受,何必为了钱财让人骂你一辈子,这个钱到以后也不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