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技能限制,最终抉择
清晨五点,闹钟还没响,陈默就睁开了眼。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箍住,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他抬手摸了摸额头,掌心一片湿冷。
窗外天色灰蒙,楼下的垃圾桶被人碰倒了,塑料袋散开一角,露出半包没扎紧的湿纸巾。他盯着看了几秒,才想起昨晚睡前自己明明把垃圾拎下了楼。
他坐起身,动作很慢,生怕脑袋里那根绷到极限的弦突然断掉。床头柜上的水杯还剩半杯,水面映着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微光,轻轻晃了一下。他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杯壁,眼前忽然模糊了一瞬,像信号不稳的电视画面。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线总算稳住了。
打开手机,系统界面自动弹出,红色边框的提示框占满屏幕:【技能使用累计超限,神经系统负荷已达临界。强制停机二十四小时,否则将引发不可逆损伤。】
下面一行小字写着:【下次触发需等待系统自检完成。】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着,最终没有点确认。
客厅传来轻微响动,是李芸起床的声音。他迅速锁了手机,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连帽卫衣。背包靠在门后,里面除了女儿的绘本,还塞着一份打印好的亲子活动流程表——昨天晚上他悄悄填好了报名表,今早必须交到老师手里。
他知道,那是女儿第一次要在全班面前介绍爸爸。
林雪的电话是在他下楼时打来的。他站在单元门口,风吹得额角生疼。
“三场采访推掉了,综艺录制也延期。”她的声音很沉,“你现在得停下来。”
“别的都能推。”他说,“幼儿园那个……我得去。”
“你听不懂吗?系统都报警了!这不是累不累的问题,是脑子会出事。”
他靠着墙站了一会儿,喉咙有点干,“我答应过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默,你不是非得什么都扛下来。”
“我知道。”他低声说,“可有些事,只有我在,才算数。”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塞进兜里,朝幼儿园走去。
路上买了两个包子,咬了一口就放下了。胃里像压了块石头,吞什么都难受。口罩遮住了他发青的眼圈,但遮不住走路时微微踉跄的步子。
到了教室门口,他深呼吸三次,把背包放在角落,蹲下身帮女儿整理书包带子。
“爸爸今天要和我们一起上课吗?”她仰着脸问。
“嗯。”他笑了笑,“爸爸今天当一天老师。”
心里默念:扮演幼儿教师。
专注,投入,回忆那些看过的儿童心理课视频,模仿幼教老师的语调和动作,设计简单的互动游戏。十分钟过去,系统“叮”了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技能注入。
他站起身,声音自然柔和:“小朋友们早上好呀!我是今天来陪大家的陈老师!”
一上午过得出奇顺利。他带着孩子们唱儿歌、做手指操、用彩纸折小兔子。一个男孩不肯参与集体活动,缩在角落不说话,他走过去蹲下,轻声问:“你想不想让纸飞机飞到天花板上?”
男孩犹豫地点点头。
他变了个简单的纸飞机魔术,又教他自己折。孩子笑了,跑回队伍里。
班主任走过来说:“您真有经验,很多家长来了都手忙脚乱的。”
他只是笑笑,“孩子愿意玩,我就跟着他们节奏走。”
快到中午时,女儿拉着几个同学围过来,眼睛亮亮的:“这是我爸爸!他会变魔法!”
他弯腰,从耳朵后面抽出一张红桃q,递给她。
小姑娘欢呼一声,抱住了他的胳膊。
那一刻,胸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热流涌上来,可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活动结束,家长们陆续离开。他收拾完教具,扶着桌角站起身,腿像是不属于自己的,僵硬又沉重。
走出校门,阳光刺得他眯起眼。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台老旧的冰箱在不停震动。
钥匙插进家门锁孔时,手抖了一下,试了两次才拧动。
门一关上,他整个人顺着门板滑坐在地,呼吸变得急促。想撑起来去倒杯水,刚挪动身子,膝盖一软,跌进了沙发。
额头冰凉,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手指抽了一下,茶几上的遥控器被扫落在地,发出闷响。
钥匙声响起,门又被推开。
李芸提着菜走进来,围裙还没换,看到他的瞬间愣住了。
“怎么了?”她冲过来,一只手按在他额头上,另一只手去探他的脉搏,“你怎么脸色这么白?”
他想说话,嘴唇动了动,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翻了他的背包,里面只有绘本和半瓶水,没有药,没有文件,什么都没有。但她知道不对劲——他从来不会在家午睡,更不会瘫在沙发上喘气。
“你到底……在瞒什么?”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事,这些能力,这些你根本没法解释的东西……你当我不知道吗?”
他勉强睁开眼,嘴角挤出一点笑:“没事……就是太累了。”
话没说完,意识就像被抽走了一样,彻底沉下去。
李芸坐在沙发边缘,手指仍搭在他手腕上。脉搏还在,但跳得又弱又乱。她低头看着他皱起的眉头,还有那件穿了不知多少年的卫衣领口磨出的毛边。
她没叫救护车,也没再翻他东西。
只是轻轻把他的腿抬上沙发,盖上薄毯,然后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厨房里的饭盒还冒着热气,汤面煮过了头,面条泡得发胀。她没去管。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茶几上那枚掉落的遥控器上。塑料外壳反射出一道细长的光斑,慢慢爬上墙面,移到了日历的位置。
今天被圆圈标了出来,下面写着两个字:活动。
她抬起手,抹了下眼角,指尖沾了点湿。
屋里很静,只有他浅而急的呼吸声。
她伸手把他露在外面的手塞进毯子里,动作很轻,像怕惊醒一个做太久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