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如同毒蛇般的目光扫过刚刚爬起来惊魂未定的众人,声音冰寒彻骨,蕴含着滔天怒意。
“谁?!是谁伤了我家少爷?!给老夫滚出来受死!”
他那圣玄境的威压毫不客气地碾压向在场所有年轻灵师,重点照顾了初澜一行人所在的方向。
郑书逸、周启铭等人如同被山岳压顶,脸色惨白,呼吸困难,几乎要跪伏下去。
那几个跟着易圣杰一起被弹出来的跟班此刻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连滚带爬地跑到易长老身边,指着初澜等人争先恐后地哭诉。
“长老!是他们!就是他们!”
“尤其是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是她打伤了我们,还抢了少爷的储物袋!”
“她还把少爷打飞了!差点……差点就……”
万俟子衿在看到易长老的身影和那兴师问罪的架势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她极其隐蔽地捏碎了袖中一枚刻有万俟家特殊印记的传讯玉符,同时上前一步挡在初澜和虚弱同伴身前,俏脸含霜,毫不畏惧地迎上易长老的目光。
“易长老!秘境探险,各凭本事,生死各安天命!是你家易圣杰先屡次三番挑衅、暗中下绊子、甚至意图抢夺伤人!我们不过是自卫反击!怎么,小的打不过,就老的出来不要脸皮地欺负小辈了吗?这就是你易家的作风?!”
温见山也上前一步,与万俟子衿并肩而立,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易长老,事实确如小衿所言。此事皆因易公子而起,我等只是被迫还手。还请您明察,莫要失了长辈风范。”
易长老被两个小辈当众顶撞,脸色铁青,尤其是万俟子衿的话句句戳心,让他更加恼羞成怒。
“放肆!黄口小儿,也敢教训起老夫来了?!就算少爷有错,也轮不到你们下此重手!今日若不严惩凶手,我易家颜面何存!”
他的威压再次加重,如同潮水般涌向万俟子衿和温见山,试图迫使两人屈服。万俟子衿和温见山虽然天赋异禀,但修为差距太大,顿时感到压力倍增,脸色发白,却依旧咬牙硬撑着,半步不退。
“易长老!”万俟子衿强撑着喝道,“你想清楚!动了我,万俟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动了温见山,温家也不会答应!”
“哼!拿家族压我?等老夫拿下你们,自有分说!”
易长老眼中凶光一闪,竟是打算不顾后果先拿下人再说!他猛地抬掌,恐怖的灵力开始凝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众人旁边的空间毫无征兆地一阵轻微扭曲,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
下一刻,一位身着月白云纹锦袍、气质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带着两名气息渊深的老妪,悄然从扭曲的空间中迈步而出,恰好挡在了易长老与初澜等人之间。
那易长老凝聚起来的恐怖掌力在这美妇出现的瞬间,竟如同冰雪遇阳般无声无息地消散。
“哦?我倒是想听听,易长老打算如何拿下我万俟家的小公主,又要如何‘自有分说’?”
这位美妇便是万俟子衿的姑姑万俟萱,她嘴角含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淡淡地落在易长老身上,语气慵懒,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易长老的动作瞬间僵住,瞳孔骤缩,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惮。
“万俟萱?!你、你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
万俟子衿看到来人,顿时长长松了口气,惊喜地叫道:“姑姑!”她连忙跑过去,挽住万俟萱的手臂。
几乎同时,温见山也上前一步,对着万俟萱恭敬而熟稔地行了一个晚辈礼,语气温和却透着亲近。
“萱姨。”
这一声称呼,自然而亲切,显见他与万俟家关系匪浅,是常来常往的世交晚辈。
万俟萱对温见山微微颔首,眼神柔和了些许:“见山也在啊。”
随即目光转向挽着自己胳膊的侄女,听她飞快地将秘境中易圣杰的所作所为和刚才易长老的蛮横说了一遍,末了气鼓鼓地道:
“姑姑,您再晚来一步,您可爱的小侄女就要被这老家伙欺负死了!”
万俟萱宠溺地拍了拍万俟子衿的手,随即目光转向易长老,眼神微冷:“易长老,听明白了吗?是你家孙儿挑衅在先,技不如人在后。你这般作为,是不将我万俟家放在眼里了?”
易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万俟萱那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注视下,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他深知万俟萱的实力和其在万俟家的地位,绝非自己能抗衡的。
更何况,自己根本不占理。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颓然松开了手。
他知道,今天这亏是吃定了。
“好,很好!万俟家,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初澜等人一眼,尤其是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女,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里,然后抱起易圣杰带着满腔不甘和怨恨灰溜溜地转身离去,易家众人也连忙跟上,很快消失在森林中。
强敌退去,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消失,所有人才真正松了口气,几乎虚脱倒地。
万俟萱这才将目光投向昏迷的初澜,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与赞赏,她能感觉到这女孩体内那股异常精纯的力量和严重的伤势。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们个个带伤,灵力枯竭,急需静养调理。正好我万俟家有一处别庄就在这绮梦之森外围不远,环境清幽,丹药也齐全。若诸位不嫌弃,便随我前去暂住几日,将伤势养好再说,如何?”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郑书逸、周启铭等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连忙躬身道谢:“多谢万俟长老!多谢万俟长老!如此便叨扰了!”
他们此刻确实是强弩之末,能有一个安全且资源充足的地方疗伤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温见山也松了口气,对着万俟萱真诚道谢:“多谢萱姨。”
“跟我还客气什么。”万俟萱微微一笑,示意一名老妪上前,扶起尚在昏迷的初澜,小心地用灵力托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