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牵着家人的手,走过斑马线。夕阳落在他们身上,影子拉得很长。女儿在李芸怀里睡着了,小脸贴在妈妈肩头,手里还攥着那本画满爸爸做饭的绘本。儿子走累了,松开手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他弯腰把孩子抱起来,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小夏的轮椅把手。风从街口吹来,带着初春的凉意。
“我们回家。”他说。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默武堂”的训练厅。木地板被擦得发亮,墙边挂着几排练功服。三十名听障儿童已经站成三列,在手语老师的带领下练习八极拳的基本桩功。他们的动作还不太整齐,但都很认真。
陈默坐在角落的长凳上,闭着眼睛。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能量储存功能耗尽,剩余精神力15%】。
他没动,也没说话。脑子里回响着老吴临终前的话:“八极拳传人要守三样东西——武德、医道、人心。”
他睁开眼,站起身,走到更衣区换上素色练功服,系好护腕。深吸一口气,在心里说:“开始扮演。”
十秒后,身体里像是多了两股力量。一股来自筋骨,一股来自指尖。他知道这是武术家和医师的技能同时生效了。
他走到队列前,看着孩子们站桩。有个男孩肩膀耸得太高,发力不对。陈默走过去,用手势告诉他调整角度。男孩试了几次还是不行,脸上露出着急的表情。
陈默蹲下来,轻轻托住他的肘关节,慢慢往下压。然后用手语比划:“像倒水一样,劲要顺。”
男孩点点头,重新摆姿势。这一次稳住了。
旁边一个女孩脸色有点发青,呼吸急促。陈默走过去,示意她坐下。他伸手搭在她手腕上,感受脉象。脾胃虚寒,气血不畅。
他一边轻拍她的背部帮助行气,一边用手语对大家解释:“刚才那个动作叫‘顶心肘’,和中医把脉一样,都要沉住气,连贯不停。”
孩子们安静地看着他。有几个家长站在玻璃门外,目光复杂。有人低声议论:“他真的懂这些?”
没人回答。
训练进行到一半,小夏突然拍了一下轮椅扶手,眼睛亮了起来。她快速滑到陈默身边,举起画板。
上面写着:“叔叔的光里,有所有孩子的未来。”
陈默低头看她。她仰着脸,眼神清澈。
他蹲下身,和她平视。“你能看到几种光?”他用手语问。
小夏比划着:“白色是医生,红色是武士,金色是……希望。”
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响起。
【能量储存功能恢复,剩余精神力38%】
陈默愣了一下。这不是靠休息恢复的。是刚才那一瞬间,某种东西回来了。
他抬头看向训练厅中央的横幅——“默武堂与中医馆联合慈善基金会成立仪式”。红底白字,崭新平整。
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请他主持启动仪式。他点点头,站到前台。
“这个基金会,”他用手语配合口语说,“不只是教功夫,也不只是看病。是让每个孩子都能找到自己的节奏。”
台下的孩子们用力鼓掌。有的跳起来挥手,有的激动地拍打膝盖。
一位母亲红了眼眶。她拉着女儿的手,悄悄抹了下眼角。
仪式结束后,孩子们继续练习。陈默来回走动,纠正动作,偶尔停下来给某个孩子揉揉酸痛的肩膀。
李芸抱着熟睡的女儿站在玻璃门外。她一直没进去打扰。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的手指收紧,屏幕光照在她脸上。她没有点开详情,也没有删除,只是把手机翻过来,面朝下压进包底。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默默,”她轻声喊,“该回家了。”
陈默正在帮一个小男孩调整马步。听到声音,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点头笑了笑。
他挥了挥手,跟孩子们告别。孩子们纷纷停下动作,齐刷刷地向他行礼。小夏坐在轮椅上,高高举起画板,还是那句话没放下。
他走过去,在她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明天见。”他说。
小夏笑着点头。
李芸牵起他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儿子走在前面蹦蹦跳跳,嘴里哼着昨天晚宴上的《星光》旋律。
刚走到门口,陈默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李芸问。
他摇摇头。“没事。就是觉得……今天教的东西,他们记得比上次快。”
李芸没接话。她回头看了一眼训练厅。灯光下,孩子们还在练拳,影子投在墙上,像一片摇晃的小树苗。
他们走出大楼。外面天色微暗,路灯陆续亮起。风吹过路边的梧桐树,叶子沙沙作响。
陈默接过女儿,把她轻轻抱进怀里。孩子动了动,脑袋靠在他胸口,继续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没拿出来看。
前方路口亮起绿灯。
他牵紧李芸的手,迈步往前走。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街角,车窗半降。副驾驶座上的人转过头,目光落在他们身上。